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尧一鸣大喝一声。
金先生早就在神图中准备着,一直在等尧一鸣的号令。
“天火灭世!”
一出来,便使出最强的杀招。顿时火球纷杂横飞,轰向徐天赐。
徐天赐早就知道尧一鸣身边藏着这位道术高人,一直在警惕。见火球击来,方圆几丈内全被覆盖,不慌不忙,脚下诡异地腾挪后退,快得留下了一串虚影。一边格挡破风剑,一边躲避火球,一边与火佛大战,从容不迫,有条不紊!
五六息时间,竟然退了十五六丈。这步法功夫,惊世骇俗。就算是奔驰的骏马,也未必能飞奔出这么远。但这一飞退,显然消耗他不少体力,徐天赐喘着粗气,显得有些疲累。
金先生的脸色也显出几分疲惫,刚才这一击几乎使出了全力,必须停下来恢复。
徐天赐深吸一口气,仿佛恢复过来,哈哈大笑,“你们这群蝼蚁,还有什么本领,都使出来。”
尧一鸣气得咬紧牙,回头望一眼白风珏四人,狠狠道:“用箭!”说完迎头扑去,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四人反应过来,立即从马背上取下弓箭,各自施展,齐齐射来。裂斩匕也贴着地面,掠向他双腿。
徐天赐左突右闪,避开了一切,仍然看不出丝毫慌乱。
白风珏大吼一声,“上!”握着弓箭、背着箭囊,飞快冲去。
金面兽三人一跺脚,也跟着冲去。
大伙都已孤注一掷,是成是败,是生是死,在此一举!
四人飞奔上前,距离不过十几丈,“天蛇九珠射法!”金面兽三人步伐连动,各自全力射去,射向他双腿。
金先生恢复过来,狠狠咬着牙,“天火灭世!”这次的火球更盛,显然也想毕其功于一役。
见几人都在拼死,徐天赐紧张起来,神色凝重,不敢松懈大意,身形步伐似乎快了几分,霎时脚下飞沙走石,尘土飞扬,留下道道虚影。
白风珏豁了出去,憋足一口气,脚步飞速蹿动,手快得匪夷所思,体内骨骼鸣响,三四息内,一连射出十六支箭,封死了徐天赐左右两侧各个退路。
加上金面兽三人射出去的,三四息内,共有四十多支箭,射向徐天赐双腿,封死各个方向的退路。
徐天赐左奔右突,躲避飞箭、火球、破风剑、裂斩匕,浑身上下顿时忙成一团,却又井然有序。终于,白风珏的一箭,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走位。一瞬间,徐天赐避无可避,心中一慌,只能跳起,身形步法稍稍变形,微微一顿。
白风珏透支了身体,脸色煞白,噗地喷出一口血,再也撑不住,“轰”一声猝然倒地。
这“天蛇九珠射法”,在龙风学堂中所学。刚才尽全力施展,深憋一口气,造成脏力透支,内脏受损。
尧一鸣眼疾手快,机不可失,这一刹那,不顾一切,“焱爆流星雨”、“佛坐莲台!”火佛迎着裂虹剑猛然扑去。
连人带剑,被火佛骤然吞噬!
方圆一丈内,全部是腾腾烈火。
徐天赐惨叫一声,瞬间成了火人,脚下乱蹿,无头苍蝇般,疯狂挥动裂虹剑乱砍。
金面兽三人陡然来了精神,眼睛里冒出光彩,又是十几箭急速射出,射穿他双腿!
徐天赐倒地挣扎,金先生的火球有了目标,齐齐轰去。
过了几息,徐天赐终于不再动弹
,烧成了黑乎乎的焦尸。
想不到,大伙齐心合力,竟然杀了他,真是蚂蚁啃死大象!
大伙喘着粗气,互望几眼,笑容满面。金面兽哈哈大笑,显然在为自己能有这样的战绩自豪。白风珏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向尧一鸣。
“怎么样?”尧一鸣走到白风珏身旁,关切的问。
“没有大碍,刚才强行用力,损伤了内脏。最多修养个十天八天便能恢复过来。”
尧一鸣点点头,走到焦尸旁,脱下他身上的蝉翼乌芒甲,连同裂虹剑,都装进神图中。
看着徐天赐的尸体,尧一鸣长长吁口气。
不一会,身后传来纷乱的马蹄声,那几十个骑兵终于追上来。
见地上躺着一具焦尸,众军士顿时明白了一切。领头的冲着尧一鸣施个礼,“大人神勇无敌,我等佩服万分!”
尧一鸣与他寒暄几句,几个军士把焦尸抬上马,一同回去。
回到巡抚衙门,李定洲满面春风,带着尧一鸣来到后院,自己的私宅中。“这个曹先觉已经老老实实交待,承认窝藏刺客徐天赐。这徐天赐是徐家的第一天骄,武学道术同修,天才了得,想不到贤弟竟有如此能耐,让人佩服!”
尧一鸣笑着摆摆手,轻叹一声,看向李定洲,“这擒杀刺客一事,还望大人在奏折中——”
徐天赐是徐家的第一俊才,若是传扬出去是我杀死的,只怕徐家会举全族之力来追杀我,只怕我根本走不出这钨州。徐家的报复,不是我能承担得起的!
李定洲心领神会,笑着道:“放心,我在奏折中不会提及贤弟半句,只说徐天赐与官兵顽抗,死于乱兵的火器下。贤弟的功劳,是剿灭山匪。”
尧一鸣赶紧施个大礼。
李定洲扶起尧一鸣。“但这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不可能把徐家怎么样。倒是贤弟你,以后要倍加小心!”
尧一鸣微微皱起眉,徐家不可能善罢甘休,以后还会想办法来对付我。睿真人的死,加上徐聪、徐天赐,旧账新账都要算的,逃不过去。只怕徐天赐的死因真相,也瞒不了多久。
李定洲心中,却疑徐丛生。徐天赐武学道术同修,深不可测,却两次败在尧一鸣手上。尧一鸣这几人,论战力最多与徐天赐持平。现在杀了徐天赐,也仅仅只有一个人受了点轻伤。莫非尧一鸣能随时联系到某位世外高人?
“安云庄已经充公。”李定洲想不出所以然,见尧一鸣这副神情,话锋一转,“查抄了很多东西,具体数目还在清点中。这次剿匪,你居首功,自当论功行赏。你先回驿站养养精神,明日晚上我派人请你来,给你践行,送你些礼物。”
李定洲话中有话,尧一鸣也不是迂腐之人。客套几句,便起身返回驿站。
白风珏受了内伤,李定洲已经派人送来几瓶疗伤的良药,最多三天便能痊愈。为防徐家又在途中设埋伏,尧一鸣决定等到他痊愈了再出发。
到第二天傍晚,李定洲派人来请,尧一鸣带着白风珏来到了他的私宅中。
桌上摆着十几样精致的小菜,三人边吃边聊。吃完,李定洲命人撤去菜肴,换上清茶。
“这次查抄安云庄,一些资产交给朝廷。其余的——”李定洲看向尧一鸣,“一份送给瑞亲王,一份送给你。”说完,不等尧一鸣回话,命军士抬上七个箱子。
前四个箱子很沉,每
个由四个军士抬着,一步步走来,虽然小心地轻放,仍然“咚”一声落地,地面微微一颤。
箱子一个个打开,屋里顿时光芒闪耀。前四个箱子,里面都是金锭银锭,少说也有十几万两。安云庄仅田地就有五千多亩,还经营着当铺、丝绸、茶叶、酒楼各种铺子,这些年来敛财无数。后面两个箱子中,全部是丹药。最后一个箱子里,装得却是刀剑。
“一共有金锭五万两,银锭十万两。这最后一箱子的兵器,是我私人送给你的。”
一两金子至少值二十两银子,这五万两金锭便值百万两白银。李定洲待我确实诚恳,让人敬佩。
李定洲看向尧一鸣,“带兵之道,首推‘恩威并施’四字。对士兵首先要有恩,把士兵当成自家的兄弟,给了他们恩惠,他们才能心甘情愿为你效命,战斗时拧成一股绳,所向披靡。千万不能舍不得银子。这一箱刀剑,全部用上等的玄钢精心打造,每一柄至少值五百两银子。谁若立了功,办事牢靠,赏一柄出去,便是代代相传的传家宝,保证他对你死心塌地。”
尧一鸣心中一震。这样的宝刀宝剑,都是有价无市,捧着银子也极难买到。连忙向李定洲施个大礼,“多谢大人垂爱,感激不尽!”
李定洲不以为然,摆摆手,“我把贤弟当成自家人,不必客套。”
军中发放的军饷,一个月不过几两碎银,普通的士兵,只有区区四两,还有可能被克扣一些。仅凭这点银子,作战时极难心甘情愿去拼死,一见苗头不对,首先想到的便是逃命。世家子弟去军中历练带兵,都要带上大笔金银财物,用来收买人心,这已是不成文的惯例。
“有了恩,如何立威,这便要赏罚分明。不徇私,不偏袒,不凭好恶说话行事,众人才能心服口服,对你尊敬。你的威信自然立了起来。”
这些都是李定洲的经验体会,句句金玉良言。虽然书中也这么讲,但那是死道理,哪有耳听面授来得实在深刻。尧一鸣又是深深一拜,“多谢大人赐教,我牢记在心!”
“还有一处”,李定洲郑重道,“中午那顿,一定要有肉。晚上那顿,无论如何不能饮酒!”
训练需要的是体能。中午吃肉,补充了上午的消耗,下午训练也有体力精神。晚上饮酒,是怕夜间巡逻站岗松懈,让敌人有机可乘。所谓酒后误事,每每如此。
尧一鸣深深点头,感激不已。
“我还有一事想请大人帮忙。我这位兄弟白风珏,因为一些事,需要重新置办户籍。”
经过这几天与李定洲的接触,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汉子,这才放心把这事说出来。白风珏是逃犯,只要重新置办了户籍,便洗白了身份,不用担心朝廷的追捕。
李定洲精明无比,心知肚明,看向白风珏,也不问什么,笑着道:“小事,明早去找陈师爷,由他带着你到户部司走一趟。”
白风珏立即拜谢。
李定洲又讲了些带兵心得,行军打仗的事例,三人谈得投机,聊了近两个时辰,到了深夜,才送尧一鸣与白风珏回到驿站。
休息了三日,等白风珏的伤完全好了,才离开新豪郡。李定洲派了二十个精锐骑兵,一直护送到出了钨州地界,才返回。
“现在已到金州,离金州大营只有二百多里。快马加鞭,一个多时辰便到。”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欢喜,总算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