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广和魏华也都沉默了下来，顶级侦探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他们只是将科学的方法尽可能的运用到自己的工作中而已，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一时也没了主见。

魏华仿佛想到了什么，他走到门口打开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关注这里才把门锁好，像做贼一样回到办公桌前，小声的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警局里有内鬼？”

老爷子和曹广愣了一下，没想到魏华会提出这样的看法。

魏华道：“这个内鬼伪造了尸体的DNA鉴定，并且用王旭的鉴定报告替换了尸体的鉴定报告，为的就是给王旭打掩护，让我们误以为王旭已经死了，可以方便他暗中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或者是其他一些类似的方法，反正我觉得没有内鬼的话，肯定是做不到这么天衣无缝。这又不是古代，那么轻松就能狸猫换太子。”

“可是以王旭的性情，不太可能会这么做。”老爷子皱着眉头说道：“就在张国华还活着的时候，王旭就已经小有名气了，他做事从不遮遮掩掩，哪怕是过于激进会受到张国华的责备，他也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进行。为此，他还跟张国华争吵过不止一次。”

“其实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子龙在糊弄我们。”曹广无奈的说道：“警方在搜索那座孤岛的时候不是发现了很多武器吗？子龙早就都准备好了，但是最后却没有用，他确实是对我们手下留情了。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子龙心里有些不忿，想要给我们找点麻烦事。”

“可是韩永呢？他的态度足以证明，这件事情的真实性。”魏华反问道：“韩永总不可能陪着子龙一起来玩吧？”

曹广无话可说，他也一直想不明白，韩永当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现，韩永眼神中流露出的恐惧绝对不是骗人的，这和他印象中那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韩永完全不一样。

老爷子叹了口气，道：“偏偏这几个人都是不适合审问的。”

韩永身为一个顶级侦探，如果他自己不愿意配合，谁也不能逼着他说出来。宋子龙虽然现在锒铛入狱，但毕竟罪名不大，再加上一个做局长的父亲，不适合审问，就算审了，他也不太可能会说。徐娜算半个受害者，现在已经被放小长假了，算是给她一点安心的时间，这个时候去找她，纯粹是给双方心里添堵。

魏华道：“我还是觉得很可能警局里有内鬼，老爷子您虽然是大领导，但是这里毕竟不是您直接管辖的辖区，反而王旭是本地人，有足够的威望，再加上还有张国华留下的关系，有一些愿意帮助他的人，完全在情理之中。我觉得有必要对那具尸体重新进行一次尸检，到其他的权威机构进行。”

“那就这么办吧，我会安排下去的，从尸检取样，再到尸检过程，一直到尸检结论的得出，你都要一直跟着，确保结论的真实性。”老爷子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在很久以前就有了端倪，本来不应该跟你们说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跟你们说一下的好。徐崇你们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曹广道：“慕江市刑警队的中队长兼技术队队长。”

“嗯，他曾经跟我提到过一些事情。”老爷子靠在椅子上，陷入了回想，道：“他曾经跟我说过，王旭在十二三连环杀人案的时候，让他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对王旭的身份进行检验。刚开始确实是经常抽取王旭的血样进行DNA的对比，后来发现意义不大，慢慢的就没有继续了。”

“也就是说，王旭当时就已经有所预料了。”魏华神色凝重，听出了老爷子话里的意思。

老爷子道：“应该是的，至于之后的王旭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没有被调包，就不得而知了。那一案的凶手很可能具备很高的易容技术，而现在的科技别说易容了，就是整容都很简单，再加上一些别的手段，确实可以瞒过绝大多数人。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十二三连环杀人案之中，或者之后，因为此前张国华还活着，他教导了王旭十年，对王旭非常了解，如果王旭有什么变化一定瞒不过他。”

“按理说有很多警察都跟王旭接触过，如果他真的被调包，难道这些警察就发现不了吗？”曹广问道。

“那些警察在十二三连环杀人案之前，都没有和王旭接触过。”老爷子解释道：“这起案子是近二十年来慕江市发生过的最大的杀人案，张国华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请王旭到警局里来。在这之前，就算有一些棘手的案子，王旭也只需要张国华提供一些资料线索就能判断出罪犯，所以是没有来过警局的。警察是在十二三连环杀人案之后才熟悉了他，也就是说，如果在这起案子中，王旭被人调包了，那么和他并不熟悉的警察，根本辨别不出来。”

魏华道：“如果有内鬼的话，检验科的那些人是不是最有可能？”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道：“是的，并不需要在尸体上做手脚，只要在档案的原始样本上进行更改就可以了，把真王旭的原始血样换成假王旭的，到时候做出来的检验结果显示自然就是王旭的。”

身为上司，他本不应该这样评论下属，但是目前的情况太诡异了些，再三犹豫之后，他还是说了出来，道：“我这里能够找到当时王旭留下的检验报告，这是十七年前，王旭被抓时留下的，肯定是真的。你只要把尸体的检验报告拿来一对比就能知道真假了。”

“好的，那我就去找尸体采样检查去了。”魏华眼珠子一转，就已经想到了要找谁来帮忙检验了，从尸体脚上抠下来的那块泥土，仅仅用了那么短的时间就出了结果，一个有对比的尸检，肯定更加利索。

这种事情当然要找蔡轩，反正他还留在慕江没走。

曹广道：“既然如此，我就看一看十二三连环杀人案的卷宗吧，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