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浅用力地挣开了夏爸爸的钳制,回身低吼着,"那你就可以随便地让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吗?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把我一生的清白都毁了。而你却不把我的劝告当作一回事,还肆意妄为地去赌博,你当我是什么了?我是你女儿,不是替你还债的机器。"
夏清浅红肿的双眼,涌出了两行清泪,"天上没有掉馅饼之说,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要我拿什么去救你?爸爸,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救你。"
夏清浅半跪在地上,与夏爸爸泪眼相望,"你让我再去卖吗?爸爸,我可是你的女儿,你觉得没什么,可我觉得这是一种羞耻。"对的,是羞耻,长在心里,拔不去的耻辱。
她到底还是不是他亲生?居然这般对她,居然恳求她再将自己背着北堂曜卖给其他的有钱人。
这是一个为人父亲所能说出的人话吗?为了一己私欲,不想因为欠下赌债而想要活命,就要牺牲她了吗?她不是一个工具,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啊。
夜风强行将夏清浅带走,"先生,你若是再敢骚扰夏小姐,我一定会报警。"
他还真的没有见过有这种父亲的,居然卖女求荣。
他之前在度假,却接到了少爷的电话,连忙赶回家。却发现别墅里多出了一位女子,听说是求着少爷买下自己的女子。
那时他确实是有点瞧不起这个女子,可是,现在看着她在大街上受了委屈,心里着实也不好受。原来这一切并非她所想,她也是逼不得已。
看着她那软弱的泪水,也忘记了呼吸。
女人果真是用水做的,伤不得。
"你别哭了,少爷会为你做主的。"夜风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让她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
要知道,少爷最反感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女人,难保少爷见着了会嫌弃。
她的泪水,她的哭声,可真是我见犹怜啊。
夏清浅止住了脚步,想要回头看看跪在地上的夏爸爸,都怪自己说话太快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去伤害父亲了。
她心里又是一阵的忐忑不安,她不应该说那样伤人的话。
夏清浅擦干了泪水,夜风给她打开了车门。
"...少爷。"她的声音突然之间饿暗哑,她红肿的双眼,红透透的,是那么地让人怜。
北堂曜将发生的那一幕,看在眼里,却依然是冷着一张脸,沉闷地嗯了一声之后,便让夜风把车开走。
夏清浅或许在想着压抑不住胸腔涌起的酸楚,低低地抽泣着,单薄的肩膀,也是轻轻地轻颤着。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下声响。
北堂曜手指微微一动,耳畔却传入了那低低的抽泣声,他清咳一声,她也停止了抽泣声。
夜风透过后视镜,飞快地看了一眼后边不自在的两人。而夜风的脑海里却一直重复着夏清浅对着她爸爸说的那一番话。
只是,这一番话,要对少爷说吗?虽然他答应过夏清浅不会告诉少爷的,但是,如果不说,她受到的折磨会更多,更多。
少爷绝对容不得她去做一些违背他意愿的事情,就算她只是少爷的一个玩宠,少爷也不会允许。
车子停下的时候,有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镖走到车旁,鞠身打开了车门。
北堂曜从车里走了出来,由几名保镖跟在身后,往大厦走去。
夜风把车钥匙递给了门童之后,便与夏清浅隔着三个人的距离并肩走着。
而夏清浅一直低着头,一张惨白的脸,毫无血色。本是清澈见底的剪眸,却变得浑浊与漠离。
"夏小姐,先去公司的餐厅吃个早餐,待会得等到几个小时之后才可以吃午饭。"夜风想起了佣人说她没有吃早餐便出去了,"你有胃病,可要好好地养胃。"
原来是急着去见父亲。
她讪笑摇头,却一言不语。
而余光却睨到了站在一旁总裁私人电梯的冷俊身影,在电梯开的那一刻,他迈出了矫健的步伐,一人进了去。
而她却不敢与其他人共乘一架电梯,而是等着下一架。
夜风突然拽着她进了一旁的总裁专用电梯,她却错愕地见到了北堂曜冷冷地站在电梯里。身上散发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息,是那么地炫目夺眼,生生地将她的眼睛刺痛。
"你还要我等你多久。"北堂曜抛去一个冷冷的眼神,语气也是非常的冰冷,让夏清浅不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夏清浅进去了总裁私人专用电梯。
而没有人知道,她身上背负着的是多少束噬人的目光,犹如化作了千万把利剑,狠狠地插入她心房。
她有心事,满满的心事,却不敢与任何一个人诉说。是没有人可以听到她的心里最深处的呼唤,只要她才知道其实自己很软弱,很软弱。
经不起任何的一击,她紧紧地攒住了自己的裙子。
北堂曜从反光的地方看清了她的脸容,却只是淡淡地看着,想要看出什么似的。
"女人,收起你那受尽了委屈的泪水,现在是在公司,休想做些丢人现眼的事情。"他冷哼一声,头痛得很。
"叮——"的一声,电梯门被打开了,他径直地从她的身旁擦肩而过,出了电梯,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夏清浅吸了吸鼻子,快速地尾随北堂曜身后,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而夏清浅总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真实,就连北堂曜也是不真实的存在。这么一个王者一般的男人,怎么会和她的生命有着交集。
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要做什么,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夏爸爸跪着求她的情形。她的心微微地泛酸,纵使爸爸有诸多不是,她也不应该那么不孝,对爸爸大声喊叫啊。
她现在可真是悔断了肠子。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北堂曜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夏清浅的身后,淡淡地说着一句话。
夏清浅没有反应过来,猛的抬眸,却看见了北堂曜那双冰眸中流泻着几分的轻柔涟漪。
是她看错了吗?
"你需要我的帮忙。"他再说了一句话,是肯定的,而不是询问。
是的,夏清浅确实是需要他的帮忙,可是自己这一次该拿什么去求他帮忙呢?
夏爸爸拿着剩下的一百万再去挥霍,他不但没有吸取先前的教训,反而更是变本加厉地去赌博。总把自己化身为赌神一般,而基于刀哥在一旁说着恭维的话,更是让没有见过大世面的爸爸心里更是激动不已。下手可狠了,一下子就一百万。
而那些钱,都是她用自己的清白去换取的,却被夏爸爸那么糟蹋,让她怎么可以放得下心里的那根刺呢?
"谢谢少爷的关心,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的..."她口是心非,忍下心去自私,夏爸爸如果不见棺材是不会掉眼泪的,这次,就让他吃点苦头吧。
"最后一次机会。"过了,时机可不再有了。
夏清浅坚决地摇头,眼眸里却溢满了无奈与惶恐。
"谢谢少爷,我要工作了。"她拒绝了,真的拒绝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你说一声吧。"他不忍心说些绝情的话,仍为迷茫的她点亮了一盏灯。
北堂曜也觉得自己是失控了,看到她这般迷茫而不知所措。他外表虽然冷冷的,但是他的心却是紧张她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被这个女人弄得心里却越来越的心不在焉,全然的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而他再也无法集中精神去工作,只因为她那双红肿的双眼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是那么地悲戚与让人怜惜...
他的心再冷,仍是无法放下对她不顾不理。
而夏清浅,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少爷,用着这么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声。
像是在对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的身边都会有他,有他在,一切都会安好。
可她怎么启口要求他再帮忙呢?这么难以启口的事情,她夏清浅做了一次,就绝对不会再去做第二次。
一次的刻骨铭心钻心的痛楚,已经让她溃不成军。还要再去尝试第二次吗?
"如果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马上给我投入工作之中。"既然她要工作,他会让她工作,而且还是忙不完的工作。
其实,夏清浅虽是是北堂曜的新秘书,但是她的工作量确实不及前任秘书的三分之一的工作。全都由北堂曜一个人接了去所有的工作。
而她,只是拴在他身边罢了。
他让夜风去彻查一些事情,这个女人,居然敢欺骗他。
"是,少爷。"连声音都是那么地低沉,像是心事重重一般。
而她那落寞的身影,却是深深地刺痛着北堂曜的双眼,他还没有好生地将她拷问,却被她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弄得什么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少爷,一切的事情都办妥了。"夜风在电话里头将少爷吩咐的事情禀报。少爷让他去处理纠缠着夏清浅的男人的事情。
北堂曜透过那扇玻璃门,隐约看着映出的身影,"再查一下她身边出现过的男人。"那落在玻璃门上的眸光突然一沉,变得极其冷却。
他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她牵肠挂肚,一直都放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