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章秋谷将苏青青诱拐到小房子里,色诱利诱加忽悠,让苏青青缴械投降,将自己的老底给卖了出来。
章秋谷叹息道:“原来是青梅竹马,难怪,我是争不过他。”说着就把戒指又戴在了手上。
苏青青眼睁睁地看着,就着急起来,急忙说道:“不是的,我不是真心要嫁给他!”
章秋谷看着她追问道:“这话如何说起?”
苏青青生怕章秋谷误会,连忙一口气将事情的始末道了个干净:“我是想等嫁给他之后,先获得他的信任,等他将掌家的权交给我,我再找机会带着钱款逃出来,找个地方隐藏一段时间。”
“你们有婚约,你不怕他将你告上公堂?”章秋谷抛砖引玉,让她说下去。
“那倒是不打紧,我将婚书偷出来便是。而且以他那样的身份,想必是为了脸面,也不会闹得太大。而且我也不会要他太多,一两万,对他来说是能接受的,为了这点钱让自己没脸也不值得,何况还有小时侯的情分在,想来过后他也不会为这一两万来和我不死不休地计较,只能是自己认下了。”
章秋谷不得不佩服这人的心机,算得太明白了。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辛修甫的确会认下这个哑巴亏,不去计较。两万以内,是辛修甫吞下哑巴亏的底线。
苏青青拉住章秋谷急切地说:“我可以放弃嫁给他,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不会这般算计你的。我也不要身价钱,你只需帮我还了债务,我就是你的人了!”说着,软绵绵的身子便向章秋谷的怀里倒去。
章秋谷吓了一跳,一阵激烈的咳嗽,闪身躲到一旁,差点将苏青青给闪个狗吃屎,撑起身子幽怨地看着章秋谷。
恰在这个时候,从大床后边传来了脚步声和一个人愤怒无比的痛斥声。
辛修甫正从床后走了出来,指着苏青青的鼻子骂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设局骗我!枉我对你一往情深!”
苏青青正在做着找到了一个更加巨大的肥羊的美梦,冷不丁就从床后冒出一个人来,吓得她差点跳起来,大吃一惊,冷汗都出来了。连忙定睛看时,居然是辛修甫正指着她的鼻子怒气冲冲的,口中骂声不断,而章秋谷却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辛修甫又向苏青青喝道:“你已经收了我的定钱,除了牌子,怎么如今又和别人吊起膀子来?”
苏青青看着笑眯眯的章秋谷,再看看从床后出来的辛修甫,这个时候如果还不明白,那她在风月场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苏青青顾不得辛修甫的暴跳如雷,看着章秋谷红着眼眶,伤心地说道:“你骗我!”
章秋谷可不会因为她的泫然欲泣而有什么心理波动,这个家伙,心硬起来堪比金刚钻。他坦然道:“不错!”手指着辛修甫继续说道,“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骗他,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辛修甫还在不依不饶地斥责苏青青。
苏青青只是看着章秋谷。
辛修甫冷笑道:“你装聋做哑的就以为能糊弄过去不成!”
半响后,忽然苏青青看着辛修甫,声音恳切地说道:“辛老,对不起!”说着,便是泪眼欲滴,走过去拉着辛修甫的手继续说,“你不要动气,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如今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我都会接受,只要你能消消气。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我不再给自己找理由求得你的原谅,只求你能看在我们小时侯的情分上,以后能常到我那里坐坐,请请客,打打牌,捧捧我的场面,照应一下我的生意。我刚刚摘了牌子要嫁人,这时候突然又刮出牌子,我也没脸。端午节快要到了,我节后再挂牌子,这段时间能不能就请辛大哥不计前嫌,略略地照应一下我的生意。”
看吧,人家头部网红可不是白叫的,这口才杠杠滴!这应变能力杠杠滴!这脸皮也是杠杠滴!
章秋谷拍了几下巴掌,喝了一声彩道:“说得好!这几句话真是说得精彩。”
苏青青给了他一个幽怨式白眼道:“你真是厉害,把我诓骗得团团转。我在堂子里这么多年,第一次载这么大的跟头。你好!你真好!”说着,又走到辛修甫的身畔,握着他的手,亲亲热热地说道:“辛大哥,别生我的气了,是我错了。上海滩这地方,骗人的人又不只我一个,不要说堂子里的倌人,就是社会上的骗子都是不少,比我歹毒的不知凡几。好歹我们还有小时侯的情谊在,我也不是真的要害你倾家荡产的,你都听到了的。以后嫁人的事情不提,我们还是可以相好的,大哥觉得呢?”
辛修甫起先对苏青青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骂她个狗血淋头,甚至想要让她连生意都做不成,敢骗他辛大少,就要让她生不如死!可是没想到苏青青的态度,她的一番话,却是让他有火发不出来,而后来,那燎原大火竟然就自己熄火了。
辛修甫叹息一声,推开了苏青青的手说道:“算了,我也不计较了,这件事我们从此不提便是。”
章秋谷对着苏青青竖起大拇指道:“真是利害,不愧是头等的名牌!”
苏青青笑起来,玩味地看看章秋谷,又看看辛修甫说道:“你们两个人,倒是要好得契若金兰,怕不是你们俩人同穿一只靴子吧。”
章秋谷和辛修甫听了,都笑起来。
章秋谷哈哈笑道:“这样说起来,这个靴子定是内城定造的上等京靴了。”
苏青青听了,忍不住扑嗤一笑。
事情搞定了,章秋谷也就没兴趣再磨叽了,于是对辛修甫说道:“你就在这里和你的相好你侬我侬吧,我要回家了。”
辛修甫急忙拦住他:“你着什么急!你这次回来我一直在忙,没有好好和你说话,咱们兄弟几个今晚聚聚,我把怀民也叫来。”
章秋谷有点迟疑,说道:“我明天就要回南京了,我想……”
辛修甫急忙打断他的话:“你可以坐明晚的船。今晚我摆台,我现在就叫他们,你不准走。”
苏青青眼睛一亮,急忙说道:“在我那摆台子可好?我这就回去着人准备着。”
辛修甫点头。
章秋谷一看这般光景,知道是推迟不得了,便也点头应下。几个人一同出来,直奔苏青青的院子而来。
贡春树自从到了上海,便是一直住在王小屏家。几人接到辛修甫的请客票,二话不说,直接就来了。随后陈海秋和葛怀民也到了。
人到齐了,自然是摆开了台子。
辛修甫要替他们叫局,章秋谷摇头道:“不必了,我们几个吃酒聊天便好。”这几个人昔日的相好,如今都已经不知去向,他们也没有再做相好的。
贡春树诧异道:“秋谷是真的转性了?原先你吃酒总是要叫局的,如今怎的这般兴趣缺缺的?”
章秋谷笑道:“我们那些相好如今都不在了,现如今的堂子里哪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们自己吃酒聊天痛快。”
一边说着几个人都起过手巾,入了席。
贡春树还是不死心地问章秋谷:“你到南京这么久,就没有相好的?”
章秋谷很认真地说道:“真没有。你说我转性,也是有的,我如今觉得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也没什么趣味,的确不像之前那般热衷了。”
贡春树使劲儿地啧啧了几声,觉得很是稀奇。
王小屏问道:“你那边很忙吗?”
章秋谷点头道:“很忙,处理各种案子。有些案子很棘手,很复杂,需要抽丝剥茧,细细推敲。也有的案子牵涉面很广,需要谨慎处理。尤其是那些冤案,要尽可能的还原真相,证人清白!”
葛怀民感慨道:“想不到秋谷做了推官,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
章秋谷搓了把脸问道:“你们都说我变了,有那么明显吗?”
几个人纷纷点头。
聊了一会儿,贡春树突然对王小屏说道:“这两天你的女儿天天哭得凄凄惨惨的,我一直想问你,你是虐待你女儿吗?哭一次也就罢了,怎么哭了两天了。”
王小屏说道:“不是,是我夫人给她缠足。”
章秋谷瞪着眼睛,很是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居然还给你女儿缠足?”
王小屏不理解章秋谷为何是这般的态度,惊讶地道:“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章秋谷扶额,摇头说道:“你看那些上层社会的人家,有哪家的女子缠足的?朝廷自来就不主张女子缠足。”
“可是原先你不是也喜欢女子的小脚吗?”贡春树不解。
章秋谷道:“那只是在堂子里玩耍,看热闹罢了。”
辛修甫问道:“这么说你家的女子没有缠足的?”
章秋谷点头道:“自然,我们家族的女子都是天然足。我娘给我定亲,第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要天然足。”
辛修甫点头:“可是陈文仙也是小脚。”
章秋谷道:“妾室,自然不会这般要求。”
王小屏道:“我们中国大多数女人的脚,无论在大小上,还是在角度上,都是不中看的。所以才会从小将脚裹起来,一双秀气娇小的脚,才是惹人喜爱的。”
葛怀民道:“小脚的美,除了线条和谐匀称外,还有主要在于一个正字,如此,两只小脚才构成了女人身体完美的基底。纤小、周正、整齐、浑圆、柔软,向脚尖处,渐渐尖细下来,不像普通女人的脚那样平扁。”
男猪脚正在逐渐地改变着,这种改变犹如润物细无声,但是终有一天,量变引来质变。这不,那一群好友都发现了男猪脚明显的变化了。质变后又将何去何从了?咱们下回继续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