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召回皇城的路上,白玉诺在他身旁,他们遇到了几拨伏杀,明面上只有三拨人,但玄月教有人安插在其中,而他们的目标是奔着白玉诺去的,所以他为她挡了一箭,那箭有毒。”
长孙睨身中毒箭的事,冷云汐知道,却不知道竟是为白玉诺挡下的,一时间,只觉心里更沉闷了些,一口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这一箭虽不致命,但到底是救命的恩情,所以,他们之间算是两清了!”
“你来我去,纠葛更深,二哥倒是说说,如何叫两清?”冷云汐睨了冷云厉一眼,神色颇不以为然。
冷云厉本想反驳,但想到白玉诺前段时日一直住在王府上,话在舌尖转了转,改说道:“他以命相护的女人,这还能不引起玄月教的注意?”
听到这句话,冷云汐的脸色再难平静,顿时皱成了一团,冷云厉见状,不敢继续逗弄,连忙道:“偏偏你出现了,玄月教初时只是观望,不敢肯定这是否是长孙睨转移他们注意力的手段,然而,白云湖长孙睨对长孙逸出手,这动静不可谓不大,自引起了他们的高度关注,后来你出入睿王府,无影又经常出现在云苑,慢慢就引起了他们的重视,你这次去钟家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说到这里,冷云厉只觉嗓子冒火,难以为继,说了半天,这个时候才是重点,冷云汐自被勾得心痒难耐,是以,急忙出声唤人送进热茶,这一出一进耽搁了不少功夫,尚不待冷云厉抿上一口,她便催促出了声。
见她如此着急,冷云厉心里有了计较,润了润嗓子,便没再继续吊胃口,道:“那天刺杀你的三拨人中,其中一拨是世宗派去的,领头之人是皇甫霖。”
冷云汐闻言,双眼微狭,却未出声打断。
“世宗不会允许冷府中人与皇室再有牵连,长孙逸以前对你冷淡,应该也有这个缘故,可突然之间,他与长孙睨都对你上了心,你觉得世宗能睡安稳吗?势必会做出些什么,所以你陪大嫂去钟府,爷爷没有阻拦,他一方面想探探世宗的态度,一方面也想看看长孙睨对你的心思,结果毫无疑问,世宗竟舍得派皇甫霖亲自出手,而长孙睨将玄月教的大半注意力,吸引到了睿王府,由我带上追魂殿的众人与无影一道阻击暗杀,令我意外的是长孙逸也派人去了,领头的还是他手下的暗卫统领墨隐,可有意思的是,他只拦下了最弱的一拨人,这事不难猜,那拨刺客应该牵涉了他府上的腌臜事,他这是来毁尸灭迹的,虽然我们也将死人用化尸水给处理了,可一个是皇室,一个是玄月教,哪一方都不能留下痕迹,可墨隐那样做就奇怪了,照常理,该将人交给西城司才算为你出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长孙睨陪白玉诺逛街,甚至送她玉饰,只是拿她做引子?”冷云汐神色不耐,急急打断冷云厉,沉声问道。
虽被打断了话头,但冷云厉并未恼火,心里反而愈渐轻松,趁她问话的功夫,他又抿了口茶,这才缓缓开口道:“不错,正是如此!”
“你这个傻丫头,原来是因这个在同他闹别扭啊?”难得能看她笑话,冷云厉自没放过,脸上出现了一抹戏谑之色。
“要娶媳妇的人果然不一样,哪还有点杀手的样子,话多就算了,还这么八卦,这二当家莫不是要换人了?”自沈秋雪从淮阳回冷府后,她这个二哥就变了,冷云汐之前还揣摩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今日一番长谈,算是摸了底,照此下去,以后她还真说不准自己在他心里会排到第几位去,是以当下自不肯吃亏。
冷云汐这话怼回来,冷云厉第一次觉着自己没了当兄长的体面,脸上霎时闪过一抹不自然,轻咳了一声,才道:“淮阳王白辰伯昨日带着他儿子白玉泽一道来了,惊闻自己女儿遭袭杀,吓得不轻,面圣后便火急火燎的将人从睿王府给接走了。”
“你说长孙睨的体质特殊,毒药不会伤他性命,那晚为何要让我去?难道你们就任他欺负我,和他一道做戏?”冷云汐的心绪可说是起起伏伏,她不好受,冷云厉也没好过。
她到底有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在说白玉诺现在不在府上了,怎么她就能扯到陪长孙睨做戏欺负她这话上了?
是他说错了什么?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冷云厉闻言,脑袋隐隐作胀,只觉从未像今日这般累过,心道:剑果然比说话利索、好使!
“他又不是神,什么都扛得住,若他功力压制不到毒性完全消散,一样会毒发,而且,他此次中的是蛊,噬心蛊和噬功散相互制衡,但若蛊毒他没办法扛住呢,这是第一次中蛊,谁也不敢赌,更不敢冒然打破这种制衡,我们之所以担心,是因为噬功散算是毒药的一种,若它药性没了,噬心蛊是否再难压制?”
听到这里,冷云汐已经不淡定了,她断断续续感觉到长孙睨体内的毒爆发了几次,每次似乎都有她的缘故,昨夜她又做出那等事来,以他的心气,怕是气得想杀她的心都有,那体内的毒如何还压制得住?
一想到此,她的心又乱又急,一时坐立不安,倒忘了拿白玉诺又准备为长孙睨做药膳的事,去堵冷云厉的嘴了,毕竟长孙睨若无事了,干嘛还装病,给白玉诺为他做药膳的借口,可现在事情显然不是她想的样子。
“况且,他中此毒是因我和你二嫂而起……”冷云厉尚未说完,冷云汐便强自打断,冷冷道:“改口尚早了些,不入洞房就作不得数!”
这话委实有避重就轻之嫌,但冷云厉听到洞房二字,却禁不住噎了下,好半晌才讪讪道:“淮阳之行遭玄月教追杀,他为了我们,独自一人挑了玄月教在云城的据点,就是那时遭了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