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化星心有余悸,但不得不思索起来。
佛头突然出现变化,这个所有人都看到了,也就是说,这种异常之前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直到她发现屋子里所有人都不见的时候,便开始陷入了幻象之中。
祭出黑炎时已经是在幻象里了,难道说是因为在幻象里动用的能力,威力会小一些,所以才没把组长和顾雨烧化?
元化星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变故,她还有些后怕,所幸组长还活着。
看样子,组长一时半会恢复不了,眼下如何跟屋子里的这些人,去解释发生的这一切怪像,才是一个难题,毕竟善于应对这种状况的,还是冷戎组长比较在行。
元化星回过身,看向森格堪布,而堪布的眼神之中带着惊疑。
“你,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元化星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的平和诚恳。
“我们是什么人,其实您不需要知道的,但我们肯定不是坏人。
我只想问您一件事,这颗佛头是不是用特殊的方法存放的?如果是,那么请您现在把佛头妥善收起吧。
还得麻烦您一下,能否给我们安排一个安静的房间。
堪布迟疑了一下,随后冲着不再念六字箴言的老喇嘛点了下头。
老喇嘛走到放置佛头的桌前,微微下咽,似乎多出了一份犹豫和忌惮,但他最终还是拿起木盒,朝佛头扣了下去,然后捧着走出了屋子。
森格堪布看着地上躺着的冷戎,眼窝中的眼睛露出了一点疲惫惋惜的目光。
“他,他是不是已经...?”
“堪布,您要清楚一点,这个人既然和你们的虚霩活佛长的一样,又因为佛头的缘故来到这里,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想您也应该能明白,他不是普通人,所以也不会有事,您不用担心。”
森格堪布抬起头看着元化星,“小姑娘,你也不是普通人吧?
你们不是警察,也不是来偷佛头的。”
元化星没有说话。
森格堪布明白,这个时候问什么,恐怕也问不出来,他又一次双手合十。
“我先给你们安排房间吧,等他醒了之后,我们再谈。”
元化星恭敬的微微低头,顾雨站在一旁也没有说话。
森格堪布让门口的那四名壮硕的红衣喇嘛,从哪找了块地毯,将冷戎兜在其中,然后抬到了离这里不远的一间禅修室中。
虽然森格堪布刚才亲眼见证了这神奇诡秘的一幕,但他再一次看到冷戎那焦黑无形的脸上时,还是无法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忍不住有些担忧。
“他真的没事吗?”
“没有事的。”
“那好吧!”
细碎的阳光从高处的窗棂滴落进来,禅堂里光影浮动。
冷戎组长躺在一张大禅床上,焦黑的模样看起来甚是恐怖,顾雨都觉得,那不是冷戎组长了。
“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疼吗?”元化星轻声问道。
经历了这么一段插曲,顾雨倒是已经不怎么生元化星的气了。
她撩起袖子,把胳膊递了过去。
“你看,你这个人,就知道伤害我。你欠我这么多,这可是需要还的。”
顾雨白皙的小臂上,一块芒果大小的焦痕非常醒目。
元化星看着这伤口,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顾雨说的没错,别管自己有意无意,三番五次没少伤到她。
可是,她不能对顾雨太好又走的太近,这种进退两难的感觉,就如一座小山一样压在心头,
让她的眼神不由地黯淡了下去,而她的神情变化,顾雨都看在了眼里。
顾雨看不得元化星这个样子,心里一软,接着说道:“你不用内疚,其实这伤口比刚才小了很多,就以我这愈合能力,不出半个小时,肯定都长好了,我还是蛮厉害滴,嘻嘻。”
顾雨说着,不经意的看了眼焦黑的冷戎组长,她砸吧了下嘴。
“不过,组长怎么好像没变化啊,阴舛人的自愈能力没有阴爻人强吗?”
元化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用手轻轻按了下冷戎组长的手背,那上面的皮肤,有一种硬壳般的质感,是那种蛋白质焦糊的状态。这伤实在太严重了。
元化星在心中担心着,同时一个疑问又出现在了脑中,就是她当时用黑炎的时候,是如何被阻止的,才没有进一步毁掉大家。
“我用黑炎的时候,最后是怎么停下来的?”
顾雨眨了眨眼睛。
“你...,怎么说呢,我也奇怪的很。
当时屋子里很混乱,也就眨眼的功夫,冷戎组长被黑炎烧成了焦炭的样子,所我情急下去拉扯你,然后慌乱中摔倒了。
我吓坏了,以为组长要被你烧成灰了,但是那个时候,忽然在佛头那里,凭空出现了一大团东西。
可能我说出来都没人信,但堪布他们都看到了,那东西是一些圆形泡泡拼凑在一起的样子。
我刚看清它散发着五彩虹光,这些大泡泡就把每个人瞬间给包住了。
我当时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但是我模模糊糊看到你倒在了地上,而且我胳膊上的那层黑炎也灭了下去。
也是没几秒的功夫,每个人身上的那团泡泡也消失了,组长躺在了地上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顾雨的描述,元化星更加迷惑了。
“泡泡?”
“嗯!我也不知那是什么,但就是泡泡的样子。”
元化星回忆起,在那个时间段里,自己在幻像中也看到了虹光泡泡状的球体。
那会是什么呢?可不管是什么,都是这种泡泡救了大家。
她回过神看向顾雨,轻声说道:“看样子组长一时半会恢复不了,你们的诅咒算不算解除也不知道。
你现在去大门口,让司机师傅回去不要等了,让苏轶哥过来,我们先暂时在这里守着冷戎组长。”
顾雨嗯了一声,从屋里走了出去。
森格堪布给他们安排的这个屋子,是一个不算大的禅堂。
禅堂的正对面就是那张禅床,地下放着十来个坐垫。
从禅堂的结构和摆设以及门窗来看,似乎是有些年代的。
元化星走到禅堂的棂窗边上,拿出手机,打算先联系下言局长,汇报现在的情况。
手机号码还没拨打出去,元化星却听到在这间屋子中,出现了一声细微的清脆响动,特别像花生壳或者什么干果壳被捏碎的声音。
这声音其实很小,但是禅堂里非常安静,所以她听的很清楚,似乎是从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的。
刚经历了那些事,元化星生怕此时又有什么变故,她迅速转过了身,想看看这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转过身的瞬间,也不知道是眼花了还是错觉,她的视线中突然有一道黑影极速的掠到了门那里不见了。
元化星微微一愣,随后几步走了过去,一把将门拉开。
顾雨正伸出手要推门,门却突然开了,这还吓了她一跳。
“你?”
元化星看到门口回来的顾雨,还有身后的苏轶,她疑惑的往他们身后又看了看
。
“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个黑影从门里出来?”
顾雨一脸呆滞,直摇头。
“没有啊,什么黑影?”
元化星轻皱着眉头,心里有些奇怪,但也许真的是自己太紧张眼花了?
“没什么,快进来吧!”
当苏轶看到禅床上组长的样子之后,不由的倒吸着冷气。
他刚才听到顾雨的大致描述,知道组长受了重伤,但他真的没想到组长能伤成这个样子。
组长的脸上焦黑到连五官都模糊了。
“你们确定组长没事吗?”
元化星内心也很担心着急,但急也没有用。
“你看他都烧成这个样子了,能没事吗。好在还有心跳,也不知道多久能恢复。
咱们从现在开始,轮流守着吧!我现在去给局长打个电话。”
元化星再次掏出手机,拨通了局长的电话,把事情大致汇报了一遍。
言局长在得知冷戎的情况后,让她冷静不要慌,说再等几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顺便还分析了下,认为诅咒应该解除了,至于冷戎跟庙里活佛长的一样的事情,等小组回去后再说。
言局长的话,虽然也找不到任何根据能证明真的没事,但还是让元化星稍稍安心了些。
转眼间便到了晚上,这禅堂里没有通电,所以点的是油灯和蜡烛。
森格堪布派人送过来些饭菜和砖茶,还有几床被褥。
元化星看着盘子里的大馒头和豆腐烩菜,倒是肚子有些咕咕叫了。
他们几个里,也只有她可以吃喝,但这盘中的四个大馒头还有一盆烩菜,让她着实有些发愁。
苏轶索性避开这些他曾经都能吃的东西,闭着眼睛,坐在蒲团上假装闻不到看不到。
而顾雨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元化星啃馒头。
“你怎么光啃馒头不吃菜?”
“呃,这个菜...有点咸。”
“我看明天你得跟他们说一下,送一份饭菜来就行,少放盐好了,要不这多浪费啊!”
元化星觉得也是,但是找什么理由只送一份饭菜呢?
顾雨继续说着。
“也不知道组长多会能恢复,言局是说再等几日就行吗?”
元化星嗯了一声。
“可是组长这伤,怎么瞅着不见好呢,是不是挺奇怪的。”
“可能明天就会有起色吧!”
“那我们这诅咒,也算是解除了吧?”
元化星愣了一下,在整件事中,她唯一不放心的便是诅咒这件事。
因为谁都不太确定,究竟怎样解除诅咒,会不会成功,似乎也没有明确的定数。
她把半拉馒头放了下来,一瞬间没了胃口。
“局长说这样算解除了,可是......我心里还是没有底。”
顾雨看着元化星一本正经的说着,忍不住噗嗤笑了。
“没什么底?你飞机上还安慰我呢?怎么了,现在是担心我,怕失去我吗?”
元化星眼眸低垂,并没有说话,她既无奈,但也的确担心顾雨。
顾雨见元化星这个样子,接着说道:“你别不承认,如果局长判断失误了,组长又没预言到什么,我到时候化成了灰,你不得后悔死啊!
我看你这个美人就从了我吧,短短几日皆大欢喜,了却我的心愿如何?万一我真的没了,你日后肯定会内疚后悔的。”
“咳~!”
苏轶有些尴尬的在禅堂中间的蒲团上轻咳了一声,以示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