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转草芦,崔氏惊奇地问道:“你怎么回得这般快?”
李宏将摔琴之事一说,随即嘱咐崔氏:“我行后,你一切照旧,每日里打坐养气,调搭阴阳,配合龙虎。我这一去至多月半也该回来了。”
崔氏点头称是:“此地极善,你倒不必担心。只是出门须得在意一些!”
李宏也点头:“我省得。修行好比读书,除了会读还得能行。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此理对修行亦然。将来说不得也要带着你四处游走才是!”
交代完,李宏将十里累留下,又好生警戒了一番,这才转身往山外飞去。
摔琴早已经和红绸、禾木、霓裳、曲杨长老以及另外一个李宏记不住名字的女弟子等在山脚之下。
曲杨长老还是一张饼脸,神情冷漠却带着倨傲。她打量李宏腾云的架势,忍不住叹了一句:“这小子,生性傲慢,但云驾得着实不错。”
修行仙家飞行之术各有千秋,或者腾云,或者驾雾,也有遁光,还有排气。往往修为精深、为人低调者都爱腾云与驾雾,一来快捷,二来容易隐遁行踪。直接排气飞升者则往往遁束较慢,是法力不济的缘故。遁光者,速度极快,阵仗极大,法力消耗也极大,会者不多。除此四样外,还有一众御器飞行者,修为则参差不齐,有高有低,难以表述。
李宏出身玄门正宗,会的遁法有不下百余种,也曾遁光,也曾御剑,但飞来飞去还是最爱这【步升云】的腾举之法。仙家驾云,那云非是凡云,乃是灵气氤氲而成的精气之云,有随手召来的,有隐匿伴身的,有法宝幻化的,有装饰点缀的,也是不一而足。
这【步升云】与【筋头云】注以及【驾天云】都是特殊的驾云法术,与一般的跌足起云之法又有所不同。因为有特殊的起势,有特殊的运气之法,有特殊的护云之术,所以飞遁迅捷无比。
【步升云】起时,左脚踏地三下,便有祥云起,右脚一踮足,就是狂风舞。点头径过两千里,扭腰六百有余程,云起便可游天地,早出东海夕落昆。
曲杨夸了一句,旁边霓裳却是不满:“掌门师尊可真是偏爱,这等驾云之法却从不曾传授我等!”
“别说你了,就是我也不会!”曲杨一皱眉,丑脸扭成一团:“修行靠的是天赋与悟性,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天然宗法门千千万万,都在那几十座宫殿里刻着呢,自己学去!”其实,曲杨也拿不准,不知道李宏这遁法是不是青木真人传授的。
李宏修为日深,对天然宗的忌惮与防备也逐日放下,所以也不刻意藏私,该怎么驾云就怎么驾云。此外,天然宗的基本修行功法虽然是口口相传,不落文笔,但门中数万年积攒的法术法门却是大大方方刻在各处宫殿之内,弟子只要想学,尽可自行观摩。因此无论李宏施展什么法术,天然宫的弟子都默认为他是在哪一处宫殿里自行学来的,绝不生疑。
“师叔说的是!我天然宗流传下来的法术何止千万,想学自己学去!”红绸一向是口直心快,对大师姐霓裳又久怀芥蒂,于是趁机出言讥讽。
霓裳自觉无趣,只冷哼了一声作罢。
摔琴一挥手,放出一条光带提醒李宏。李宏在半空虽然飞遁极快,却早一眼望见,遂收了云,落下地来。
曲杨冷着脸不说话,还是摔琴代为引荐:“那几位你都认识了,这位穿青色长衫的是公孙隐师伯座下唯一的弟子,咱们的师姐飞琥。”
李宏心说:“公孙隐为人那般狂傲冷峻,这飞琥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心里想着,面上仍旧微笑致意。
天然宫内七十六位弟子,并非每一个人都有亲传老师,这一点与道门相似。只要入得门来,自有传功长老、传功教习训导基本心法。此外,各类法术又都在宫殿中镌刻着,个人各自用功便是。唯有少数与本门长辈特别有缘的,才会被收做亲传弟子,那便是继承衣钵之人了。
公孙隐座下只有一个弟子,这曲杨座下却是连一个弟子也还没有呢。青木真人座下弟子最多:大师姐霓裳,二师姐兰术,红绸排第三,摔琴列第四,禾木为第五,不算李宏便有五位真传。
李宏放眼一看,青木真人座下五大弟子今天倒来了四位,看来对此行颇为重视。
摔琴见人到齐了,淡淡一笑:“今日蒙老师恩典,借出来这个宝物,此去一定将邪魔击退,救出我等的家园!”说时,右手一晃,露出当日在清脆山外击碎僵尸的宝瓶。
那宝瓶高下两三寸,小巧得很。但李宏识得厉害,知道它有‘内含乾坤’的神通,不过却不敢确定是它算是真的法宝,还只是犀利一些的法器。
穿青衣的飞琥发出一声轻叹:“摔琴妹妹,掌门师叔对你可真是青睐有加,连这样宝贝都借给你用!”
“这不值当什么,老师恩典,座下弟子人人有份。况且今日之事也非我一人之事。”话说得八面玲珑,身边几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话不多说,摔琴握着宝物,念念有词,又见曲杨在一旁也捏着诀施法。转眼功夫,光华闪动,眼前景致一晃,早没了灵山秀水。取而代之的乃是一汪无尽的大洋。
李宏记得当初进入此方天地时见到的乃是一片无垠的草原,如今却是一汪大海。看来这个自成世界中的禁制是在不断变化之中,设计精巧绝伦,乃是大家手笔。
再过了一瞬,眼前汪洋大海复又不见,眼前早已经现出一棵参天古树。
李宏一愣神,突然觉得那古树上的人脸有几分似曾相识,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注:【西游释厄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