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唯一的亮光就是墙上斜插着的火把,摇曳的火光把整个地牢照的更加诡异阴森,夏景澜又小心的往墙角里缩了缩,胳膊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昨夜爬了一整夜的山,今天又被带进了这里,夏景澜简直累坏了,所以不知不觉的蜷在墙角睡了过去。
这样的环境,着实很难让人熟睡,隔壁的铁门被弄得叮当作响,夏景澜猛地清醒了,只见昨晚见过的几个狱卒打开了隔壁的牢房,她这才看见,原来隔壁的牢房里还关了个人。
不,那个是人吗?夏景澜瞬间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只不过是有个人的形状罢?
他身上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各种形状的伤口,有的结了痂但仍深红狰狞,有的还在冒着血,皮肉外翻,几只硕大的老鼠还在他的脚踝处撕咬着皮肉,他身上根本看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甚是恐怖。
双臂被人用大大的铁钉在手腕处固定在了墙壁上,双脚虽触在地上,但仍是被钉子固定住了脚踝,整个人呈大字型被钉在身后的墙壁上,长长的发丝如干草般蓬乱,胡乱的和着血水黏在身体上和脸上,他垂着头,整个人毫无生机。
夏景澜惊恐的往另一边的墙角里退去,摸样甚是狼狈,这...这简直就是惨无人道,究竟犯了什么错,需要将一个完好的人折磨成这样?!这里果然是炼狱!
那,她会不会也会受这样的待遇?这样想着,她止不住的浑身颤抖,会不会比腐骨蚀心丸发作时更痛?
其中一个狱卒走到他身边,粗鲁的一把揪起了他的头发,将他垂着的头抬了起来,不屑厌恶的说道:"算你走运,大爷们今天心情好,有了新玩具,就先不折磨你了,哼!"
夏景澜这才知道,原来那个人还活着,他微微睁开眼睛,鼻翼煽动了两下,瘦的只剩下骨头的脸上,一条狰狞的疤痕从他的眼角蜿蜒而下,直达耳际,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或许他是想摆上什么表情的,只是力不从心。
那狱卒说完,一把甩开了他的头发,他的头"咚"的一声撞在了身后的墙上,反弹回来又无力的垂在了胸前,他就犹如一株被阳光蒸发干了水分的植物,蔫的毫无生气,任由人肆意的摆成任何形状。
几个狱卒出了他的牢房,"哗哗"的几声铁链响动,又将牢门锁住了,然后——
他们走了几步停在了她的牢门前,一人拿着钥匙打开了牢门,几个人走了进来,却没有急着打她什么的,只是停在那里,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那眼神,犹如虎狼在看着即将到嘴的猎物一般。
夏景澜顿时害怕的想往后退,可她已身在角落,无路可退,深深的闭了闭眼,罢了,权当自己已经死了吧,自己的选择,不应该逃避。
"头儿,谁先享用?"一个轻·佻猥亵的声音响起。
"当然是头儿先来。"另一道出噶的声音回道。
"是是是,头儿,快点,小弟们还等着呢。"先前轻·佻的声音再次说道。
"这个人类的女人长得还真不赖..."一直没说话的牢头打量了一阵夏景澜,突然开了口。
听到这里,夏景澜心下早已明白,可是,能不能他·妈·的来点新鲜的戏码?总是这一出,先·奸后杀,不烦啊!
没创意!
她将手探进怀里,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暗暗的藏进指间,若是杀不了他们,便一针刺死自己吧,也省得过会儿会受那般皮肉之苦,她已不干净,若再被这群魔鬼侮辱了,便再不配和不染纤尘的安一川扯上关系。
虽然她现在真他·娘·的怕极了!
这时会不会有人来英雄救美呢?切~这时什么蠢想法?!夏景澜在心里嗤笑自己,这里可是魔君所居住的碧神宫的地牢,碧神宫就相当于皇宫,即使有英雄,也很难进来这里,何况这魔界哪来的英雄?除了安一川,谁认识她?谁在乎她?
"小姑娘,你几岁了?"牢头已走到他面前,干瘪的一张脸上满是虚伪贪婪的笑意。
几岁了?夏景澜翻了个白眼,你丫有病吧,她都这么大个人了还用这种问小孩子的语气问她!
见她不搭理自己,牢头也不恼,继续笑道:"你也不要怪我们,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现在也只不过顺便物尽其用罢了,谁让你擅自闯入我们魔界呢?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几句无耻至极的话却被他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夏景澜不服都不行,天生的当反派的料,想让人不骂都难。
说着,他就开始解自己的衣衫了。
夏景澜却是将目光移向了昏暗的走廊,那里一个白衣男子朝这边缓步走来——
他虽在迈动着步子,却是极其安静的,仿佛不存在般。
他已走近,几个狱卒似没发现,还在肆意调笑,说这些露·骨的话,可笑着笑着,那笑容便凝在了脸上,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了,像极了《西游记》里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术后的现象。
夏景澜蹙眉,莫非他真的会这种神奇的术法?不然怎会轻易就能进来这里?
几乎是本能的,她觉得他是来救自己的。
那人在她身前一丈开外站定,一身洁净与这污秽的地牢格格不入,他并没有因为刺鼻的气味感到不适,仍旧是安静的,目光定定的凝着角落里的她,像是...失了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