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吃啊!这个是用什么做的?”萧潇一边嚼着一块不知什么动物的肉一边发问。
江雪看着萧潇嘴角的油迹,笑出声来:“是竹鼠。”
“鼠?”萧潇停止了鼓动的腮帮,瞪大了眼睛。
穆鸿一笑:“竹鼠是一种上好的野味,我们时常在荒野露宿,若是能捉到竹鼠当下酒菜,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样啊……”萧潇应了一声,又开始大嚼起来。
倒是江雪红了脸:“穆公子真是学识渊博。”
穆鸿笑笑:“行走江湖的经验而已。”
萧潇看了一眼穆鸿和江雪,对着君未澜挤眉弄眼,一脸坏笑,君未澜见状,只是笑笑不说话。
用过晚饭,几人正要前去客房,萧潇却拉住江雪不放:“小雪~~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我们交流交流感情……”
“当然可以啦!”江雪闷在这里两年,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同伴,怎能不想好好说说话?
君未澜看着两女亲如姐妹的模样,唇角轻翘,拿起那“无情秘法”就出了竹楼,穆鸿紧随其后。
……
江雪吹熄了烛火,竹楼里陷入一片寂静,只听得楼外“窸窣”的虫鸣声。
萧潇和江雪并排躺在床上,看着昏暗的楼顶。
“你是不是喜欢穆鸿啊……”萧潇想起江雪的羞涩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讨厌啦,哪有?!”江雪急忙辩驳。
“行啦行啦,咱可都是现代人,羞啥?我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好吧……我承认他挺帅的,你可别告诉他……”
“放心吧,我才不管你们呢,你可得加油哈,不过我可提醒你,穆鸿这个人可是很呆的,而且绝对是君未澜的命令在先,到时可别受了委屈找我哭……”萧潇笑出声来。
“这有什么关系,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嘛……别光说我,你和那个魔教教主怎么回事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他啊……”萧潇把她狗血到极点的感情史讲了一通。
“你们这……也太搞笑了吧?不过我看他可是很在乎你呢。”江雪一阵轻笑,又正色说道。
“嗯……”萧潇轻应,她又想起了自己的魔劫,在来苗疆之前的不安感一直萦绕心头,就算现在有了秘法,有了江雪,这种感觉还是未消失,让她心里沉甸甸的。
“你睡着了?”江雪看萧潇许久不说话,轻轻问道。
“没啊……在想事情,怎么了?”
“你们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真的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当然可以啊……不过我们可是魔教,总要杀人放火的,你不怕?”
“不怕,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我们也算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了吧……我不想孤零零的。”
“你走了这里的百姓没事吧?”
“当然不会有事,圣女不过是一个名头,不管事的。”
“那好,就跟我们一起。”
……
正道众人自无月宫返回铭剑山庄,一众弟子都早早回房,只余几个掌门围坐议事殿。
“你们说,令狐姑娘会不会已经遇害了?”一个二流门派掌门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可能!”沐千影面露厉色,吓得那个掌门瞬间低了头,不敢再开口。
“老夫也不认为令狐冰会死,不过别的……可就说不定了。”贺任秋阴阳怪气起来,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沐千影。
沐千影看着贺任秋,眸里的不悦十分明显,贺任秋的话处处针对冰儿,他怎会看不出来?只苦于贺任秋是武林盟主,他再怎么厉害也比不得贺任秋一个命令管用。
段子雍看着沐千影与贺任秋相互提防的眼神,一阵头疼,若是正道实力最为雄厚的两个大派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那正道还拿什么称服武林?
看看他的好兄弟沐千影,什么都好,就是一牵扯到令狐冰就像变了一个人,不要说冷静思考,就是压压气焰都做不到,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是他的心魔,牵着他心底最深的爱恋与愧疚。
再看看贺任秋,段子雍眯了眯眼眸,他明显感觉到贺任秋总想把令狐冰推上风口浪尖,难道是因为贺芊芊不成?这未免太过于莽撞了,明知令狐冰是沐千影的逆鳞,还这样做似乎太不明智。
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沐千影与贺任秋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能自拔,偏偏段子雍看得最为清晰。
段子雍长叹一声,正色说道:“你们都冷静一下,不管是谁杀了花夕颜,令狐冰与血桂草消失是事实,鬼域血蚕丝重现江湖也是事实,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血澜山庄,我们为何要为这毫无价值的问题争论,而不是去源头看看?”
“是啊……”
“段阁主说得有理……” 几个二流门派掌门齐齐开口。
贺任秋看了一眼一脸阴郁的沐千影,的确,他们现在共同的敌人是君未澜,他还是做得急躁了,若是抓住令狐冰叛归血澜山庄的证据,要想除了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当下对着沐千影两手抱拳:“是老夫急躁了。”
贺任秋已把面子放下,沐千影再追究就成了他的不是,也只能缓了脸色:“是晚辈没有考虑周全。”
段子雍看气氛缓和下来,再次开口:“在下有个大胆的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贺任秋一挥手掌:“但说无妨。”
“距上次围剿血澜山庄已有十八个年头,如今鬼域血蚕丝重现江湖,又被这么多人看到,必定人心惶惶,江湖大乱,不如在混乱之前先斩草除根!”段子雍神色凝重,语气也渐渐狠厉起来。
段子雍这番话正中贺任秋下怀,若想揪出令狐冰,围剿血澜山庄是个绝佳的主意。
沐千影听了段子雍的话却是一震,又想起十八年前冰儿母亲托孤的一幕。虽然记忆已经模模糊糊,但那女子悲凄的泪眼却历历在目。
沐千影长叹一声,江湖又要变天了啊,只是不知这次又会销多少白骨?但他一心认定令狐冰还在君未澜手中,不想她蒙受不白之冤,只能咬咬牙挤出几个字:“此计甚好。”
贺任秋看沐千影没有反对,心下一喜:“老夫也觉得此计甚妙,将江湖大乱的苗头铲去,亦可扬我正道之威!”
段子雍看两人答应,露出笑意,望向其余几人:“诸位以为如何?”
那几人见正道三个巨头都同意了,哪里敢反对,只能一个个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应承下来。
贺任秋却是看向沐千影:“老夫听闻贤婿御剑诀即将突破第十重,可是真假?”
段子雍听得此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方才剑拔弩张,现在倒攀起亲戚来了,只淡淡开口:“是啊,血桂草很可能已经被君未澜找到,到时还要仰仗沐兄才是。”
沐千影听得那声“贤婿”,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段子雍,低声回答:“至多十日。”
“哈哈——天要助我等灭了魔教!”贺任秋大笑起来。
“既然如此,集结诸多门派也要花费一番功夫,不如就定在二十日后的二十四日,聚集地点就定在南阳城,,如何?”段子雍开口。
“如此甚好。”贺任秋点头。
……
贺任秋当即修书一封,委托千机堂向正道各派秘密传递消息,用时七日方传话完毕。
此令一出,原本平静无波的江湖顿时暗潮汹涌。天衍王朝中的两百余正道门派皆秘密赶往南阳。
此时的南阳城,一位白衣翩翩的俊美公子正坐在一个酒楼的角落,一手托着酒盏,一手摇着折扇,耳朵却注意着酒楼里的动静。
近日南阳城平白无故多了许多江湖人士,可不是个好兆头。
“哎哎哎……你们说这事能成吗?十八年前可是死伤惨重啊……”
“谁知道呢,武林盟主的话谁敢不听?就是让你送死也得上啊……要不把你划为魔教,有的你哭。”
“都别说这丧气话,我可是听说沐家少主已经御剑诀大成。”
“这么说,这次君未澜那魔头死定了?”
“总之比十八年前好……”
枫兰邪远远听见这些话,眸里凝上一层寒霜,莫非贺任秋已经秘密聚集正道各派要围剿山庄?!
再看看这三人的衣饰,应当属离南阳很近的一个叫归风寨的二流门派。
枫兰邪站起身来,眉目含笑,走到三人桌旁坐下,抱拳行礼,语气轻松无比:“三位兄台,小弟见近日城中多了诸多江湖人士,不知是何缘故?”
三人一惊,打量了枫兰邪几眼,只觉这个男子俊美无俦,一身衣饰价逾百金,眉目虽然含笑,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风度,定不是寻常人,便心生警惕:“你是何人?”
枫兰邪淡然一笑:“在下楚炎,游侠而已,看这城中不比寻常,好奇罢了。”
此话一出,三人大惊,“楚”可是国姓,寻常人岂能使用?这人定隐瞒身份,只怕是皇亲国戚。而他们虽是江湖中人,却也是平头百姓,怎能与朝廷对抗?
当下便恭恭敬敬:“只是小事罢了,武林盟主聚集正道各派,准备于二十四日攻打魔教血澜山庄,江湖之事而已。”
“原是江湖之事……”枫兰邪悠悠开口,一脸无趣地走开。独留三人捏了一把冷汗,心下暗叹还好这人对此不感兴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