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想想，你真的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李洪波向后坐了坐，靠在椅子上，不想让张万看到自己皱眉头的动作，道：“如果让我来说，你可就真的没有走出监狱的机会了。”
张万沉默了几秒钟，道：“我真的没有杀人，你说的那些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坦白，那就由我来说一下吧，我们有足够的证据，你承不承认其实也没关系。只不过你是真的没有从这里走出去的机会了。”李洪波叹了口气，道：“刘泽和吴真，这两个人你认不认识。”
听到这两个名字，张万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低下头，道：“不认识。”
“不认识……”李洪波笑了笑，道：“可是他们说认识你啊，还把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三个人因为游戏的事，一共杀了五个人，具体是怎么做的，他们可都承认了。你该不会真以为你是第一个被审问的吧？我会那么说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毕竟感化一个罪犯让他自首，可比审问出一个罪犯的罪行功劳要大得多。”
张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的吐出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又何必为难我？”
“好，那我就来给你说说你们一起犯下的罪行。”李洪波道：“首先是杀人动机，你们的杀人动机倒是很难判断，应该是游戏里玩的不痛快，心理上产生的问题吧。因为总是在游戏里遇到水平特别低的队友，他们影响了你们的游戏体验却毫不自知，所以你们对他们产生了愤恨，在某个因缘巧合之下，你们三个互相认识，想出了要杀掉这些坑队友的方法。”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你们杀人的手法了。你们将自己的工作发挥到了极致，彼此配合，就能在不知不觉中杀掉一个人。”李洪波道：“而且你们只完成杀人计划中的某一部分，光是这一部分就很难给你们彻底的定罪，因为你们大可以推脱你们彼此不认识，其他的环节跟你们没有关系，这样你们会因为工作失误承担责任，却总归比承担杀人的罪责要好的多。”
李洪波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资料，道：“而这些就足以证明你是参与到这个杀人计划中的。”
张万抬头看了看那些资料，他知道有这些东西就算没有更多的证据自己也逃不掉了，眼神中都是恐惧，但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
李洪波继续说道：“这个计划，从整体上来看，刘泽利用自己网管的身份，在网吧里寻找那些在游戏中坑了人的玩家，把他当成目标，并且利用他高超的网络技术寻找那个人的资料，同时将你们会面谋划的监控和你们两个人所有的上网记录全部删除。你的任务就是提供肾上腺素，作为杀人的工具，肾上腺素在大量进入人体之后，会使人血液流动加快，压迫心脏导致死亡。而吴真的任务就是在死者叫了外卖的时候将加了肾上腺素的食物给死者送过去。”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很完美的犯罪。”李洪波轻轻拍了拍手，道：“但是这世上又没有绝对完美的犯罪，比如我们在死者的食物残渣中发现了肾上腺素。你应该知道，肾上腺素在人体内会被快速的分解，但是在其他环境中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
“这些肾上腺素的浓度和慕药公司生产的肾上腺素，以及在你家里发现的那些都一模一样，这就已经足够给你定罪了。更何况你从慕药偷走的肾上腺素和你家里的肾上腺素数量对不上，肯定是你拿走使用了一部分。”李洪波认真的说道：“所以你的否认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反而失去了你可以减罪的机会。”
张万依旧沉默不语，眼中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光辉。
李洪波以为他要放弃了，不了张万竟开口说道：“少了的那些肾上腺素，是我自己用掉了。”
李洪波愣了一下，看着张万的眼睛，这双刚刚还黯淡无光的眼睛现在充斥着疯狂的火焰，张万道：“肾上腺素适量服用对于人体是有好处的，可以改善人的状态，所以少了的那些，是我自己用的，和警官所说的杀人案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抬起头来，道：“这样的话，你就不可能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参与这起杀人犯了吧？”
他的表情，如同恶鬼般扭曲、狰狞。
听着耳机里没有任何声音，李洪波凑到灯光下，靠近张万的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万的眼睛，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张万眼神的影响，他微笑着说道：“你以为你把用过的药瓶丢到海里，我们就没办法找到了吗？我们总会找到的。”
说完，不理会张万惊骇恐惧的神情，拿起所有的资料走出了审讯室。
审讯室的门关上，就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魏华拍了拍手，赞叹道：“最后这一下，绝了。”
李洪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过奖过奖。”
老爷子道：“你这可是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啊，他现在的在里面比之前更加紧张了。”
审讯室内的张万变得坐立不安，总是东张西望，孙往道：“他现在的举动就是紧张、害怕最鲜明的表现了。”
“可是还是没能从他嘴里掏出什么有用东西来。”李洪波道：“我觉得魏华先生说的很对，他们三个一定是提前串通好了，只要他们三个人死活不开口，以我们现在的证据确实没办法按杀人罪来给他们定罪。张万好歹是偷了限制性的药物，关个几十年没问题，但是另外两个顶多算是工作上的失职，在刑事上是找不出来过错的。这样还有必要继续审讯下去吗？”
曹广道：“当然要审，就这么一个个审问下去，万一就有一个忍不住开口了呢？”
李洪波看了看老爷子，见他点头同意了，道：“那好，我这就去审其他两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