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额际上,真的是看到了她的额头赤红一大片,还有一个小小的疙瘩鼓了起来。是那么地刺目,刺得他的心莫名一疼。
北堂曜箭步走了过去,夏清浅也注意到他了,脸上一笑:"曜,你下来了啊,早餐已经做好了。"
他走过去,拉起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另一只手也抚上了她红肿的额头,摇头轻叹一声道:"走路都长眼,这双眼是用来做摆设的吗?"他有些生气了,真是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女人!
"曜,我没事的,我先进去把菜端出来。"她听得他轻叹一声,心头莫名的紧张起来,她一直都怀疑这是她的幻觉,少爷居然会对她做出这种温柔的举动。
"傻妞,别动,都红成这样子了,不擦些药怎么行?"他手中拿着一支药膏,按着她的肩膀坐下椅子,在夏清浅恍惚的眼神中拧开了药盖子,挤出了一指腹的药膏,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揉着。
在那清凉的药膏接触到肌肤的时候,有一股微微刺痛的感觉在额头流窜着,她的鼻头发酸,眼眶也有些红了,她实在是受不住这种轻柔的安抚,那个人还是北堂曜啊。
目光一移,落在了她那手指印上,心头也莫名的一颤,这个手指印,谁放上去的,他一定得为她夺回公道,就算不是现在,也会在以后找个机会给她向顾子倩夺回个公道。
"夏清浅,你怎么就这么傻?傻得别人打你都不懂得还手,傻得自动把自己的额头撞上门框,门框和你有仇吗?"他伸手轻轻地弹了弹她的头,"把我的东西撞坏了,你可赔不起。"他这门是用上等的檀木以及高科技做成的,卖了她也没这门值钱。
这么一个女人那么傻,跟着他,一定会吃很多亏的。加上她总是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无论是受了什么委屈,都吞回肚子里,一个人承受着。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傻气的一个女人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连连地道歉着,清眸里染着一丝丝的害怕,"曜,谢谢你的药膏,我先把菜端出来。"
北堂曜嗯了一声之后让她进去厨房把做好的菜端出来,他也把药膏拧好放在一旁,等着她。
脑海中闪过了她红肿的地方,眉心微微轻颤着,她的肌肤犹如婴儿那么细嫩,只要稍微弄伤了,得多少天才会好转啊?
夏清浅熬了皮蛋瘦肉粥,煮了三个鸡蛋,还有两杯热牛奶。
"曜,我简单的做了一些早餐。"她知道北堂曜吃东西很挑剔的,不喜欢油腻,太过于清淡也不行。所以她得用心地去做好,她生怕他会不喜欢她做的早餐。
而且他一工作起来,只顾着喝黑咖啡,根本就是忘记了要吃饭那么一回事,所以她得尽量做得看起来美味,尝起来更加可口。
她做这些并不是想抓住他的胃,而是想将他的胃养得好好的,只要他的胃没事,比什么都要好。
"坐下来一起吃吧。"他看着分量刚好是两个人的,才没有机会生怒,如果这个傻瓜又没有将她的那一份早餐一起做好,他真的会杀了她也不止。
但是他不明白,鸡蛋为何是三个?这样也能吃吗?他从未吃过这些早餐,他一直都是吃公司三文治,那些干巴巴的高级公司三文治,吃起来一点儿味道也没有。
"我喝杯牛奶吃个鸡蛋就好了。"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伸手拿过一杯牛奶,抿了一小口。
"怎么煮三个鸡蛋?"他问着。
"你工作量比谁都要多,要多吃点,你一工作起来,都忘记吃东西了。"她低低地说着,边剥着鸡蛋壳。
她话音刚落地,一个鸡蛋已经剥好了,光滑光滑的,让他联想到了她的肌肤也如同这颗鸡蛋一样诱人,真想亲口尝一口。
而且他从未吃过水煮鸡蛋,听着她的话,他知道她是在心疼他,发自内心的心疼,这让他心里莫名的涌起了一股暖意,"你帮我把鸡蛋也剥了吧。"
她剥鸡蛋的动作很好看,他怎么看都看不腻,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双手,却是这么一双巧手,给他做出了这么美味的早餐。
夏清浅拿着鸡蛋的手顿了顿,她刚好将剥好的鸡蛋放在唇边,要咬不咬的,甚是为难。
北堂曜否发话了,她将手中的鸡蛋放在了餐盆里,拿起了一个鸡蛋放在桌上轻轻敲了敲,然后熟稔地剥着鸡蛋壳。
"喏,已经剥好了。"她将剥了一半的递给了他。
他微微倾身,张口咬着了那颗鸡蛋,而夏清浅本能地伸手停在了他的下巴处,她似乎会隐约觉得他咬着的鸡蛋会掉下来一般。
他伸出手去拿住了鸡蛋,咬了一口,轻声说道:"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咬着它又不会掉下来。"他居然将那诱人的鸡蛋给咬住了,看着她紧张的模样,他的心暖暖的。
"曜,我以后给你做饭,可好?"她不是在讨好,但是在看到他备受着胃痛的痛苦,她有些心疼起他来了。
"好。"他也爽快地答应了。
夏清浅没有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之快,当下没有缓过神来,待她缓过神来之后,他已经吃掉了一个鸡蛋,他也学着她的样子拿起一个鸡蛋剥着鸡蛋壳,剥好之后递给她,"多吃一个。"
"不用了,我一杯牛奶和一个鸡蛋就足够了。"她坐直了身子,摆着手道。
"把它吃了。"他有些不悦了,他剥好了鸡蛋她居然不吃?
夏清浅怔忪地看着他,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再推迟,伸手去接过了那剥好的鸡蛋,笑笑道:"谢谢..."
"吃完了我们先回一趟公司,然后直接到私人飞机场,我们回国。"他淡淡的说着,给自己盛了一碗粥,享受地品尝着她熬的皮蛋瘦肉粥。
夏清浅一副欲言而止的样子,一闪一闪的目光落在北堂曜的身上,在他抬眸之际她连忙低头,捧着手中的牛奶,装作喝着牛奶。
北堂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说吧。"看她那一副有话却说不出来的样子,他就一个劲儿地在心里叹息,真是一个傻瓜。
他此话一出,她紧绷着的那根弦,也瞬间拉平了,就等待着一触即发的机会了。她深吸一口气:"曜,关于权伯的事情,你可以先听我把话说完吗?"
北堂曜并没有作声,手也没有停,依然喝着自己的粥,他修长的手指,拿着匙条,好看极了,就像是冬日里的和煦阳光一般。
"曜,权伯已经是老年人了,权伯跟着你们北堂家族已经大半辈子了,是不是也给权伯退休和家人共享天伦了?"难道真的要权伯留在英国吗?权伯的身子也不好,此时最需要的就是有个亲人在身边伺候着。
可是权伯得到了什么呢?一年内只和家人相聚一次,纵使是再亲的人也会变得陌生。
"这些事情,你甭管。"他脸一沉,这个女人管得倒挺宽的啊!居然连权伯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真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八卦?
"曜..."她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可是他还是让她把话说完了。
她真的很想看着权伯可以和家人一起享受天伦,而不是一个人孤身留在英国。
老人年老的时候,最希望的就是可以和亲人在一起,每天都看着亲人的一瞥一笑,是最幸福最美满不过的了。可是为何就是不给权伯这个机会呢?有权有势的人,难道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不是让你吃早餐吗?怎么还说话?"他幽幽地看着她,他何曾不想让权伯回去,可是爷爷的命令,任是谁都不可以违抗。但是,既然是夏清浅开了声,那么就算是违背爷爷的命令,他也会想办法让权伯回国与家人相聚的。
他不喜欢别人指着他做事情,但是只要对方是他所在意的,他都会尽力去做好了。
而且他也有这个意思,让权伯回国。
夏清浅顿时语塞,也幽幽地看着北堂曜,然后抿了抿唇,低头喝着牛奶。
"夜风已经在安排了,权伯会和我们一同回国。"他看她一副委屈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地说出来了。
夏清浅眼前一亮,倏尔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道:"真的吗?"
"嗯。"他淡淡的点头。
她得到了他最终的答复的时候,方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而这时门铃却响起了,夏清浅看了一眼北堂曜后,循声问道:"我先去开门。"看到北堂曜点头后她从椅子上离开,走到了可视电话前,里边立刻传来几声欢愉的声音,有女人的,也有一个童稚的声音。
她没有多想便按了开锁,大门便自动打开了,直到一大一小出现在她的跟前时,北堂曜也吃饱了早餐走了过来,看到出现的两个不速之客,没由来地蹙眉看着夏清浅问道:"又是这两个东西来找你了?"
夏清浅脸色极其地尴尬,她真的不知道一向高雅的少爷怎么在见到马里奥的时候,总会是语出惊人,他好像是不高兴马里奥来找她?
阔太见北堂曜似乎不太开心的模样,便对他点头笑笑,才将手中的一个礼物盒子递给了夏清浅,轻声说道:"清浅,谢谢你帮我照顾马里奥。听说你今天要回国了,这些是我和马里奥选好的礼物,送给你做个纪念。"
"姐姐,你什么时候会回来看马里奥?"马里奥从阔太的身边直奔到夏浅浅的跟前,抱着她的一条腿,哽咽道:"姐姐,你要等我长大,我一定会娶你的!"
北堂曜听言,满脸的黑线,他向前将马里奥从夏浅浅的身上拉开,"你这个小鬼在说什么?等你长大了她都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了,你还要娶她为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