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这故事太让人难受了。”
辰星哭的稀里哗啦的,将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了身边的景行身上。
景行一脸嫌弃却还是取出了一条手帕递给了辰星。
水鬼看着辰星一脸嫌弃,“别哭了,真的是丑死了。”
“还不都怪你,干嘛讲这么难过的故事!”辰星一边擦眼泪一边不满地控诉水鬼。
水鬼一脸的无语,“大姐,是你自己非要我讲的好不好?你能不能有点数。”
“呜呜呜,景行,她凶我。”
辰星抱着景行指责对面的水鬼。
景行哦了一声,拽开了她。
“既然故事讲完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啊!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辰星不满地叫嚷起来,却还是麻溜地跟了过去。
小水鬼无奈地弯了弯嘴角扑通一下隐没在了水里。
辰星一路小跑追着景行赶到了之前的殡仪馆,殡仪馆的大叔看着两个人无奈地一声轻叹。
“对着我们叹气是什么意思?”
辰星不解地开口。
大叔停下了脚步道:“年纪轻轻就变成了鬼魂岂不是可悲?”
“有什么可悲的?”景行不屑地嗤笑一声,对着大叔的悲春伤秋十分不满。
“你,罢了。你的尸体确实在我这里,不过,暂时似乎没法用。”
大叔继续带着两个人朝着冷冻室走去。
“这位小姑娘,我劝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比较好,不然会被吓晕的。”
“怎么可能?小爷我像是那么弱不禁风的人吗?”
辰星一脸不信邪的模样,拍着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地开口。
大叔瞧着她一副英雄模样,忍不住一顿咋舌。
辰星凑到了景行身边不满地指责着这位奇怪的大叔。
“景行,我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
“你还会看人?”景行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可惜辰星的察言观色能力不强,左手遮住自己的嘴巴轻声道:“不然他怎么老是冲我们笑。”
景行没有继续搭理她,迈开步子跟了过去。
“他那是观看某人大型打脸现场的幸灾乐祸。”
景行扔下了一句轻飘飘的嘲讽跟了过去。
辰星听到这话一愣,再回神时已经看不到景行了。
“喂,等等我啊。这地方怪瘆人的。”
辰星搓了搓自己露在外面的胳膊,要不是现在的状态不对,她一定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的。
“这个就是了。不过,你们确定要现在看吗?”
大叔再一次确认了一遍。
辰星一脸不怕死的表情。
大叔一运力,将那道箱门拉了开。
“啊!鬼啊!”辰星一声惊叫,整个人脚底一软蹲在了地上。
景行默默地将眼前的尸体推了回去,试图将蹲在地上丢人的辰星拉起来。
辰星大惊失色到眼泪失禁。蹲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大叔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说了嘛,小孩子家家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少说几句风凉话,把尸体处理好。”
景行瞪了他一眼,将地上的辰星扛了
出去。
大叔跟在后面耸了耸肩,“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凶,难怪嫁不出去啊。”
风凉话说够了,他便安排了人将尸体处理了一下。
辰星紧紧地扒着自己的眼皮,腿脚都在发抖,“我死也不会睁眼的!”
“你是不是对你自己的认识不够深刻?”景行凉凉地开口。
“我自认为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所以,那一坨绝对不是我的!”
辰星忽的想起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一副你们别忽悠我的模样。
大叔看着辰星又看了看景行,实在是想不出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尸体处理好了,你们想办法带回去吧。不过,建议你们暂时还是不要靠得太近,这尸体似乎被人动过手脚。”
大叔友情提示道。
“你处理不了?”景行瞄了他一眼。
“哎哎哎,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可能有我处理不了的事情?不过这事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没有对应的报酬我才不干呢。”
大叔小胡子一翘,傲娇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土拨鼠。
“有没有人说过,你仰头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土拨鼠?”
景行斜睨着自恋的大叔语气依旧凉飕飕的。
大叔气得直翻白眼,要不是胡子不够长,他一定会翘胡子。
“真是没礼貌!”
“说得好像你有一样。”
景行毫不客气地回怼一句,大叔被憋得脸都红了。
“说吧,什么报酬?”
景行却在这时将话题一转,语气立刻变得淡然了许多。
大叔看着那具尸体想了想还是将她推了进去。
“我需要你们帮我找一只鬼。”
“你自己没腿吗?”景行瞄了一眼他的下半身。
大叔脸上一僵,轻咳两声道:“我要是能找到还用得着付这么大代价找别人帮忙么?”
辰星的惊恐随着尸体被推进去缓缓地散去,不过心惊胆战的她还是选择紧紧地跟在景行身边。
“什么鬼?”
“一只女鬼。”
“然后呢?”
“没了。”
“没了?”
景行还没有说话辰星就先叫了出来。
“大叔,你是在开玩笑嘛?”
“我认真地。我找了几百年了,却依旧没有找到她的转世,所以我想她是不是留在了九幽,所以我才找不到她。”
大叔眸间失去了方才的得意,只剩下了满目的忧伤。
“几百年?你活了几百年?”
辰星忍不住瞪大了双眸,眼前的人,剑眉斜飞,皮肤光滑,哪里像是一个百岁老人。
“不错,我确实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大叔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辰星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上天总是如此不公吗?”
辰星哀叹一声,想起了自己的悲惨遭遇。
“不公吗?一个人活了几百年,看着身边所有的朋友、家人、甚至爱人一个一个地消失,你还会觉得活得久是一件好事吗?”
大叔自嘲地笑了笑,眉目间的忧伤又洒满了一地。
“难度系数太高了。你先把尸体处理了。”景行看着大叔,毫无怜悯
之意。
“我都这么惨了,你都不可怜一下我这个老年人吗?”
大叔脸上的表情倒是丰富极了,这会又哭丧起脸来。
“你现在的表情管理有点失败。”景行从自己的衣袖里拽出了一张纸,打了个响指那只辰星熟悉的笔便冒了出来。
“不是吧?”大叔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字,额角出现一滴无形的冷汗。
景行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下面将纸递给了大叔。
大叔哭丧着脸,“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还用手写版协议书?”
“签字。”
景行的态度算不上好,大叔早就习惯了她的脾气接过了笔刷刷的将自己的名字签上。
“一式两份,辰星,好好放着。”
“哎,好嘞。”
辰星接过,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字迹却发现自己一个也看不懂。
“说吧,你和她之间的故事。”景行拉过了一侧的小板凳看着大叔道。
大叔看了看外面的花草笑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故事,还没有故事有趣呢。”
相遇的日子是很久之前,有多久他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当时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素服,总是一脸的淡然不带一丝感情地进出他的府邸。
一开始,他只是以为不过是某个山人的徒弟,下山来历练一番。他也不过是她的一个工具,而她对他又何尝不也如是?本来只是觉得互相利用一番便各自归去,不想却被这一身素服惹得乱了心。
那年桃花刚刚谢去,满院子的残红惹来了一些凄凉。
他站在院子里翻开了那本许久不曾看过的诗经。
诗经虽好,与他而言却不如手底下的兵法政道,只能闲暇时候一乐。
树上写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宣其家室。可是为什么他所看到的女子出嫁都是凋零的桃花,褪色的女子。
“王爷,外面有个姑娘,说是来助王爷成就大业的。”
跟在他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这小厮也不过是最近被父皇赏赐的。
“一个姑娘也值得你这么慌张吗?”
他伸手折断了眼前的桃枝,踩着一地的桃花出了门。
“王爷,在下兰舟,是”
兰舟微微行礼,举止之间不乏大家之气。
这倒是博得了他些许的好感,他挥了挥手,示意让她坐。
兰舟微微一笑,安静地坐在一侧。小厮端来了茶水,她便端着茶杯轻嘬两口。
见惯了各种各样的贵族小姐,这般作风的兰舟自然算不得特别。
只是当时对于贤才尤其是找上门来的宾客向来是要以礼相待的,他也不例外,礼貌地将人留在了王府里。
一连半年,这位叫兰舟的姑娘都没有出现在他的眼里,他也就慢慢地淡忘了这个女子。
那一日,皇上下令命他出征。
他知道,这是他树立威信的绝佳时机。少年的他意气风发,这一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王府。
他的门客们纷纷来道贺,只有这个叫兰舟的姑娘一个人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每日依旧上午出去溜一圈,中午在城中的饭馆吃顿饭下午继续在城里溜达,晚饭她会出现在小吃街,直到深夜才赶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