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更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她的举动,可以说是只有夫妻之间才会出现。
擦完了男人的脸,她将湿布扔在一旁,靠坐在火堆旁边,“我要睡了,你也休息一会吧,明天我先行离开,你再叫人就是。”
男人没应声,只是盯着那跳跃的火苗。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沈怜是被冻醒的,柴火早就已经烧完,只剩下一堆灰烬。
她起身跺了跺脚,感觉身体还有一些力气。
男人躺在墙角,也早就醒了,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向她,没有杀气,却让人害怕。
沈怜看了眼他身上的伤口,摆摆手,“我走了,有缘江湖再见吧。”
说罢,她丝毫没有留恋的转身离开。
良久之后,洞穴外传来一丝响动,一个年轻男子恭敬的走进,“三爷,那姑娘已经走了,我亲眼看着她上了官道,让小十在后面保护,不会有问题的。”
男人这才点头,示意他扶起自己,“小八,告诉小十暂时不用撤回来,让他保护好人,顺便把消息传来。”
小八点头,心中却嘀咕,难不成三爷看上了那女人?
他早在深夜便寻到了这洞穴,谁知三爷不仅不走,甚至还忍着疼痛在里面一直待到早上,更是不让他现身。
直到那浑身是伤的瘦弱女人离开,他这才得以出现,只是三爷的状态却比半夜时还要不好。
男人在离开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被遮掩的洞穴,回忆起昨天女人镇定自若的帮他剃肉疗伤的模样。
那不是寻常女子,如果可以,应当为他所用。
离开的沈怜早就把男人给抛之脑后,满心满眼都是想着如何回到沈府报仇。
齐氏和沈阳都是杀害原来沈怜性命的凶手,绝对不能姑息。只不过她是个庶女,爹不疼不管,娘亲又是个包子性格,真是想要折腾出水花,还得她自己来,没人能为她住持公道。
沈怜一路边走边想,很快就回到了沈府。
门口的小厮瞧见她,刚要呵斥,却认出了她的身份,瞧见她一身的伤,“小姐,看来你还真是和人私奔去了。”
那言语之间的鄙夷,表露的一清二楚。
这帮沈府的家生子一个个见人下菜碟,沈怜在府中不受疼爱,他们也敢暗地里踩上一脚。
沈怜冷冷看他一眼,直接抬腿进了沈府的大门。
和她记忆中的一样,府中没什么变化。她再怎么说都是沈府的小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居然没有人在意,全都信了齐氏的那一套。
沈怜没有急于去前厅,而是绕路先回了后院,找到生母白氏,“娘,你和沈景德和离吧,我们离开这里。”
虽然白氏和她没关系,却是这具身体的生母,而且对方也给予了很多母爱,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不管不顾。
白氏瞧见沈怜,吓得直接愣住了,那眼泪说来就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我的怜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娘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你怎么就想着和人私奔了!你爹气坏了,快去和你爹认个错,别再说什么和离了,让人听到我们可怎么活!”
沈怜推开她,“娘,我压根没和人私奔。”
说罢,她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白氏的性格是个包子没错,但是为母则刚,自己女儿遭受了这样的事情,命差点没了,她如果继续待在这吃人的地方,那也不能怪沈怜自己离开了。
白氏听完前因后果,愣愣的呆滞了一会,随后清泪流下,“我的怜儿,是娘不对,是娘没有看好你。但是你爹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的话……”
“他也不会管我。”沈怜接过话,“娘,我知道你不死心,我们去找他主持公道,到时你也刚好死了心。”
说完,她拉着白氏,从后院直接到了前厅。
刚好沈景德也在府中,正和齐氏还有沈阳说话,聊的就是沈怜和野男人私奔的事情。
沈景德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岂有此理!沈怜居然做出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我没有这样的女儿!今天我就放出话去,沈怜再不是我沈府的人,让她死在外面吧!”
齐氏心里还是有些虚,不过一想到沈怜都死了,死无对证她怕什么,底气也足了,“老爷,要我说,那白氏也是不会教育女儿,否则怎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话音未落,沈怜已经走进了前厅,冷笑一声,“齐氏,害我还不够,还想害我娘?”
齐氏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吓得身子瘫软,如果不是抓住了扶手,恐怕已经坐在了地上。而沈阳也是脸色煞白,话都说不顺畅,“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是人是鬼?”
沈怜看向沈景德,一字一顿道:“我根本没和男人私奔,是昨日沈阳轻薄与我,齐氏更是将我杀害,打算抛尸荒野。幸好我福大命大,活了下来,不然我就要一辈子背负这样的污名!”
沈景德听罢,再看她活得好好的,当即骂道:“你竟敢如此诋毁你的主母和兄长,我看你当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白氏连个女儿都教不好,那就我来教!”
他做惯了家主,沈府更是他的一言堂,这个庶女他平日就不喜欢,更喜欢沈阳这个能给他传宗接代的儿子,想都没想,就打算家法伺候。
白氏在旁边泪流满面,这个时候,她还如何能够不明白,沈景德根本不会为她和女儿主持公道。在他心里,从来都没有她们母女。
沈怜冷笑,露出自己身上的鞭伤,“沈景德,你不想要我这个女儿,我也不想要你这个爹!马上写和离书,不然我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在沈府被齐氏虐待,沈阳作为兄长欺凌与我,还有你这个爹,不仅不住持公道,甚至还想将我打杀,为的就是杀人灭口!”
沈景德被她的话给吓得后退一步,真要是闹得全京城人都知道了,沈怜不用做人,他沈景德也不用做了!
“你……你这个不孝女!”
沈怜又露出另一条胳膊上的伤口,“写不写和离书?不要动其他的心思,我在外面找了个人,只要我一个时辰没出去和他碰面,他立刻就会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到时候,全京城都知道了你沈景德!只可惜,是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