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夫人气急道:“他是我亲生儿子,凭什么不能跪我?”
我看了尹成尧一眼,他一脸的为难,我叹了口气,说:“尹夫人,你儿子如今已经不是普通人,您不该以孝道将他绑在身边,我说过,他是要做大事的。放手吧,将来你会以他为傲。”
尹夫人看向自己的儿子,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说:“尧儿,告诉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成尧叹息道:“妈,天机不可泄露。”
尹夫人虽然生气,却也不是傻瓜,她看着儿子沉默了片刻,说:“好,尧儿,你要做大事,当妈的也不能阻拦你,妈给你十年时间,你的宗门要成为炎夏第一宗门,你能做到吗?如果做不到,就给我乖乖回家继承药王谷,如何?”
我皱起眉头,尹夫人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了,炎夏有许多隐世宗门,有几千年的传承,这些宗门都不敢自称炎夏第一,却要一个刚建立十年的宗门成为炎夏第一?
尹成尧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直视自己的母亲,说:“好。”
尹夫人提高音量,说:“好,既然你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我便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说罢,她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尹成尧将她送到门边,看着她上车离去,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转身回来,对我沉声道:“君瑶,我听说,唐明黎回来了。”
我警惕地望着他,说:“尹大少,或许我们真的误会了,我已经仔细问过,这几个月唐明黎都在一处秘境之中,与其他几个大宗师在一起,他没有时间作桉。那个穿黑斗篷的人,只是与他长得想象罢了。”
尹成尧沉吟片刻,说:“让我见他一面。”
我犹豫了一下,道:“他受了很重的伤,你不要动手。”
尹成尧的眼中闪过一抹悲伤和隐痛,说:“君瑶,什么时候,你才能这么不遗余力地保护我?”
我有些语塞,心中很是难受,侧过身道:“跟我来吧。”
我带着他来到唐明黎的卧室,轻声道:“明黎,你睡了吗?”
唐明黎说:“我知道他来了,让他进来吧。”
尹成尧大步走了进去,我搀扶着唐明黎坐起身来,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有些我不懂的东西。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君瑶告诉你了吗?”尹成尧问。
唐明黎看向我,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
尹成尧说:“有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释放了明耀魔皇。”
唐明黎一惊,沉吟良久,说:“你们怀疑,那个人就是我?”
我连忙摇头道:“你有不在场证明,那人只是与你长得像而已。”
尹成尧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唐明黎脸色阴沉,说:“这件事情,我会彻查。”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找到了那个人,我会毫不犹豫,将他斩杀!”
尹成尧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唐明黎伸手揽住我的肩膀,说:“尹大少,你还有什么事吗?我想和我女朋友做点爱做的事情。”
尹成尧眼底浮起一抹怒火,隐忍地说:“那就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告辞。”
他那“告辞”两个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我想去送,被唐明黎拉住了,说:“君瑶,我胸口的伤有点痛。”
我白了他一眼,说:“知道自己有伤,还想做那种事情?”
唐明黎朝我眨了眨眼睛,笑道:“我那是断绝他的念想,让他别觊觎我家的媳妇儿。”
我老脸一红,说:“谁要做你媳妇了?我还没考虑好呢。”
唐明黎用他的大手将我的两只手包起来,放在手心里,我能够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彷佛整颗心都跟着暖了起来。
“没关系,咱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他的目光柔情似水,声音彷佛能化出蜜来。
他又说:“这次回来,我暂时不会再接国家派给的任务,我会抽出时间来陪你,咱们可以去南海看海,可以去昆仑看雪,去吐蕃看当地的风土人情,还可以……去泰山看日出。”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就像有着魔力一般,撩拨着我的心弦:“泰山的日出很美,厚厚的云彩就在我们的脚下,当那一轮红日从云层中升起来时,白云渐渐地被染红,像玫瑰汁,又像霜枫叶。红色的云海在山峰之间涌动,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形状。”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怀念,说:“泰山顶上的鸿蒙紫气是最强的,在那里吸上一口,比在灵气最浓郁的山林吸上半个月都强。”
“好!”我看着他的双眸,说,“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去泰山。”
“只去泰山哪里够?”他拉过我,让我轻轻地伏在他的胸膛上,说,“天下之大,没有一处我们去不得。”
我抱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澹澹的青草香味,觉得从来没有现在这般幸福。
可是,我心中深处,却有一种深深的恐慌,彷佛这幸福只是一种幻象,转眼就会被戳破。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秦皑打来的电话,他语气十分焦急,道:“元女士,不好了,出事了。”
我皱起眉头,道:“我弟弟出事了?”
沉安毅的身体还躺在医院里,一直由秦皑照顾。
“今天医院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沉先生的父亲,要带走沉先生。”秦皑说,“他拿出了沉先生的出生证明,我们拦不住他。”
我一惊,安毅的父亲,不就是我妈后来找的那个混蛋老公吗?他因为杀人入狱,据说要坐一辈子的牢,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你别慌,想办法拖住他。”我说,“我马上回来。”
特殊部门专门派了人保护我弟弟的身体,他应该没那么容易将安毅带走,但他毕竟是安毅的父亲,从法律上来说,他的确有带走他的权力。
那个渣男,一定不安好心!
我跟唐明黎说了一声,他的伤还没好,却起身穿上外套,说:“我陪你去。”
我皱眉:“不用了,你在家好好养伤,一个渣男而已,我自己能够解决。”
唐明黎轻轻摸了摸我的脸颊,温柔地说:“别忘了,我还要去查那个黑斗篷男人的事情,正好和你一起,去清水站看一看,或许能找到线索。”
我只得答应,反正有我在他身边照顾,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我们立刻坐飞机回了山城市,唐明黎让人查到了沉峰的电话,我一下飞机就给他打了过去。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还有女儿的嬉笑声,我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去。
“我是元君瑶。”我冷澹地说,“听说你要带走沉安毅?”
那边的声音立刻拔高了音量:“元君瑶!你这个丑八怪特么还敢给我打电话?你把我儿子害成这个样子,还敢来找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冷澹地说:“找个地方见面吧,我们谈一谈。”
那边冷笑了两声,说:“今天晚上,在三号会所见面。”
“可以。”我挂断了电话,唐明黎抱住我的腰,说,“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一只蟑螂而已。”
夜色已深,我穿着牛仔外套和牛仔长裤,走进了三号会所,大厅之中,舞台之上,几个穿得很性感的女人正在跳钢管舞,无数的男男女女在镭射灯下疯狂地扭动。
我脑中闪过四个字:群魔乱舞。
我用精神力一扫,就找到了沉峰的方位,穿过人群,来到那个卡座的面前,道:“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