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菩提其实是很孤独的，而且很容易被人攻击。比如她活得太久了，被人骂老女人，疯女人，宁凡就骂过。而她不去辩驳。是她不想呢，还是无话可说？都不是，而是她知道无论怎么做也改变不了事实。

更关键的是，她是一个人在战斗。既然是一个人，又有着坚定的信仰，那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

可是，她既然披着一副人的皮囊，就总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每次都被人排斥的感觉，她心里也不好受。所以她会有流露出落寞眼神的一面。宁凡见过这样的她，大概这也是宁凡觉得她不容易，想要帮助她的原因。

当然，对付真主的事，他作为阴阳师也有责任。所以看到观菩提追着一妖物，他不能坐视不管。虽然他知道观菩提的阴阳秘术能力比他强上太多，可是总能起到一些作用的。

水妖无处不在，无论是空中还是地面，都有水分存在。所以想要抓住水妖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最强大的阴阳师，都很难抓到水妖。对付水妖，只能是封印她，让她无法作恶。

观菩提自然有封印水妖的办法，前提是能够困住水妖一阵子。深海妖姬就是水妖，她看到上空紧追着的观菩提，不敢大意，但也不怎么担心。

这些年来太多阴阳师想消灭她了，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成功。这时，她突然消散成无数水滴，飞向了四面八方。

"休想跑！"观菩提低喝一声，立马双手结印，低喃秘语，很快她手中凝聚出了一团金光，然后朝下方的水珠打去。

金光落下去的时候快速扩大，最后笼罩住了一大片区域。水妖变幻成的水珠中，只有一个是真身，想要逃，却是没有金光的覆盖速度那么快，也位于了金光笼罩的范围。

当金光笼罩完后，虽然消失于无形，但实际形成了一层结界。结界并不是不能打破，可是一打破，就会被观菩提知晓。那会继续被观菩提追踪。于是，深海妖姬选择暂时呆在这区域内，等观菩提找不到她离去后她再离去。

"我就不信找不到你！"观菩提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这时她从半空落下来，可是，她没想到高跟鞋是那么可怕的东西。当踩到地面时，高跟鞋一个侧拐，她就扭伤了脚跟。同时，她觉得脚后跟火辣辣烫。往脚下看去，真是糟糕，两边脚跟都擦破了一块皮，渗出了血水，也是一种小小的痛苦，走路难受。

虽然她是菩提圣女，但不是绝对完美。既然有凡人躯体，总有凡人躯体的限制。如果被人捅了刀子，一样会流血，一样会疼痛，以及，一样会死亡！

"愚蠢的人类，设计的什么破鞋！"观菩提脚后跟被摩擦得疼痛，忍不住恼怒地哼骂出来。

在别人看来，她其实也是个人，可她偏偏把自己当神，老是一口一个愚蠢的人类。

宁凡追着她来的，对于她的遭遇看得一清二楚。宁凡都不想笑，这个女人才蠢吧！

他开车到了观菩提面前，下车，说道："这是高跟鞋，最受女人欢迎的一种鞋之一。"

观菩提看到是宁凡，没好气地瞥一眼，哼道："你没被澹台君杀死啊？"

"当然..."

"为什么女人喜欢穿高跟鞋？这只会让人徒增痛苦！"宁凡想得瑟地解释一下为什么没被澹台君杀死，结果观菩提没给他机会，看一眼脚上的高跟鞋提出疑问。

宁凡有些无语，说道："你走两步给我看看，我就告诉你答案。"

"你..."观菩提要不是想学习多一点知识，一定会过去打宁凡的。然后她走了几步给宁凡看。

这时宁凡已经用手机录了她走路的姿势下来，播放给她看，说道："有没有觉得你变得风韵了一些...哦，不是，有没有觉得你变得漂亮一些？"

"我还是我，没什么变化！"观菩提就觉得自己被宁凡耍了。

宁凡一声叹气，说道："女人喜欢穿高跟鞋，当然是因为美啊。你看，穿着高跟鞋下，女人走路是不是步幅减小，双腿挺得比较直，背脊往前面挺得厉害一些，然后看上去就很有韵味，婀娜迷人的。其实总的来说就两个字...性感！"

观菩提虽然不怎么通人情世故，但宁凡这样解释还是明白了的。她看一眼宁凡，冷笑道："是你们男人喜欢看女人这样穿吧？"

"有什么不可以吗？"宁凡回答得很坦然，男人爱看性感的女人有什么错吗？

可是圣女姑娘就给了他两个字："龌蹉！"

然后她又骂宁凡，哼道："你让自己的女人这样穿，有没有想过她的痛苦？"

"你要这么批评我，我倒是无话可说。"宁凡耸耸肩道："但是，她们自己也喜欢穿。虽然脚跟容易留疤，但是，适当的疤痕我觉得反而更加性感。当然，如果她们不喜欢有疤痕，我可以帮她们去掉。我可是个很高明的医生。"

"自私自利！"观菩提瞪一眼宁凡就走，不屑于宁凡这种人为伍。

宁凡就无语了。像林玉璞，她要穿高跟鞋自己拦得住吗？一个不穿高跟鞋的御姐还是御姐吗？她自己都会觉得少了几分气势好不好！

这种事情没办法跟观菩提这"圣"女辩论，他跑去拉住观菩提。观菩提顿时大怒，冷冷盯着他，哼道："放开！"

这家伙是连自己堂堂圣女的便宜都想吃吧？

但是宁凡没放，说道："你不是要追刚才那水妖吗？"

"你知道水妖？"观菩提倒是有点诧异。

宁凡点头，说道："略有耳闻。"

"略有耳闻也想跟我得意？我对水妖可是...喂！"观菩提还想说点什么，但宁凡突然发力一把拉她回来，把她推上了车。

宁凡立马发动车开走了。观菩提大为生气，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都说抓水妖了，你一天到晚板着个臭脸给谁看啊？"宁凡不耐烦地哼一声，然后在一家鞋店停了下来。

他再过去开车门跟冷着脸的观菩提说道："你爱怎么生气就怎么生气，你救了我，我欠了你，那我答应你帮助你解决掉真主，就一定会做到底。我不想感动你，只求给自己一个问心无愧。"

观菩提看看他，没什么话可反驳的，就下了车跟宁凡进鞋店。进店里后她皱了皱眉，哼道："这里没有水妖的气息..."

"给你买鞋。"宁凡已经挑了一双柔软舒适的帆布鞋，直接递到观菩提手上，说道："你不是说穿高跟鞋不方便而且痛苦吗？那就别穿。你快换上这双鞋，然后抓紧时间对付水妖。"

观菩提没有接那双帆布鞋，看着宁凡还是冰冷着脸。她觉得宁凡不怀好意，或者是她不需要别人对她好。没有必要，反正习惯了什么事都是自己解决。

宁凡就受不了她，拿着帆布鞋蹲下去，去抓观菩提的小腿，要她脱下高跟鞋给她换上。

"你..."

"噢，小姐，你男朋友真贴心哦。"观菩提就推开宁凡时，刚才忙着，现在忙完的导购小妹过来，看着观菩提浅笑道。

观菩提想说点什么，但是导购小妹抢着说好话，跟她说了不少甜言蜜语，当然目的是能卖出鞋的"甜言蜜语"。观菩提就没法再推开宁凡，任由宁凡给她换鞋子。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她觉得这是多余的，宁凡是，导购小妹也是。然而，当她不再反抗，接受了导购小妹的热情时，再低头看为她换鞋的宁凡，就觉得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然后让人联想更多类似于这样的画面。

也不知道宁凡什么时候有了创可贴，贴在了观菩提后跟被高跟鞋擦伤的地方，然后再换上那双舒适的帆布鞋，她立马觉得舒服起来。

宁凡给她换好鞋后，站起来，拍拍手，说道："我选的鞋子很合适对吧？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穿多大的鞋，也不要觉得我有多么贴心。全都是因为职业习惯。我有一个职业是医生，观察、判断的能力非常重要。好了，不废话了，现在舒服了就去抓水妖吧。"

"你..."

"哦，不用客气，不用说谢谢。"观菩提并不是想说谢谢，却被宁凡回一句搞得她要说谢谢似的，她就觉得很懊恼。

这时宁凡转身对导购小妹说道："谢谢你刚才哄着这个任性的女人，这双鞋我买了，请问去哪里结账？"

导购小妹很欣喜，那个单子填了她的信息，这样就算是她的业绩了。然后她礼貌地指了收钱的地方。宁凡点点头就过去付钱了。

然后导购小妹看看穿上白色帆布鞋，顿时显得清纯可人的观菩提，神情羡慕，说道："你男朋友真的很好哦。"

"我...他刚才说了，他不是因为贴心才这样。"观菩提还是知道男朋友是什么意思的，她想否认但否认到一半又不说了，转而解释别的事。

导购小妹笑呵呵的，说道："那是男人要面子的啦，男人心里要是没有你，早就拈花惹草去了，怎么可能还带你来买鞋，还亲自替你穿上呢？"

这话说得就有假了，当然可以理解为导购小妹的礼貌，以及继续哄顾客高兴然后得到客户的二次消费。不然的话，看看观菩提的长相，这么漂亮，即便不是宁凡，换了其他男人也是绝对会愿意为观菩提这么做的。然而导购小妹这些话却是让观菩提产生了极大的困扰，以至于她日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宁凡结账后过来让观菩提出去，观菩提看了他一会，然后出奇地没有牢骚抱怨跟了出去。到了外面，宁凡从她手上拿过那双用袋子装好的高跟鞋，说道："不喜欢高跟鞋是吧？那我丢了。"

"为什么要丢？不是很浪费吗？"观菩提觉得，万一哪天自己也喜欢穿高跟鞋了呢？男人毕竟爱看嘛。

宁凡没有掩饰，说道："因为这是澹台君买给你的，虽然很高档漂亮，但它充满了澹台君对你的龌蹉企图，我觉得不能要。"

"..."

观菩提觉得宁凡的理由很欠揍。她也不想反驳什么，说道："那这身衣服也是他买的，你怎么不叫我换掉？"

"我正想这么说呢。不过，你愿意让我帮你换衣服吗？不愿意的话我就懒得管了，我又不是那么自作多情的人对吧？"宁凡一本正经地说道。

观菩提真的先揍他了。换衣服还要这家伙帮自己换，不等于是给这家伙看自己的身子和摸自己的身子吗？

可怕的是，这家伙明明有着十分龌蹉的企图，可是说的话却不让人觉得有多么不堪，只是让人生气，觉得被调戏了。

然后观菩提做了个很意外的动作，她没有动用武者的力量，往前跨一步，右手握成小拳头，轻打了一下宁凡。

宁凡和她都愣了些许。这动作容易让人误会的啊。

"追水妖了，登徒子！"观菩提反应过来，不敢看宁凡，低喝一声就快速往前走。

宁凡耸耸肩，很干脆地丢了那双高跟鞋。他又不是开玩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