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清晨,看着活蹦乱跳,满脸满足之意的叶渊,惊鲵心中暗恨!
但依旧倔强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床下美滋滋穿衣服的叶渊,不想看到他。
男人,骗子!
……
穿好衣服的叶渊嘿嘿笑着坐在惊鲵身旁,微微俯身,一口吧唧在惊鲵嫣红之色还未散去的脸颊之上。
“我去上朝了娘子,等为夫回来再与娘子恩爱一番~”
惊鲵闻言勐地睁眼,挣扎着起身,面色悲愤,含恨开口:
“出去!
!”
叶渊灰熘熘的走了,房间内只剩下惊鲵,面露不忿。
昨天晚上忽悠我的事,还没跟你算账,现在就又打算回来继续恩爱?
恩爱你个大头鬼,呸!
反正惊鲵是被气坏,心情十分不美丽。
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后,便是缓缓躺了下去,动作很轻柔,似乎是在害怕什么似的。
双眼略微失去焦距的望着屋顶,惊鲵一时间只觉得这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不知不觉中,惊鲵慢慢合上了双眼,深沉的睡了起来。
不过,便是熟睡之中,惊鲵也是轻皱着眉头,看着令人心中一痛。
……
府邸之外,墨鸦已经备好了马车,正悠闲的靠着车厢等待叶渊。
见叶渊出门,墨鸦连忙下了马车,对着叶渊拱手:“先生,马车都准备好了。”
叶渊惊叹,不愧是墨鸦啊,想的就是周到,还会为自己准备马车!
原本今日是他成为大良造后的第一日上朝,特意“起”的早了一些,准备熘熘达达着走过去。
反正也不远,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咸阳宫。
可叶渊也没想到,刚刚出门,就能看到墨鸦在府外门口,靠在马车上悠闲自在的等候自己。
太感动了~~
万恶的封建主义啊!
这待遇,我太厌恶了~~~
看着叶渊流露于表面的满意神色,墨鸦眸子微微半垂,身为手下,便要有眼力劲。
如今叶渊贵为大秦大良造,身份地位贵不可言,出行若是没个马车代步,传出去会有人说家里的下人不懂事。
墨鸦不是下人,但对于叶渊,他做觉得做个下人也挺好的。
这个时代,能碰上叶渊这样的主子,那就可以说是三生有幸了,上辈子积福了!
叶渊踏上马车,渍渍两声。
果然,收墨鸦当手下还是很有用的,今天墨鸦用事实证明了,他不是吃白食的~~
马车的速度不是很快,但相对于步行而言,还是省了一半的时间。
很快,马车便是来到咸阳宫门前不远的一处石桥前,而过了这处石桥后,所有入宫大臣的马车便要在这一处停下,百官步行进入王宫之内。
这里,有点相停车场的那个意思。
忽然,驾驶马车的墨鸦拉紧缰绳,停下了马匹。
墨鸦看着石桥旁,与自家马车相对的另一架马车,对着对面驾驶马车的大汉微微点点了头。
而那位目光沉寂如水的驾驶马车之人,先是一怔,随后面对墨鸦的点头示意,也是给了一道友善的目光。
“怎么了,马车为何停下?”对面的车厢内,一道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威严之意向着那位驾驶马车之人询问道。
大汉回首,对着车厢内小声说着什么。
此时,叶渊也拉开了马车车帘,探头往外看了一眼。
墨鸦目光与叶渊对上,无奈解释道:“先生,我们的马车与对面的马车都要过去,但这处石桥的宽度只能过一辆马车……”
叶渊了然,轻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让他们先过便是,不必急于一时。”
墨鸦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对着对面驾驶马车的大汉喊道:“兄弟,你们先过吧。”
忽然,对面的马车车厢之内,忽的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可是太傅大人的车架?”
叶渊一怔,摸了摸下巴,这声音听起来挺耳熟啊!
失笑了一声,叶渊拱手对着对面的马车拱手一礼:“可是相国大人在此?”
“哈哈哈!”吕不韦大手拦开马车门帘,弯腰自车厢内而出。
大汉连忙下了马车,将自己坐着的小凳子拿着放在地面上。
吕不韦大笑着踩踏木凳走下马车,叶渊也是欣喜着一同下了马车,朝着吕不韦走去。
“真是巧了,没想到太傅大人第一次上朝,你我二人便是闹了个这般笑话。”吕不韦捋了捋胡须,玩笑一般将方才之事归于笑话之上。
叶渊同样笑着脸皮,“可不敢当什么大人,相国可莫要取笑在下了。”
吕不韦眼神深处露出一丝满意,不愧是能创造出如此工艺理论的高人,心性当真不错!
完全没有年少得意的骄横自得,仗着有些成就便眼高于顶……
在叶渊这个年纪便走到了如此地位,可以说纵观七国也没有几个人能如此。
就拿在七国不断掀起动荡的鬼谷传人来说,当代鬼谷一脉的两人,不也还是“一无所有”?
虽然叶渊的年纪要比盖聂卫庄要大上许多,但他的成就依旧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吕不韦眯了眯眼睛,嘴角抬起笑道:“若是太傅大人都当不起“大人”这个尊称,老夫觉得在秦国,也没有谁能够担得起了。”
“至少,在相国大人面前,在下当不起。”叶渊想了想,微微摇头说道。
吕不韦眉头一挑,“哦?”
“相国大人这些年对秦国的贡献有目共睹,三位先王在短时间内接连而薨,新王年幼,秦国的局势可谓是一步走错便是深渊。
而相国大人却是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挽大厦于将倾,关键秦国在相国大人手中,自身底蕴反而更上一层楼!
这种贡献让在下汗颜,自愧不如啊~”
吕不韦静静的看着叶渊,凭借他纵横官场多年的经验来说,吕不韦完全确定,叶渊这句话完全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吹捧。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叶渊的心里,他便是如此认为的。
看着叶渊眼神中的真意,吕不韦心中满是欣喜。
身为文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生前前后名吗?
不,是另一个能令他拜服的人,心中的敬意!
这一刻,吕不韦心中跟吃了蜂蜜似的,甚是欣慰,对于叶渊这个年轻人也更加欣赏。
有才有德,关键是他能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去评价,去发现所有人不屑观察的东西。
当真是心有勐虎,细嗅蔷薇……难得,难得啊~
吕不韦承认,在他权倾朝野这些年中,他确实迷恋权利,杀人无数。
但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为了秦国能更加强盛的目的。
期间有人骂他,也有人批判他唾弃他,但他问心无愧。
他只是在走自己的路罢了。
这是他的选择,他的梦想。
便如韩非一般,明知韩国救不了,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回国,至死无悔。
深深吸了一口气,吕不韦郑重的挥动衣袖,手臂微抬,指向咸阳宫的方向说道:“太傅,一起?”
叶渊轻笑,同样抬起手臂,微翻掌心,指向咸阳宫:“相国大人,请!”
“哈哈,好,那老夫便先走这一步。”
叶渊嘴角带笑,落身吕不韦身后半步,其眸色之内晦暗变幻,意味深长。
老东西,你的遗产,我要定了,天王老子来了都留不住!
我说的~~~
……
看着和气而行的叶渊吕不韦二人,两个留在原地驾驶马车的“车夫”皆是有些沉默。
墨鸦看了看大汉,“兄台,你先过,我随后。”
大汉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你先吧。”
“我寻思过个桥,应该不用如此谦让,还是兄台请!”
“方才是我家主人先迈步,此刻咱们二人理当阁下先行。”
“他们是他们,咱俩是咱俩,客气啥~”
“……”
大汉表情古怪,怎么这位大良造的手下,也跟他一样,都这么谦虚的吗?
这是……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