自发生此次事件以后,岳凌风加派了人手日夜不离地看护着尚青,他自己再也不敢大意了,无时无刻地守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尚青又像往常那样经常盯着他的脸发呆,总是会问:“你真的是我相公吗?”岳凌风一遍遍地回答她,不厌其烦!
接下来几日,尚青的身体越来越笨重了,稳婆都说是这几日就要生了,胎动的迹象更加明显,岳凌风经常附着耳朵在她肚子上,看她肚皮上鼓起一个小包包,用手轻摸过去,那包包便缩回去了,有次竟然还踢了他一下,惹得岳凌风哈哈大笑起来,直叫调皮,岳凌风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那种满足感令他永世难忘。
尚青晚上睡不好觉,白天经常困泛,那几个稳婆都是有经验的老手,日日要求尚青多走动走动,尚青也很听话,岳凌风只是日日陪着尚青在后花园坚持散步,若她走累了便抱她回来。
一个落霞满天的黄昏,岳凌风陪着尚青走在后花园里,残霞如血,尚青望着天边中那抹闪着七彩光的晚霞,忽然说道:“相公,我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世界,与我们这儿完全不一样,那儿高度文明,生活水平超前,人可以在天上飞,在水里游,你信不信?”
近段时间尚青老是说着这样一些奇怪的话,天方夜潭,似神话般,岳凌风习以为常了,闻得此言,只得苦笑道:“青儿,你又胡说了,人怎么能在天上飞呢?”
“真的,我就曾经坐在一个机舱里在天上飞过。”尚青着急地辩解道。
“好,好.....你在天上飞过。”岳凌风眼见尚青急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忙无奈地附和道,旁边传来了跟着的仆妇们窃窃的笑声,她们都知道这位夫人因为头部受过重创已失去了记忆,对于尚青的这些零碎记忆全都不以为意,只当是痴人说梦话了。
岳凌风苦笑不已,于公他希望尚青能恢复记忆,做个正常的孩子他妈,于私他喜欢这样无忧无虑,对他百般依赖,言听计从,小鸟依人般地青儿,真希望她忘了以前一切,他确信自己以后是完全可以保护她的,更害怕恢复记忆的尚青对他抗拒,疏离,冷若冰霜,害怕她的突然逃离。
尚青见她说的话老是引来大家的嘲笑,便撅着嘴巴不吭声了,岳凌风担心她心情郁闷,便笑着逗她道:“青儿,待你生下了孩儿,我就带你去天上飞,可好?”
“真的吗?”尚青惊喜地扭头望着他,“那你多向夏国学习,夏国迟早都能造出在天上飞的飞机来。”
她的眼眸清亮,闪着迷人的光芒。
岳凌风望着她一时惊呆了,她记得过去了吗?
“青儿,你能记起过去的事了吗?”他试探着问道。
“过去的事?过去有什么事吗?”尚青睁着双美目天真地问道。
一丝无言的苦涩涌上了心头,就算是失去了记忆,她仍然忘不了夏国,忘不了她的皓天哥,而她早就将他忘了个彻底,整日反复问他:他真是她相公吗?
吞咽下了苦涩的口水,青儿,就算你心里没有我,我再也不会放手了,再也不会冷落你了,金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终有一天能蠃回你的心的。
“哎哟!”痛苦的叫声传来惊醒了正在沉思中的岳凌风,尚青双手捂着肚子叫道:“好痛。”
“快,夫人敢情是快要生了。”一个稳婆见此情况忙说道。
岳凌风一惊,忙抱起尚青快速朝房中走去。
“快,准备热水来。”一个稳婆吩咐道。
几个稳婆都忙了起来。
疼痛渐渐加剧,豆大的汗珠从尚青脸上流了下来,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岳凌风的手,指甲嵌入了他的肉里。岳凌风拿着毛巾替她擦去汗珠,温言软语道:“青儿,坚持一会儿,我们的孩儿就要降临了。”
“老爷,请您出去吧,我们要准备接生了。”一个稳婆催促道。
“不要,不要离开我。”尚青紧紧地拉着岳凌风的手痛哭道。
“夫人,我们要替您接生,男人是不能呆在房子里的。”一个稳婆在旁劝道。
“可以的,是可以的。”尚青痛得语无伦次道。
岳凌风把她抱在怀里,抚着她因疼痛而变形的脸,轻声道:“青儿,乖乖听稳婆的话,我们的孩儿正急着想要出来见我们呀!我就在外面等着,一会儿过来看你和孩儿。”
尚青疼得手渐渐没了力气,岳凌风揪心地走了出去。
双儿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徘徊着,脑海中不停回想着尚青对她说过的话:“双儿,我若难产了,一定要把赫广扬请来,他定有办法的。”
姐姐虽然失去了记忆,除了偶尔说些奇怪的话以外。其它可都是正常的,尤其对于医术她可是没有忘记多少的,扬兄医术高明,找他来是不会有错的,想到这儿,便对岳凌风道:“姐夫,我现在去请赫广扬来,姐姐曾经叮嘱过我的。”
岳凌风一心牵挂着尚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听见双儿如此说,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双儿急忙朝外面走去了。
到得半夜,岳凌风终于听到了此生最恐怖的话,尚青的惨叫声越来越弱了,一个稳婆满脸汗水地走了出来,朝岳凌风道:“爷,夫人难产了,胎位不正,情绪不稳,恐怕与怀孕初期受过多惊吓有关,爷啊,您是想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岳凌风听到这儿,心都凉了,他哆嗦着怒喝道:“什么保大人孩子?我二个都要。”
“可是,爷啊,小的们尽力了,现在夫人生命垂危,若再不采取措施,大人小孩都难保啊!”稳婆焦急地说道。
岳凌风一把抓过稳婆,怒喝道:“不管怎么样,都要给我保住大人,若出了什么问题,我要你们全部给我陪丧。”
那稳婆吓得浑身哆嗦着,忙道:“好,好,爷,您先放我下来,我才能去保命啊!”
岳凌风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无力地放下了稳婆,神情呆滞地瘫倒在地,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发现青儿有了身孕?想起了在宫中的那段日子,悔恨如同决堤的水一样冲了出来,如果青儿出了什么意外,他往后该怎么办?
门口传来了急促地走路声,双儿带着赫广扬走了进来,赫广扬进来见到岳凌风的神情就明白了一切,尚青的胎位不正,早在她生病时就发现了,心存侥幸的心理,看她能不能顺利地生下孩子,这一切还是来临了。
“双儿,赶紧去准备盆炭火来。”他冷静地吩咐双儿道。
“叫她们全部出来。”赫广扬朝瘫倒在地的岳凌风说道,“快点,否则青儿将会有生命危险。”
岳凌风望着冷静的赫广扬,一下醒过神来,忙点了点头,却见一个稳婆走出来哭丧着脸道:“夫人已经昏迷了,孩子现在只出来了一只手。”
“你们全部给我出来。”岳凌风朝里面大吼道。
里面的稳婆全都吓得神色慌张地跑了出来。
“双儿,快点准备艾草,蒲昌,烧成汤汁端过来。”赫广扬对正端着炭火进来的双儿道。
“青儿,”岳凌风疯了般欲冲进去,被赫广扬面无表情地拦在了外面。
二个时辰后,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响彻了整个宅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岳凌风的心却提得高高的,听着自己骨肉的哭声感到一阵无比的感动,可他的心里更多的却是担心着尚青,不知她有没有脱离了危险。
又是二个时辰后,赫广扬打开了房门,抱出了孩子,对岳凌风道:“恭喜岳兄喜得贵子,是个男儿,生龙活虎的。”岳凌风颤抖着双手接过孩儿,眼睛却直看着房中急急问道:“青儿,青儿怎么样了?”
“青儿暂且保住了性命,至于会怎么样?还有待观察。”赫广扬平静地说道,“她现在昏迷中,你可进去陪着她,跟她说说话,望她求生意志坚定,或许对她病情有利。”
岳凌风只望了孩儿一眼,便把他交给了稳婆,稳婆忙接过去清冼打点去了。
他一个箭步冲进房中,尚青的脸白得像纸一般,脸上全是汗渍,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岳凌风拿着她的手放在脸上抚摸着,不由泪如雨下。
“青儿,求你不要丢下我,是我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只要你醒来,我愿给你一切来赎罪。”他哽咽着说道。双手抚摸着她的脸,揉搓着她冰凉的双手,想给她点温暖,希冀她快点醒过来。
“青儿,没有你在阳山时救我,我早就不存在了,是我糊涂,得到了不知道珍惜,求你不要丢下我,你若走了,我和孩子怎么办?”岳凌风附在她耳边痛苦地说道,字字句句,含泪带血。
尚青在昏迷中又来到了那个古国,好白啊,白茫茫一片,原来这个古国一切都是白色的,她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琉璃色的屋顶都变了白色,当马啼声响起时,那个白衣男子抱起了她,她真的看到了他的俊颜,那眼神多么熟悉啊!他抱着她风驰电掣地朝前飞去,头好晕啊!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茫然地睁开了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