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汐此行直奔礼宾馆,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奔着她丢失的冷月鞭而来,那日与轩辕天羽交过手后,因长孙逸的突然介入,她竟忘了拾回,思来想去,觉得那鞭子定是落入了轩辕天羽的手中,瞧着那人没个正经,正面讨回怕是不易,如今她好不容易与长孙睨关系缓和,又恐惹出事端,再生枝节,所以决定了今夜此行。
尾随其后的自是无影,此时的他心中万千腹诽,这女人成日都没个安生,东惹一通西闹一出,他主子也不知道怎么就着了魔,这般下去,谁也没个安生日子过。
眼下与安王的风头才刚过去,竟又惹上了北辰的太子,人家尚没主动寻她的麻烦,她倒夜半三更的主动送上了门,这要让他主子知道了,最先脱层皮的怕就是他了,这一刻,他真是万分想念在外出任务的日子,虽刀光剑影,却恣意潇洒,正所谓,战士当战死沙场,死之荣誉,归于心安,这般糊涂牵连,算是怎么回事?
虽满肚子忿忿牢骚,无影却不敢大意,毕竟人来了,保她不出事,他才有一线生机。
礼宾馆很大,可容千人而不显拥挤,里面的建筑格局分明,颇具特色,东曜南陵北辰,各据一隅,庭院建筑尽皆按照各国风格为基底,楼阁亭台,游廊环道,水光山影,点缀其间,倒是休闲游乐的风雅之地,而恶魔岭,则独据一处,环境清幽雅致,与其他三处不遑多让,只独辟一地,显出它的特别来。
前世,冷云汐偷摸来过此地,当然,那次并没有像此番这般十步一哨,大批侍卫巡逻,守卫森严,故而她轻松的溜进来耍了一圈,不过,那时她是因为好奇,而这次却有任务在身,现在她功力不似往昔,已然有了长足的长进,虽守卫森严,偷摸进来却是难不倒她,且她此行目的明确,并不会四处乱晃,所以降低了被发现的风险。
进了礼宾馆,冷云汐直奔目的地——北辰殿,此番运气只要不是太坏,她必然不会碰上醒着的轩辕天羽。
北辰殿不小,寻摸起轩辕天羽的住处却也不难,毕竟太子或皇子,皆是使臣中最大的主子,必然住在坐北朝南最好的主位院落,是以很快,冷云汐便锁定位置潜了进去,仔细观察了一圈,瞧见其中一间房门外,挂着一个七彩丝线编织的半阙门帘,上面嵌着一个巨大的狼图腾,直到这时,她的目光才定了下来,轻手轻脚,屏息静气,慢慢朝窗边紧靠而去。
像他们这等位高权重之人,身边不可能没有守护力量,所以冷云汐运转内力,将气息压到最低,避免将人惊醒。
临近窗前,冷云汐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迷烟,轻轻对着窗户缝隙处吹了进去,又过了片刻,见房中没有动静,她这才小心翼翼的掀开窗扇,翻身进了屋。
蹑手蹑脚越过屏风,打眼望去,床上之人果然睡得安稳,功力比之长孙逸不相上下,却未能发现她的闯入,想来,还得归功于她加重了分量的迷烟。
进了房,冷云汐的顾忌便少了许多,开始四处翻找起来,其实房内布置很简单,可说是一目了然,几乎没有什么能藏住东西的地方,冷云汐不死心的翻找了几遍,这才不甘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到底是不是这货偷拾了她的冷月?她开始怀疑起来,毕竟当时在场的不止他一人,虽说是他打掉了她的冷月,但也不排除被有心人拾了去。
难道此番冒险一行,空跑一趟了?
这般沮丧的想着,冷云汐的目光突然转到床榻前,然后定了下来。
会不会藏床上了?除非这货有病,但不排除,反正来都来了,多看一眼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这般想着,冷云汐下一瞬就动了,只见她轻轻掀开纱帘,仔细确认了一眼熟睡中的人后,才蹑手蹑脚的朝宽大无比的床上爬去,这床确实够大,五六个人在上面打滚应该不在话下,在北辰,床榻应该都是这般吧,冷云汐一边爬着用手探寻着,一边在脑海中描绘出一些无厘头的画面,好一会儿,她终于摸遍了每一寸,只除了轩辕天羽躺着的地方,可仍旧没找到,这下算死心了。
耽搁越久,风险越大,她得赶紧退走,若被人知晓她半夜三更爬了轩辕天羽的床,明日怕是不得善终,一想到长孙睨那双冒着冷气的双眼,她全身就不禁一阵哆嗦,这般计较着,便提起精神朝着床沿退去,正小心翼翼,余光却捕捉到一丝暗流,冷云汐心中一惊,立时凑近看去,竟是冷月的鞭梢,一时间,她龇牙咧嘴,气得手痒痒,这货居然将她的冷月压在枕头底下,这若不是露出点鞭梢,她又仔细了些,可不就错身而过了吗?
恨归恨,冷云汐还没糊涂,当即敛起心神,伸出一只手轻轻抬起枕头一侧,握住鞭梢轻而有力的往外拉,很快,鞭身便露出了一半,她心底正高兴,忽地,居然拉不动了,她又加了一分力道,依旧不动。
怎么回事?
还不待她想明白,人便被拦腰抱住,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压在了身下,刚吸了口气,便对上一双闪烁着促狭笑意的狭长眼眸,冷云汐一时惊得竟忘了吐气,待认清现实时,她当即被这口气给呛住了,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可身上压着的这厮,居然毫不怜香惜玉,竟是岿然不动,最可气的是,她刚缓过气来,耳畔便传来他居高临下,颇为自恋的揶揄声:“朝云民风开放,本王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叹为观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日未见夜半爬床,郡主果然……不拘小节!”
冷云汐闻言双眼圆瞪,怒目而视,偏这气得人几欲吐血的话,那厮尚未说完,“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但这送上门来的,自然要吃干抹净,才不算辜负!”
“滚——”本还打算着好说好商量,没想到这货这般无耻,冷云汐实在懒得与他磨嘴皮子,当即动了真怒。
话说这般无礼的暧昧姿态,即便她与长孙睨大被同眠,也不曾有过,被这货这般羞辱,淑女也变烈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