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看吧,狂躁了吧,开始骂人了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沈含章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结果就被柴绍一根手指头戳到脑门子上,她“啊”了一声捂住脑门,没忍住气呼呼的瞪他:“很疼的!”
“朕早晚被你的猪脑子气死!”柴绍一边说一边又扯了扯她狗啃一样的头发,气道:“朕平时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当成放屁,‘噗’一声听过就算了。”
“一国之君怎么这么粗俗啊!”沈含章小声嘀咕。
但不得不说,死胖子形容的还挺对的。他态度一会儿春暖花开一会儿数九寒天的,她脑子有坑才会完全当真啊。
就像昨天,明明前几秒还对她温声细语的,结果嘞,下一秒还不是直接把她身后的树给踹断了。
柴绍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沈含章的眼睛,郑重又严肃的告诉她:“朕再说一次,无论如何,朕都不会伤害你。”
鬼才信啊!
沈含章想反驳,可看着他泛着光的眼眸,张张嘴巴,却忽然说不出话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直到沈含章撑不下去了,狠狠的闭上眼睛,哀嚎道:“哎呀,我的眼睛要瞎掉了。”
柴绍:“……”
感情蠢豆芽是在和朕较劲才直直盯着朕的啊!害的朕还以为她被朕的美貌迷住了,心头好一通小鹿乱跳。
得亏朕没脸红!
不然糗大了!
可还没等他庆幸完,沈含章就指着他的脸疑惑道:“陛下,您是不是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红?”
柴绍一梗!
他微微哂笑,这几日朕别的没干,光顾着心塞了,早晚心脏堵塞!
“朕没病。”他咳了一声,掩饰性的擦了擦脑门,解释道:“朕只是有点热。”
这都深秋了好吗?
不过想着他那厚厚一身肉,沈含章了然的点点头。
一对上她那眼神,柴绍就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
冷静冷静,朕要保持冷静!
自己喜欢上的蠢豆芽,就算是被气死也要受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骂她了,这丫头忒记仇,骂一次她估计又要记很久。
洗白什么的太不容易了。
“陛下大人,既然这样,您赐咱个免死金牌呗。”趁现在他好说话,赶紧要个保证。
得!
刚才的话又白说!
柴绍抽了抽嘴角,他默默回忆一番往昔,觉得自己也没咋着蠢豆芽啊,咋就在她心中这么没信誉。
“这个真没有。”免死金牌是什么玩意儿,哪个皇帝会发给别人这个。
万一哪天真的想弄死谁,结果人家却祭出免死金牌,那皇帝自己不得憋屈死。
自己给自己将来设置障碍,没有皇帝会那么蠢。
然而看到沈含章微微失望的模样,柴绍连忙改口道:“不过,朕可以命匠作监给你造一个。”
“回去就造。”
嗯,朕就是那么一个蠢皇帝。
自己打自己的脸,柴绍这还是第一次干,不过干的却心甘情愿并得心应手。
为了彻底解开两人心结,他还立马跑到外间‘唰唰唰’大笔一挥,给沈含章写了个免死金牌领取的凭证,并认认真真的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他将白条交给沈含章,趁着她笑逐颜开的时候,笑眯眯的问道:“这下总该相信朕了吧?”
沈含章将白条仔细叠好,慎之又慎拿过一旁的香囊,这才终于想起,哎不对啊,这是柴绍那个!
她一边使劲点头,一边问道:“陛下,我香囊呢?”
其实……
柴绍很想把香囊当成定情信物留在手中的,可那是豆芽母亲的遗物,因此她开口之后,他便从将其从怀里拿出来,递到她面前:“在这里,只是……”
毕竟跟着他逃亡了一场,香囊上面染上几滴血迹。
“朕不知道该不该洗。”好吧,他其实是故意不洗的,毕竟上面的血是他的功勋章。“豆芽,你知道朕被刺客围住时,在想什么吗?”
沈含章的指尖轻轻的在上面摩挲,闻言后顺着他的话问道:“想什么?”
听她肯接自己话,柴绍心中一喜。
他微微降低了声音,苦笑道:“朕后悔的是匆匆离开而没有和你告别。”
“朕应该告诉你,若朕不幸遇难了,你要用朕的身体好好的活着,莫争莫抢,想必会安然一生吧。”柴绍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沈含章的反应。
果然看到她怔了怔。
他在心中悄悄的夸自己:朕实在是太机智了!
总算是找机会把这话说出来了。
朕就不信豆芽她不感动。
可惜……
现实给了他狠狠的一记耳光。
沈含章沉默了一会儿后,竟然嗤嗤笑了两声,说道:“我才不要一辈子当个男人呢!”
“那样还不如去死!”
朕自己看上的蠢豆芽,就算气死也要受着!柴绍再一次在心中默念了两遍,这才控制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
不行了,朕得静静!
不然朕要被气的窒息了!
柴绍站起身,说道:“朕忽然想起还有事情没处理,得离开一会儿,你先自己玩着,朕晚上再陪你。”
说完之后,没等沈含章回话,便颠颠的跑了。
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含章嘴角上扬,最后实在没忍住,躺在那里哈哈的笑了起来。
直到震的伤口都疼了,她才逐渐的停下来。
但嘴角却一直翘着。
原来把死胖子堵的说不出话来,是这么令人开怀的事情。
因为头发而沮丧的心情瞬间变好了有没有!
她躺在那里,侧眸看着放在一起的两个香囊,脑中一瞬间想了许多事情。
更多的却是这段时间和柴绍的相处。
他毒舌、抽风、神经病,审美怪异还自负甚高,真的是一点都不讨喜。
按照话本子上的套路,他这样的就是个路人甲,连死男配都算不上。
可偏偏,她现在竟然觉得他还挺不错的。
沈含章拍了拍香囊,想到里面的白条,一颗心飘飘悠悠的落到了实处。
看他这么上道的份上,她就暂时不黑他了。
不然显得她好像在恃宠而骄一样!
咦……
这词好像哪里不对吧!
算了,管他呢!咱就是文盲啊,哼!
此次邙山狩猎,是柴绍登基以来,第一次亲自主持的狩猎,但却也是历年来最惨淡的一次。
自动乱后,整整三日的大规模搜山,却依然未将逃跑的乱党给抓住。
为此柴绍又狠狠的发了一次脾气。
顺带着撸了好几个人的官职。
他忽然变得如此激进狠辣,众大臣从一开始的惊诧莫名,到最后竟然变得安稳淡定起来。
随即后知后觉的想到,咱们这陛下这是准备反击了吧?
所以其实之前的昏庸无能啊都是耍咱们玩的吧?当然,最受蒙骗的应该是王太后和萧权曾。
只是王太后并没在这里,而萧权曾……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反驳过柴绍一句。哪怕柴绍很明显的在拿他的人来开刀。
就是不知道他是准备谋定而后动给柴绍毁灭性的一击,还是未曾开战就犯怂了。
但不管怎样,这里都是邙山,而非盛京,不知道等回到盛京之后,陛下还会不会如此生猛。
很多人心思渐渐活络起来。
很快就到了预定的回京时间,哪怕还什么都没查出来,他们也必须要开拔回去了。
柴熙端坐于马上,静静的看着蜿蜒的车队,勾唇哂笑一声。
来的时候她小皇弟还是个软萌的男孩子,可谁曾想,等回去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如此肃杀的模样。
真是可惜啊可惜!
好像不能调戏他了呢!
她惋惜的叹了口气,觉得手心痒痒的。可回眸却只看到莫离的一张冰山脸,她又叹了口气。
不软萌不可爱不讨喜,真不像个男孩子。
莫离被她看的嘴角抽了抽,木着的脸上闪过恼怒:“属下去前面看看。”
说完不能她挽留便拍马离开了。
看,果然不可爱。
好久没见欢欢喜喜他们了,本宫甚是想念啊!但……傅东缨又要和她闹别扭吧!
正想着他,傅东缨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不远处,柴熙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傅东缨敛去眸中的情绪,驾着马徐徐上前,抬着完美的下巴问道:“何事?”
“这几日本宫没能顾得上你,你可还好?”柴熙温声问道。
一点都不好!
因为柴熙搜山不带他,他这几日的情绪很大,因此脸色也不比莫离要好多少,他撇唇哼了一声,扭过脸去没有说话。
柴熙扶额,看吧看吧,她还什么都没做呢,他就生气了。
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那么多气可生,这种小事完全没有必要好吗?
“傅东明身体好些没?”柴熙迁就的换了话题。
她怕啊,为了她的福利,她也不能让傅东缨再次回归糙汉子造型!
说到亲弟弟,傅东缨的脸色好了些,他担忧的叹了口气,道:“身体好些了,就是精神不好,失魂落魄的。”
柴熙轻笑了两声。
这一根筋的孩子发现自己总是嫌弃的人却原来是个高手,他精神能好就怪了!
脑子越单纯的人越容易钻牛角尖,不知道傅东明什么时候想通。
又或者什么时候改变?
她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只可惜先遇到了他哥哥,而他那个时候又小了点,不然……
柴熙咳嗽两声,及时收住脱缰的思绪,笑道:“你有空便多开解开解他。”
“我会的。”
傅东缨难得的笑了笑。
其实……
傅东明不需要开解,他需要的是随着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这几乎成了奢望。
若他未曾困于公主府,挑起长子的责任,那么傅东明可以永远单纯懵懂,可以一根筋的去追求自己的江湖梦。
然而,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父亲将傅东明禁锢住。可傅东明自小受的教育便是随心随性,不然也不会养成现在的个性。
想要改变哪里那么容易。
傅东缨是了解这个弟弟的,他郁闷他抓狂他失魂落魄,但他依然还是那个性子。
经过几天的发酵,他的情绪已经变成了后悔。
傅东明就不明白了,他怎么会认为赵早早不学无术呢!
他怎么会认为赵早早猥琐下流呢!
他又怎么会认为赵早早长舌八卦呢!
怎么会?怎么会?
然后他终于想通了,不是他眼太拙,而是赵早早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但即便他猥琐下流长舌八卦,他也依然是个高手,嗯,是个猥琐下流长舌八卦的高手。
琢磨多了,这个设定好像也不难接受。
且莫名觉得很带感很有些江湖上那种不拘的洒脱。
于是,傅东明又想拜师了。
只不过他一直找不到赵早早,这人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完全看不到一丝存在的影子。
其实赵早早哪里都没去,他就是藏起来了。
宝宝很害怕啊有没有!
他窝在小马车上,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大概有多少人发现了他的身份。
傅东明一个,逃离的刺客两个,刺客的背后主子,主子的主子,主子背后的盟友……
然后他悲哀的发现,十个手指头加上脚趾头,都数不过来。
于是他又展望了下自己的未来!
首先,被隐卫除名!
其次,被他爹打死!
又或者是先被他爹打死,然后再被隐卫除名!然而更凄惨的是,他还有可能把他爹他哥他弟他姐他妹一起坑了!
全家被除名什么的,想想都好酸爽啊!
躲了好多天,赵早早几乎把自己揪成了秃子,终于想出来一个补救的方法。
晚上队伍停在了驿站修整。
赵早早偷偷摸摸的溜出马车,又偷偷摸摸的溜到驿站里面,准备找准时机前去求人。
然而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行动呢,就被傅东明一巴掌拍的差点吐血。
他扭曲了一张脸,抽着凉气跳脚:“轻点啊兄弟,我背上还伤着呢。”
傅东明尴尬的扯扯嘴角,忘记这回事儿了!
赵早早畏畏缩缩的把他拉到角落里,悄声道:“你这伤都没好呢,跑出来干嘛?”
“找你啊。”傅东明也学着他压低了嗓音说话。
虽然他完全不明白赵早早为什么要这样。
“找我干啥啊?”赵早早一边往外面偷窥,一边漫不经心的应道。
傅东明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道:“你……能不能收我为徒啊,我想跟着你学武功?”
“砰”!
这是赵早早摔趴在地上的声音。
他姿势凌乱的趴在那里,挺起半个身子,惊疑不定的问道:“啥?”
这孩子脑子也忒轴了些,一天到晚的除了拜师学艺,咋就不能关注点别的啊?
而且吧,他功夫暴露就基本上被判死刑了,要是还收傅东明做突地,死后会被拉出来的鞭尸吧!
他抹了一把脸,红着眼眶道:“我功夫这么渣,拿什么来教你,呵呵呵呵……”
“不是啊,明明……”傅东明情急之下声音大了些。
赵早早猛地扑过去,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哭求道:“明明啊,你可不能看上我,兄弟喜欢的是女人啊!”
傅东明目瞪口呆。
赵早早眨眨眼睛蓦然回眸,便看到柴熙并傅东缨二人,他也呆滞了下,然后松开傅东明,干笑两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他趁着傅东明处于懵逼状态,连忙蹭到傅东缨身边,先是谄媚的朝着柴熙请了安,随后义正言辞的抱着胸口捍卫自己的贞操道:“驸马爷啊,明明的爱意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困扰啊,拜托你看好他啊。”
“嗯,应该给他找个媳妇,嘿嘿嘿。”
嘿完他就跑了。
悲催的,多两人知道他就有可能被他爹多砍两刀,他现在都没有和他爹断绝父子关系,绝对是真爱啊。
“不是,大哥……”傅东明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连忙张嘴准备解释。
但话到嘴边,忽然就想起了赵早早曾经装死也不愿意出手,又想到他方才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不知怎么的他就说不出口了。
他应该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于是他只能呐呐的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知道帮着别人隐瞒了,这孩子进步不小嘛!
柴熙上前捏了捏他木呆呆的小脸,笑着道:“那是怎样啊!”
“阿嫂。”傅东明红了脸,扭捏的后退两步。
然后趁柴熙不注意,偷偷的擦了擦脸。
嗯,不喜欢。
傅东缨黑着脸把柴熙拉开,叱责道:“不好好的养伤,瞎跑什么?”
“我……”傅东明对手指,不要一看到他就骂人嘛!
就不能对他温柔点。
他一边心塞的回马车,一边想着看来只能等回到盛京再去找赵早早了。
不过,反正两人一起轮班,不怕找不到人。
入夜时分,万籁俱静。
除了守夜的人,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梦乡。但在驿站的小楼上,有一人正在卖力攀登。
他呲着牙,一遍遍鼓励自己:我说爬楼中这点痛怕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赵早早终于潜到了沈含章的房中。
谢天谢地,这次沈姑姑和陛下是分房睡得。
赵早早踮着脚尖摸到了床边,然而月光下的景象却让他惊悚的睁大了双眼。
随后他双膝一软,“噗通”跪了下去。
柴绍坐起身来,重重的哼了一声。
“胆子很大嘛!”哪怕隔着老远,他都听到了这个蠢货心中的呐喊了。
还想让豆芽给他吹枕边风……嗯,其实枕边风什么的,他还是很乐意的。
但半夜爬豆芽的房,却不能原谅。
朕还没爬过呢!
“陛下饶命啊!”赵早早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絮絮叨叨的说道:“属下知道错了,属下是真心热爱着这份工作啊,如果陛下您不要属下了,属下只能去死了。”
怜惜我吧!
不要犹豫,大力的来吧!
“哦,那去死吧。”柴绍声音冷幽幽的。
赵早早哭声一顿,陛下您咋不按套路来呢!
但很快他又调整了情绪,继续哭的凄惨,顺便表忠心:“属下不怕死啊,可属下更愿意为了陛下您去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的毫无意义。”
主要是被亲爹打死也有点忒凄惨,去地府的时候说出来也不好听?
“别嚎了。”
柴绍耐心告罄,不耐烦的斥道。
赵早早连忙闭嘴,结果还因为收的太急,打了好几个闷嗝。
“身份暴露,隐卫除名,这原本便是一早定好的规矩。”
“而且,你不但暴露了你自己,还将你赵氏一门全部暴露的人前,你有什么脸面哭。”
“妇人之仁,不堪大任。”
柴绍训一句,赵早早的头就低一寸,直到最后,他都快要扑到地面上了。
“属下该死。”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他该等着敌人将傅东明杀死,然后再出来将敌人全部灭口的。
可他两样都没做到。
但他不甘心就这么死,那太没有意义了!哪怕为他们家挡掉别人一次算计也好呢。
许久的沉默之后,柴绍挥挥手,道:“罢了,你先起来。”
“属下不配起来。”赵早早依然跪着。
“朕让你起来。”
嗯,赵早早麻利的爬了起来。
柴绍捏了捏眉间,皱眉道:“你蠢的朕都不想搭理你。”
“陛下您说的对。”
“既然已经这样了,你明日回去便离开禁卫,去沈家给沈姑姑当护卫。至于你爹,朕会想办法让他先离开一段时间,你不必忧虑。”
给沈姑姑当护卫,这完全是暴殄天物大材小用啊!而且,沈姑姑不是就在宫里吗?
哪里还用的着他护卫啊!
赵早早心里虽然奇怪的很,但他依然抱拳领命道:“属下遵命,只是……陛下,那属下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怎么办啊?”
“怎么?难道你想让朕把你七舅姥爷家的秋月也给安排好吗?”柴绍都快被他气笑了。
“属下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柴绍冷哼一声,交代道:“去了沈家之后,沈姑娘就是你的主子,无论她说什么,你都要听。沈姑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和谁接触过,每日向朕汇报一次,懂了吗?”
必须的懂!
赵早早拍着胸脯表示,这都是小意思。
柴绍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滚蛋了。
于是赵早早又去爬楼了,独独留下柴绍在原地无语。
朕的手下为什么都是这种货色!
朕怎么就这么命苦!
他靠在那里,揉了揉跳动了一晚上的额角。寻思着怎么才能把赵毅弄出盛京。
以及回去后该如何应对母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