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听了许久的宁彩,本来目中神光已经渐渐暗淡,可是当宁程模样认真的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时候,她的眼中也再次焕发光芒。
“真的?爸爸难道真的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吗?我是彩妹啊!小时候经常跟在你身后转悠的彩妹啊!爸爸!”
“当然是真的!”宁程咬牙道,“难道要我把心掏出来给各位看吗?正是因为我对彩妹的感情如此深厚,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忘记过,所以我才相信我的女儿也绝对不会忘记她的父亲的!”
宁彩倏然间站在了宁程的面前,当然,宁程是无法看见她的真身的,只是觉得自己的面上忽然刮了一层诡异的风。
宁彩凝神看着自己十年未见的父亲,仿佛要将他的模样,从自己童年记忆中的那张脸互相印证,凝视良久后,宁彩心中默念道:“不用你掏出来,我自己进去看!”
只见宁彩的身体忽然缩的极小,一跃之间,便从宁程的口中跳了进去,速度之快,连宁程自己都没怎么察觉。
宁彩穿过宁程的喉咙、肠道,直接来到他心脏的地方,皱眉说道:“这心脏怎么长的这么怪?”
“像椰子是吧?很久以前也有个女孩这样说过。”宁程的心脏回道。
“不,”宁彩摇头道,“并不像椰子,倒像是核桃。”
“小女孩,我看你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心脏问道。
“或许吧。”宁彩不愿意回答,而是直接问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不许撒谎。”
“当然,人的心是无法撒谎的,这是常识。”心脏如此说道。
宁彩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你还记得十年前曾经对自己女儿说过的五大誓言吗?”
“……”
听到心脏的回答的后,宁彩默默地点了下头,回道:“我明白了。”
说完后,宁彩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地方,只有一滴晶莹的泪光从她的脸颊上掉落下来。
屋内。
“喂!宁程!你傻了吗?干嘛在这站着不动?”
“别耍花样啊混蛋!在装死吗?”
在宁彩窜进宁程心里的时候,宁程有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
其中一人走上前来拍了拍宁程的脸,却发现他还是无动于衷,不由说道:“你们看,这家伙真的变成木头人了诶!”
“没听说过他还有这毛病啊?竟然聊着聊着就突然当机了!”
“据说这家伙是被人从沿海城市里找回来的,说不定身上还有几个钱呢!我看拆迁的事情还够得磨,从宁程的嘴里也听不出什么准话,不如我们搜搜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好主意!就当是他给我们的毁约费好了!”
说干就干,这些人直接围在宁程身上开始肆无忌惮地搜索起来。
“谁的手!给姐拿开!”
突然间,宁程身上竟然冒出了女声!
“我考,这家伙成精了?”
所有人纷纷停止动作,不敢再继续搜索下去。
当宁彩出来后,宁程再次恢复自我的意识,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的人,小心翼翼地说道:“各位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
宁程指着这些人放在他胸口腰间,以及屁股上的手,禁不住心里胡思乱想,难道自己十年未回C市,现在好男之风已经猖獗到了这种地步吗?
“怎么了?大爷摸一下不行吗?你这比天上人间的姑娘手感差远了!老子还看不上呢!”
“就是就是!”
这些人不漏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而宁程也不在乎他们占自己便宜,外出历练了这么多年,什么情况他没见过?这只是小场面而已。
“既然是大哥想摸小弟,那小弟自然绝对不会有话说,想摸的话,请你们摸个够!隔着衣服不带劲的话,让小弟脱了衣服也成,只是希望在拆迁这件事上,各位大哥能够再给小弟一次机会,不知道可不可以?”
众人被宁程这番话说的直反胃,手臂上全都起鸡皮疙瘩了,深深地诧异着为什么人能够无耻到这种地步。
“行了!你别再说这些恶心的话了!这次就饶你一条命,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明天还无法办妥这件事,那我们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赶紧滚吧!”
“谢谢!谢谢大哥再给一次机会,你能这么做,简直就是我宁程的再生父母啊!等我办完这件事,一定要认你做干爹,希望大……啊不是,希望干爹给我这次机会!”
宁彩漠视着宁程的一举一动,对于自己眨眼间多了个干爷爷的情况,也毫无所动,她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经历,会让一个人的变化如此之大,他已经完全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父亲了。
而是变成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抛弃尊严,毫无节操的失败的中年大叔。
宁程被人笑骂着撵出了办公室,那人虽然嘴上说着:“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认干爹这种事情都想的出来,老子可没这么老吧?”
但内心中,屋里的所有人的打心眼里看不起宁程这样的软骨头。
宁彩默默地直接穿墙而出,跟在宁程身后一同出了门。
只见宁程刚出门时,脸上犹带着笑,但一转身,他脸上的笑容却已经完全消失,变成了一副毫无生气的木人脸。
“滴滴滴。”
这时,宁程的手机又忽然响起。
宁程刚一看手机上的号码,眉头已经高高皱起,接通后直接破口大骂:“死娘们!打什么电话?不知道我在出差吗!?”
而电话那边传回来的声音比起宁程而言更加的尖锐刺耳:“狗东西!骂什么呢?你出差?出个鬼的差!老娘还不知道你?你就能找到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作?现在恐怕不知道在哪里鬼混!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孩子今年的学费你都还没拿回来,就知道在外面把钱撒给那些野女人!你要是再不回来!就永远也不回来了!”
这番话完全是电话那端的女人一口气说出来的,根本不带喘气,厉害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