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冷戎接起电话,那边是言局长的声音。
“你们进行到哪了?有没有分析出什么?”
冷戎打了个哈欠,“言老头,您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神仙啊,刚接到任务就能有进展?
苏轶和元化星去询问三组成员去了,等他们回来再做打算。”
“那我通知你一个消息,三组隔离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刚才当着化星他们的面自燃了。
冷戎“啊?”了一声。
“刚才?我去~!这玩意不会是通过空气传播吧,我应该让苏轶他们戴口罩啊。”
电话那头言君疾说道:“空气你个大头鬼,你给苏轶他们黄符了吗?”
“给了。”
“那你来我这一趟。”
冷戎单手揉了揉太阳穴。
“我不是刚从您那边回来的吗,又回去干嘛?啥事电话里说呗?”
“那五个铁牌破译完了。”
冷戎呵了一下。
“我说您这也太快了吧,胡庆国要是知道您这么快就给破译了,他不得在阴间里哭啊。”
“别贫嘴了,你不想知道铁牌上的内容?快点来吧,我挂了。”
冷戎挂掉电话后,对顾雨说道:“走了,小姑娘,又得回局里了。”
六孛局D区 特别监护室
苏轶和元化星站在一扇门外,面色都有些凝重,苏轶脸上隐隐还带着一丝惊魂未定。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对视了一眼后,元化星微微点了点头,按下了墙上的一个绿色按钮,门打开了。
里面的空间,被一扇巨大的透明玻璃阻隔成的两个房间。
元化星透过玻璃看到,那边摆着一张床,还有桌子、椅子、电视、电脑,倒是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缺。
椅子上此时坐着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20来岁的样子,留着寸头,脸很白净,面容还有些俊郎清秀,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元化星知道,六孛局里的人,不能光看外表断定年龄,毕竟阴舛人都属于面容不老。
里面的人看到外面有人来了,起身走到了玻璃墙的边上。
“你是......?元化星?四阶阳爻人?”
元化星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的人。
苏轶在一旁轻皱了下眉。
局里的人虽然都知道元化星是阳爻人,但只有极少数可靠的人,才知道元化星是四阶阳爻人。
而这些极少数的人,也只限于知道“四阶”这个词而已,其代表着什么含义和来历,只有局长略知一二。
苏轶想着,里面的这个人,不应该了解几年前的那件事,所以他是怎么知道元化星是四阶阳爻人的,这在苏轶心中泛起了疑问,也同时觉得三组的这名组员不简单了。
他轻咳了一声。
“我们组现在接手自燃的那个案子,需要问您一些事情。”
里面的人把椅子搬了过来,然后说道:“那边也有椅子,你们搬过来坐下问啊。”
苏轶把椅子搬了过来,还把靠墙的一张简易长桌也搬了过来。元化星一直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在了苏轶旁边。
苏轶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打开后抬头问道:“怎么称呼您?”
“我姓丁,叫丁柏,出生于顺治十六年。”
苏轶的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顺治年间,果然局里的人不能看颜断定年龄。
“哦,丁叔。”
男子爽朗的笑了,“丁叔,好!挺好的,好多年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对了,你们去过隔壁了吗?胡宇了解的细节比我多,我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面跑调查。”
苏轶挠了挠眉尖,看了眼元化星。
“呃......隔壁...,一会再跟您说吧,你这边如实回答就行。”
丁柏囧了下眉,“如实?这个词用的..。”
苏轶露出了一点抱歉的神情,“不好意思,我以前在公安局工作,用语上容易养成审犯人的习惯。”
丁柏笑着说道:“没事,你们想问什么呢?”
苏轶说道:“我们在三组给的报告中发现,有一些调查并没有记录在报告里。比如报告里只写到你们调查王颖自燃事件后,就几乎没有再写其它的调查进展了。
我们想知道,这之后你们是没有再调查,还是说有别的原因没有记录?”
丁柏的表情微微愣了一下,“没有写吗?”
苏轶摇了摇头,“并没有写。”
丁柏露出了更加疑惑的神情,“不应该啊,调查报告都是组长来写,他每次调查完,都会第一时间记录的。”
苏轶看着玻璃墙后的丁柏说道:“报告上的确没有写,如果按您说的,那就是后面你们有在调查,只不过钱川组长没有写对吗?”
丁柏还是一副迷惑的样子。
“你们没有问过胡宇吗?这些他应该最清楚啊,为什么还过来问我一遍?
你们这小年轻办事就是不行,效率低总做无用功,还用再确认一遍吗?”
苏轶面色变的沉重起来,还有点古怪。
“不是您想的这样的,我们还没问呢,胡宇他刚才自...。”
元化星在一旁轻咳了一声,苏轶没有把话说完。
丁柏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且意味不明的东西。
“哦?原来没问呢,那我说话重了些,别介意别介意,那我该从哪里说起呢?”
苏轶说道:“从调查王颖自燃开始吧,您尽量说的详细一些,我们只有您的这些回忆做参考了。”
丁柏微微一笑,靠在了椅子背上,仰着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没多久,头摆正了,开始讲述起来。
“王颖自燃那次,正好我们能及时到现场调查。王颖是在她们宿舍楼的卫生间里自燃的。
在现场,除了一堆人体灰烬,我看到组长捡到了什么,然后还拿给胡宇看了一下,最后才让刘维收起。”
苏轶举了下手,“不好意思打断您了,您说在现场捡到了一样东西?但是你们组长的报告上怎么没有写?”
丁柏也满脸疑惑,“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报告向来都是组长亲自写的,他为什么没有写,那就不知道了。”
苏轶顿了顿,接着问道:“那您看清钱川组长现场捡到的那是什么吗?”
丁柏挠了挠脸,有点尴尬。
“我只知道他们发现了一个东西,但没看清楚那是什么,组长也没跟我说,之后也一直没提起这件事。”
苏轶哦了一声,思绪在脑中转了一转。
“那您有没有发现,钱川组长那个时候跟平时有什么不同?或者有奇怪异常的举动?”
丁柏想了想。
“不同?有!有过,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了。”
苏轶看了眼丁柏。
“那您继续讲。”
丁柏回了回神继续说道:“调查完王颖的事之后,好像也没什么眉目。
当时组长觉得,应该再次调查相关人员,他觉得那些人里,有人隐瞒了什么。”
苏轶又一次打断了丁柏的话。
“您确定,这之后钱川组长要调查这些人的?”
“怎么,还不信了?你们可以现在去问胡宇。”
苏轶眨动了下眼,“不是那个意思,您继续讲。”
丁柏看了眼苏轶,嘴角牵出一丝笑意。
“我没必要说假话,别老是疑神疑鬼的。
钱川
组长为什么决定又重新调查这些人,我是不太清楚。
不过他带着我们,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查到了很多事。
我们先找的是白教授的助理哈森,他一开始跟我们描述的一些事情,都在报告前面写了,其中包括他们发掘古墓的一些细节。
但是钱川组长认为,哈森应该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
在组长的一番猛烈追问下,哈森才又说出了两件事。
他说,当初发掘古墓到收尾的时候,本来算是挺圆满的,但在清点物品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件随葬品。
当时一起参与发掘的人一共才六个,白教授一个,他一个,学生四个。
所有人都不承认自己拿了这样东西,但这样东西又不会长腿跑了,所以他们心里都明白,六个人中肯定有一个人在撒谎。
可是查半天,都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是谁拿走了这件东西,所以在无果的情况下,大家便商量着打算把这件事压下去。
毕竟如果通报上去,整个考古队都会受到牵连和影响。
哈森说,当时白教授虽然很生气,但他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等回来后,就是他说的有一天晚上,白教授去实验室里的那次。
他看到白教授手里拿着个东西,在地上叩拜,他发现,白教授手中的东西就是丢了的这件随葬品。
哈森一开始避开这个事不说,是因为白教授人都没了,他不想毁掉白教授的声誉。”
丁柏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苏轶停下笔,抬起头看了过去。
“你刚才问我,钱川组长有没有异常,我现在想起来了。”
丁柏边说着,眼睛却看向了元化星。
“钱川组长听完哈森说的这事后,不知道为什么,神情跟以往不大一样,我是感觉他忽然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这算是异常吗?”
元化星看到丁柏在看她,脸突然冷了下来,不是因为她感到这个男人的眼神唐突,而是她忽然从这种眼神之中,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叫囚乙。
苏轶咳了一下,“算,您继续讲。”
丁柏将眼神收回。
“接着组长便马不停蹄带着我们去找到了实习生王小燕。
他觉得王小燕当初描述的那些事里,肯定也有遗漏的事。
果不其然,王小燕也的确没有说完整。
王小燕说,白教授在做核磁共振前,那位高个子医生让检查身上有没有金属物品,因为黄小冉是男生,所以让他负责查找白教授身上有没有金属物。
黄小冉好像找到了一块手表和一条裤带头,但是那位高医生不是很放心,他又检查了半天,在白教授口袋里翻出一个东西。
虽然那样东西看起来不像是金属的,但这名医生把这样东西递给了黄小冉。
黄小冉接过这样东西一看,是一个倒圆锥状的玩意。
黄小冉因为没有参与那次考古,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件东西出自于萨满古墓,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
他认为那只是白教授的东西,先暂时替教授保管就好了。
于是他拿在手中看了几眼,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了,可能打算等教授清醒一些后,再给教授。
而王小燕是参与发掘过萨满巫师墓的,所以她见过那个东西。
她当时有些疑惑,但失窃的东西怎么在教授手中,她作为一个普通的实习生,觉得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好。
之后被人询问的时候,她也是因为怕惹事,所以这件事并没有说出来。
钱川组长听到这些信息后,我看到他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觉得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但我当时没敢多问。
接着钱川组长带着我们又去了王颖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