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何先生,回到营帐中,尧一鸣仔细读着“风魂术”。用神魂控制空气,把空气压缩,凝聚成风锥,急速旋转,强大的切割钻透之力足以断金裂钢!但这风锥之术华丽有余,实用性不强。论起实用性,还不如控火术。烈焰焚毁一切,简单快捷,让人更难躲避防范,消耗的神魂之力也少。尧一鸣这次主要想送礼,对风魂术,更多的是一种学究的心态,研读各类道术功法,博采众长,加深对道术的感悟。
把空气凝练成威力强大的风锥,只是小成。大成时,形成一个碾盘,把自己的部分神魂念头投入其中,一点点碾碎。每碾碎一遍,神魂便要恢复一次,从而得到锻炼加强。这“神魂碾盘”是用来锻炼神魂的。
难怪何先生说这门功法不全。作为古籍中记载的秘术,遗失的部分里必然记载着威力强大的法术。现在看来,风魂术唯一的攻击手段是风锥,“神魂碾盘”作为锻炼神魂之力的一个法门,实用性也不强,因为神魂念头被碾碎后,恢复起来非常缓慢。
这风魂术完全是一个鸡肋。
所以何先生觉得教给我毫不吃亏,答应得爽快。倒是紫脉灵芝果,须五百年才能长成,极其罕见。尧一鸣不觉苦笑几声。
正想着,突然一个军士在帐门外大声道:“尧大人,元帅有请!”
定是何先生把我的请求禀告了他。但他只须心里有个数,有战事时,如何安排调度人马,他把我的请求作个参考便可,没必要召见我。
不知这一次他打算说些什么。他见我势单力薄没有靠山,便把水旗营这种货色丢给我,现在见我练兵有方,雄心勃勃,莫非动了恻隐之心,想激励我几句?
尧一鸣整理一下军装,跟着这名军士来到元帅的营帐中。
赵振东坐在案桌前,见尧一鸣进来,瞧了尧一鸣几眼,目光飘忽闪烁,似心不在焉,淡淡道:“内阁下了一道圣旨,昨日传来,撤了金州巡抚张宝坤的职,降一级发配到北疆的凉州任通政使。”
尧一鸣一愣,莫名其妙,想不到赵振东一张口便说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只好愣愣地点点头。
赵振东见尧一鸣这副神色,似毫不知情,干咳一声,正色道:“听闻你把水旗营练得很好。”
尧一鸣恭声道:“不敢懈怠,做好本分而已。”
“嗯。”赵振东沉吟一声,“既然你有心,我也应该帮一把。我已传话出去,从此水旗营的军需供给任何人不得克扣一分一毫。你安心练兵。”
尧一鸣大喜,连忙施个礼,“谢大帅关心!”
近千人的吃喝、丹药、药酒,每日都需大把大把的银钱。这一个多月下来,已经花了近五万两。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若有战事,你真打算冲锋在前?”赵振东问。
“军中无戏言!”尧一鸣郑重道。
赵振东听着,用手轻轻敲着案桌,似在思索什么。过了片刻,看向尧一鸣,“我会给你机会。”
又讲上几句,尧一鸣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营帐中,继续揣摩风魂术。怎么说也是花了重金换来的,当然要研习透彻。心思一动,立即神魂出壳,按书中的法门凝练
空气,不一会,空中出现几个风锥,如小型的龙卷风一般,呼呼作响。
练了一会,心中叹道:还是不如何先生,他的风锥一点声响都没有,他对神魂念头的操控之力已经炉火纯青。
金州大营一边靠着南海,一边靠着双龙岭。水旗营的任务主要是海防巡逻,偶尔也会巡山。
过了半个月,这天夜间,明月皎洁。尧一鸣坐在海岸边的一块巨岩上,神魂出壳。
海浪拍岸,一阵阵地“哗哗”响。突然,空气中出现一个桌面大的透明圆盘,飞速旋转着。
神魂碾盘!
经过这些天的习练,终于能把神魂碾盘完全凝练出来。
把自己的一些神魂念头投入到碾盘中心的孔洞中,碾碎,再慢慢恢复,以此来锻炼神魂之力,让念头慢慢强大。但神魂念头恢复得缓慢,所以这“神魂碾盘”并不实用。
但我有缘起经,能迅速恢复神魂,用神魂碾盘锻炼神魂之力,效果非常明显。
尧一鸣一遍遍练着神魂碾盘,揣摩其中的要点。突然心思一动:若能把风锥术与神魂碾盘结合,把碾盘中心的孔洞换成风锥——这样一来,不是碾碎自己的念头,而是凭借风锥强大的吸力,硬生生把别人的神念吸入碾盘中,瞬间碾碎,抹除神识只剩下纯净的神魂之力,再给自己吸收……
尧一鸣想着,不觉皱起眉。这种法术,强夺别人化为己用,伤人性命,不留一丝余地,太伤天合,走上了邪魔歪道。
但这一招若能成功,关键时刻确实是个杀手锏!
还是该试一试。
定下主意,尧一鸣一遍遍揣摩经文,一遍遍练习。
想创出一门新的法术没那么简单。尧一鸣对照着《缘起经》,把两本秘籍结合起来,反复推敲演练……
又过去十来天,尧一鸣带着一群人沿着海边巡视了一圈,又来到这块巨石上。神念一动,神魂出壳。
神魂碾盘!
空中的这个神魂碾盘带着强大的吸力,沉入海水中。所过之处,许多小鱼小虾的神魂被碾盘中心的孔洞吸走,碾碎,化为纯净的神念碎片,又被碾盘吸收。
终于练成!
想不到竟然能成功,多亏了何先生!他若是知道,肯定会觉得吃了大亏。尧一鸣心里得意洋洋。
已经融合了风锥术、缘起经,仍称为“神魂碾盘”不妥,应该叫——暴风碾盘。尧一鸣心中高兴,信心满满。这一招若练至大成,威力定然惊世骇俗。
这一日早上,接到命令,须到双龙岭中巡逻。
早就听闻往生教盘踞在双龙岭中,倚仗着山势险恶,时不时袭杀巡逻的军差。
尧一鸣带上白风珏、伍峰刺,加上巡逻小队,一共三十多人,这样的战力已是相当可以。众人精神抖擞,骑着马,朝山中进发。
沿着官道,军马一路小跑。山中寂静,偶尔会遇到三五一群的行人,极少有单人上路的。巡逻了半个多时辰,迎面走来一群人,穿着打扮怪异——炎黎族人。仔细一瞧,领头的却是那一日在镇上被擒的烈刚阳。
烈刚阳也看到了尧一鸣,立即行个礼,非常激动,“
恩公,那七十万斤大米已经收到了,请受我等一拜!”说完,冲身后的人一招手,众人立即单膝跪地,齐齐抱拳行礼。
尧一鸣立即下马,扶起他。
烈刚阳道:“族长说你有圣贤之心,是圣人。叫我以后遇到你时,一定要带你到山寨中,他要当面感谢。”
尧一鸣笑着摆摆手,“我只是为赈灾尽一份力。在我眼里,大家都是大宋子民,不分这个族那个族。”
“恩公,今日无论如何要随我到山寨中做客,你们都是贵客!”
正讲着,天空突然昏沉起来,山林中一派飞沙走石。隐隐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力量,压迫着头脑,让人昏昏欲睡。
神魂攻击!
又是神魂攻击。来得如此迅猛,刹那间,一众军士与烈刚阳的人已经昏倒。白风珏、伍峰刺、烈刚阳,都盘腿坐下来,半闭着眼,皱着眉,在苦苦支撑,看来也撑不了多久。
场中只剩下尧一鸣。
这人出手迅速果断,比徐天赐干脆利索,显得极为老辣,看来更难对付!
山道上陡然现出一人,穿着青色大袖道袍,头戴莲花冠,方脸长须,眼睛含笑,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
这是神魂之身,估计又是一个到了虚仙境巅峰的高人。尧一鸣心中暗暗叫苦,现在已经没有了焚炎灭神雷,怎么对付他?
“你是什么人?袭杀朝廷命官,罪同谋反,当诛灭九族!”尧一鸣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量拖延。
听了这话,这人哈哈大笑,“在这荒郊野岭,杀光了你们,谁人知晓,何来的诛灭九族!”
尧一鸣心跳得厉害,深深吸口气,“谁派你来的?”
“你得罪了人,难道心中不知!”这人淡淡道,“我也不想滥杀无辜,今日只要你!”说着抬起右手,尧一鸣顿觉脑袋发胀,浑身绷紧,一股大力包裹住全身,动惮不得。
活捉!
他要活捉我!
肯定是徐家,当初徐天赐也说要生擒我。
心中大骇,正要神魂出壳与他拼命,端坐在地上的烈刚阳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符,猛然捏碎,霎时从玉符中冒出一团青气,烈刚阳手一挥,电光般射向这人。
看来烈刚阳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在寻找最佳的偷袭时机。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这人躲避不及,连忙伸手抵挡。青气一碰到他,像油滴入水面,霎时化为一团青光,把这人裹住。
青光中夹着丝丝耀眼的雷电,发出“噼里啪啦”轰炸声,顿时这人如置身于雷云中,浑身上下遭受着雷霆电击,惨不忍赌。
雷暴符!
雷云密布,电闪雷鸣时,渡过雷劫的虚仙便可飞入雷云中,用神魂之力采集些雷电之气,存入玉符里,炼制成各种雷电符箓,用来攻击,威力强大骇人。被击中者如同强行去渡小型的雷劫,极难活命。
若是击中我,必然灰飞烟灭,不知运转缘起经能否有用?尧一鸣暗暗想着。
这人惨叫几声,过了片刻,突然站直了身体,抬起头,阴笑连连,看向烈刚阳,“凭一枚雷暴符,还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