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不是没见识过冷云汐的能言善辩,却还是大意了,这下没将她气走,反将自己气得不轻,白玉诺一时恨得牙痒痒。
“你是怎么来的这儿,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可是两个问题,那我就简明扼要的用一句话来概括好了!”冷云汐拿腔拿调,故意顿了一下,才继而道:“我是被他请来的,本想着午时了,该回去了,他偏牵住我的手,将我拉进五味斋,说是专门为我备下了午膳,盛情难却,我只得留了下来,本来我饭量很小,可他偏说我正在长身体,必须多吃点,实在拗不过,被他喂了一大碗饭菜,这会儿正撑得不行,刚消食来着,你就来了……”
两大郡主因自家主子杠上,一旁的金甲卫简直恨不得能隐身,虽然极力不发出声响,想让自己没有存在感,但这会儿听到这么一番话,有那么几个实在忍将不住,‘噗嗤’‘噗嗤’笑出了声。
脸不红气不喘,这瞎话张口就来,委实厉害!刚刚拦路的金甲卫憋红着一张脸,翻了几个大白眼。
没忍住的不止他们这一拨,韩少峰也破天荒的露出了笑脸,看到他破冰后的表情,无影的脸色瞬间精彩起来,可说是五彩缤纷,紧盯着的眼珠子,似被禁锢住,一时动弹不得。
“你……你胡说八道!”白玉诺气极,就且不理会身旁金甲卫传出的笑声,她冷云汐说的这是一句话吗?简直欺人太甚!
话说回来,长孙睨是何许人,怎么可能牵她的手,还挽留她在府上用膳?即便真的留膳了,又如何可能亲手喂她?
这定是冷云汐编出来气她的,白玉诺在心中自我宽慰道。
“不信拉倒,我还懒得理你!”冷云汐似不想与她再作纠缠,一脸倦色的欲转身离开。
可清醒过来的白玉诺,却是不依不饶,再次发难,道:“殿下的名讳岂是你能随意直呼出口的?”
闻言,冷云汐脸上的笑容渐渐冷却了下来,眸光定定的锁着白玉诺……
出言不逊,咄咄逼人,还没完没了,像白大小姐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若以她前世的脾气,早就将她一掌拍晕过去了,哪还轮得到她在这不停的聒噪,叽叽歪歪个没完?
冷云汐承认,她是个小心眼,所以她醋了,差点没将自己酸死,但任由人上赶的欺负,不是她的本性,她势必要出口恶气,管他在不在乎这只讨厌的苍蝇。
旋即,她故作思索状想了一会儿,须臾,明艳一笑,兴奋道:“直呼全名确实不大好,怪不得他总是板着脸,感觉很委屈似的,那我以后还是唤他阿睨好了!”
冷云汐这一笑甚是绚丽动人,婉约如海棠,明艳如芍药,干净如玉兰,清新如百合……
白玉诺一时竟看得痴了,待她醒过神来,心中的暴怒一时无以复加,阴沉的脸色透着一股森寒之气,幽幽道:“你胆子真不小,难道就不怕被割了舌头?”
“阿睨肯定舍不得!”对于长孙睨的处事手段,冷云汐不是没有过耳闻,也清楚白玉诺不会无的放矢,但出奇的是,她自打认识他,虽深深忌惮过,却从未害怕过。
不管哪一面是真正的他,她都不在乎,心安即是一切。
“你哪儿来的自信?”闻言,白玉诺已然到了失控的边缘,声**不自禁的拔高,带着丝尖厉。
“自然是本王给她的自信!”
一道慵懒而性感的声音,横空而出,震惊了场中所有人。
“殿下……”瞧见来人,白玉诺呆若木鸡,转瞬,喜悦,惊愕,羞恼,嫉恨,一时五味杂陈……
这当口,冷云汐完全没料到长孙睨会出现,还出言维护于她,心里一时既是甜蜜,又是忐忑,还有些……难为情!
刚才她说了许多话,虽然大部分是事实,但多加了几个词,换了种说法,就将两人的关系勾勒得暧昧了许多,引人遐想,虽是为了打击白玉诺,但毕竟是自己擅作主张,也不知道他听进了多少,现在是在维护她,保不准他心底是愤怒的,会在秋后算账。
不管怎样,至少此刻,冷云汐的心情十分愉悦,凝着长孙睨,竟觉着他越发顺眼,目光一时露出情难自禁的痴缠。
长孙睨出言维护,受到冲击最大的便是两排金甲卫,他们一个个垂头耷耳,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似乎地上有他们十分好奇的东西,与刚才冷肃强硬的气息大相径庭,谨小慎微处,满是敬畏。
“退下!”长孙睨此刻的心情似乎不错,声音淡漠,却不难听出一丝愉悦。
一众金甲卫如逢大赦,立即跪退,几乎一溜烟的速度便不见了身影。
门口就剩下他们三人,气氛稍显怪异。
冷云汐转动了一下眼珠,俏兮兮的移步凑到长孙睨身前,抱住他的手臂,娇嗔道:“阿睨,你不是说要陪我去观景园走走吗,现在可得空闲?”
长孙睨闻言,眼皮跳了跳,眸底涌出一抹兴味,凝了她一瞬,这才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臂,尚不待冷云汐眸底涌现出难堪之色,他便温柔的执起她的手,轻轻放入手心,牢牢握住。
这一抽一握,冷云汐的心神如在云间荡漾,忽下忽上,好不容易回过神,俏脸霎时红到了修长的脖颈,在柔和的阳光下,玉白的皮肤上似抹了一层莹润的珠粉。
“本王说话算话,岂会负你?”长孙睨俊美的天颜上漾开一层淡淡的光晕,温柔而缱绻,笑意如春花盛放,璀璨而妖冶,这一瞬,冷云汐只觉得自己的心缓缓融化,迷失在这一汪醉人的柔情中,渐渐失去自我。
直到长孙睨在她手心轻轻挠了挠,她这才魂魄归体,将自己一副丢人的花痴相给敛了去,只是,被他这么一挠,心里痒痒的,莫名燥动不安。
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看着这眉来眼去的一幕,白玉诺睚眦欲裂,眼中喷薄的怒火恨不得将冷云汐烧成一捧细灰,耳听可置若罔闻,眼见才是残酷,长孙睨这般决绝的羞辱她,完全没留一丝余地,更没念及过往情份,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