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在脑海中模拟一遍，发现只要手法得当，这种方法是完全可行的。

打开一个活结毫无疑问会花费力气，打开一个系的比较紧的活结，自然就需要更大的力量。多重叠加之下，确实需要强大的力量才能全部打开。

对于凶手匪夷所思的能力，王旭更是心中叹服，可惜这样的人是一个罪犯，一个疯狂、自信、执着的人，一个完全站在对立面的人。

这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那些完全没有信仰的人，而是那些信仰狂热的人。

凶手就是这样一个信仰狂热的人，他的信仰就是恐惧。

张嘉言道：“我的第三个目标就是张国华。他虽然颓废了，不复当年的能力，但毕竟是市局刑警队大队长，身份地位都足够引人注目。更是这个案子的直接负责人，这个案子的最高潮，就注定要落在他的身上。只有他的死，才能将这个案子真正的推向巅峰。”

完全无视王旭低沉而又愤怒的眼神，他兴奋的说道：“试想一下，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发生了一起命案，自然是心中恐慌的，可是心中总还是会存在着希望。可是当他们慢慢的发现，财富、权势，都无法对他们提供保护，甚至是代表了正义的警察本身，也会被轻易的杀死。这种希望被摧毁的恐惧，才是真正恐惧的极致！这世上最令人恐惧的不是绝望，而是……没有希望！哈哈哈哈！”

听着凶手疯狂的笑，王旭没有说话，他知道凶手说的并没有错。

虽然没有关注过，但是外界必然是恐慌沸然，没有人能够平静心态，面对着随时可能会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死亡，谁都无法保持冷静。之所以还没有大范围的引起动荡，是因为长年累月下来，人们对于警方还是抱有希望。

人们希望警方能够在承诺的时间之内将凶手捉拿归案。这也可以说明，此时的何阳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

可是，这偏偏再次落入凶手的陷阱。

如果他真的成功的替代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将张嘉言交出来，作为侦破案件，平定人心的“自己”，一定可以获得巨大的声望，成为警局最大的功臣。

然而，那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谁知道他会用自己的身份潜伏在警局里做些什么事？

王旭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么……在杀死了张国华之后的这段时间，你又做了些什么？”

“我在调查你。”张嘉言的答案果然在王旭的意料之中：“我要把你的一切都调查的清清楚楚，这样才能完美的变成你。我还有可以让人们变得更加恐惧的方法，我要一一尝试，毁掉所有人心中的一切信仰，让他们永远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之中！而之后，我不会再故意留下任何破绽。”

张嘉言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说出了冷酷的话语：“我倒是希望像你这样的人能够多一些，只有用希望来作为对比，才能知道，真正的黑暗和绝望是多么的令人恐惧！”

“我是不会束手就擒的。”王旭道：“我也有我的追求，我的目标，和……我的信仰！不管你有多么强大，总会有像我这样的人前仆后继的打倒你。”

“六一杀人案。”张嘉言忽然提到这个让王旭心神不宁的案子，道：“对于这个案子，你了解多少？”

就像是有一盆凉水浇在了身上，直接浇灭了所有的热血。王旭苦涩的说道：“我知道的不多。”

张嘉言似乎是皱了皱眉头，道：“这个案子……还真是不简单啊。”

王旭忍不住问道：“这个案子，你又知道多少？”

“也不多。”张嘉言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在调查你的过程中顺带调查了一下，没想到却几乎什么都找不到。这说明当年的主谋，一定是位高权重，势力滔天，才能把痕迹清除的这么干净。不过我想从案卷中应该还是可以找到一些突破点，毕竟就算要修改案卷，也总还是会有一些真实的内容。从案卷中找一个相关的人，一个个调查下去就可以了。这种方式张国华不能用，却不代表你不能用。”

没有理会他最后一句话中的意义，王旭道：“你要调查这个案子？”

“当然。”张嘉言叹息道：“不管是用你的身份，所需要承担的责任，还是对于张国华的惋惜，我都会调查这个案子。对于张国华的死，我很遗憾，但是并不后悔。英雄迟暮，战死沙场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宿命，而不是背负着迷茫，混沌的活下去，直到老死。”

看着王旭的沉默，张嘉言笑了笑，道：“你放心吧，在我手里，这个案子绝对会水落石出的。我的手段可不是你和张国华能够比得上的，至少你们死后可以瞑目了。再说，这也是个挑战，追逐目标的道路上若是平平坦坦，没有任何的挑战和难度，那么最后就算达到目标，也太无聊了。”

“李奇说的没有错，你果然是个无比疯狂的疯子。”王旭叹了口气，道：“也是一个很复杂的人。明明应该对你恨之入骨，但是偏偏发现，我们所不同的，就仅仅是信念而已。如果我有和你一样的追求，我或许也会像你一样做。”

“真的吗？”张嘉言的脸上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王旭能看出来这是对于自己的信仰被认同，而发自内心的高兴。

张嘉言的笑容很快就变成遗憾，道：“可惜，你还是要死。而且，你会是第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有机会和我好好聊一聊的对手。你死之后，我会变得真正的冷酷，无视所有人的生死，为了目标，不惜一切代价。只有将对对手的惺惺相惜都彻底抹去，才能做到真正的不顾一切的疯狂。”

王旭站起身来，道：“我们两个终究是要分个生死的。”

他的脸色变得冷漠，在张国华死后，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面前这个人杀死。纵然确实存在一点惺惺相惜，却远不足以抹平那刻骨铭心的仇恨。

张嘉言也站起身，不再言语。

王旭一声咆哮，率先出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