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将军一脸沮丧的从长乐宫里出来,转头看着朱红色的宫门,回想着刚才辛寻音说的话,不由得叹出一口气来。
原本,他几乎用光了家里的钱财,买通了路子,来求见皇后娘娘,就是为了将辛家唯一的男丁救出来。
退一步说,就算救不出来,从皇后娘娘那里要点钱也是好的。
怎么啥也没有得到,就被撵了出来了呢?
对,他还有明夫人。
这些年,要不是明夫人明里暗里的接济,辛家这个大将军府恐怕早已成了破落户。
如今,虽是不富裕,但往日的旧架子还是在的,但好歹还能支撑一二。
再加上到底是皇后的母家,即便是皇后不喜,多少还有几分尊贵的。
只是,要怪就怪这几分皇后给的尊贵,使得辛家上下总是打着皇后娘娘的旗号占一些没要紧的小便宜。
这些小便宜给辛家带来的便宜让辛寻律看在眼里,便生出了许多的祸端。
从前惹出的祸端不过是赊账,靠着皇后娘娘的情面都好处理。
这一次,他却惹出人命官司,被康王世子拿住了,不要说皇后娘娘的情面不好用,就是皇上的情面也不好使。
再加上辛寻律还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小舅子,公然与康王世子叫板。
这下,辛老将军只得来亲自求皇上娘娘想办法了。
只是,见了皇后娘娘,辛老将军才知道,眼下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真是要绝了辛家的后啊。”
辛老将军望着朱红色的宫门,欲哭无泪。
“本宫只当是谁在这里望着皇后娘娘的宫门,原来是辛老将军。”
一声甜美的声音将发呆的辛老将军唤醒,他抬眼只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并一众宫女嬷嬷已站在身后,忙忙的跪下道:“臣不知这位娘娘是谁,施礼了。”
“您可折煞本宫,了,快,快起来。”
说着,早已有嬷嬷将辛老将军扶起来道:“这位是沈贵妃。”
辛老将军闻言赶紧重新施礼。
沈贵妃还了礼才道:“方才见老将军对着皇后娘娘的宫门发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去见娘娘?”
说着,她上前两步,“本宫正要与皇后娘娘送账本,不如和本宫一道?”
想着刚才的遭遇,辛老将军有些尴尬的道:“并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来请安罢了。”
一句话逗得沈贵妃笑了,“辛老将军真会说笑,莫不说这宫中请安历来是王妃诰命才会做的事,就说皇后娘娘病了这几年,从未见辛家有人来请安,怎么这会子来了?”
说着,沈贵妃倒也不顾辛老将军面色难看,小声道:“莫不是为了辛家的那位闯祸了的弟弟,被皇后娘娘赶了出来吧?”
见辛老将军也不否认,沈贵妃悠然一笑,“你也不必瞒着本宫,本宫与皇后娘娘情同姐妹,自然是理解她的难处,她身为皇后,有些事自然是不好做的。”
说话间,她拿眼看着辛老将军,希望他能有所领会。
“贵妃娘娘说的是,臣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辛老将军苦笑道:“若是这事儿发生在旁人身上,臣自是有一番道理,只是这事儿临到自己头上,想要想开却难啊。”
见他这话说的实在,沈贵妃眼波微转,笑意盈盈的道:“按理说,皇后娘娘的事儿原不与本宫什么想干,只是娘娘本就与本宫情同姐妹,有些事儿她不方便做的,本宫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替姐姐分担。”
半日后,辛寻律被打的囫囵着被放回家中的消息就传到了辛寻音的耳朵里。
彼时,她正坐在书案上看着账册。
这些账册都是沈贵妃送来的,记录着这些年宫中的开销。
辛寻音一边看一边感慨着沈贵妃持家有道,这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的事儿被她一个人就料理的明明白白的。
“这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辛寻音一边吃着沈贵妃宫里送来的甜汤,一边感慨道:“若我是男子,娶上沈贵妃这么一个管家婆,就能放心的把家留给她,自己游历天下去了。”
富贵小声嘀咕道:“娘娘,如今她把手都伸到您家去了,您就真放心?”
“什么伸不伸的,我估摸着,她是想为我分忧呢。”辛寻音不以为然,“且我已经打听过了,就是那康王世子找茬呢,那人命也不是辛寻律弄出来的。”
“可我听说,是辛家大爷为了一个勾栏院的姑娘,当接打死了人。”富贵一点情面都不给辛寻音留,“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就那么容易摆平了?”
董嬷嬷从外面进来,没好气的道:“你一个丫头,不好好的伺候主子娘娘,满口里说的什么?”
富贵便是最怕这个董嬷嬷,见她进来,富贵吐了吐舌头,小跑着出去了。
见四下无人,董嬷嬷才低声道:“娘娘,都查清楚了,是沈贵妃用银子摆平的。”
辛寻音眼睛盯着账册,“动的是哪一项的银子?”
“据老奴所查,用的是体己银子。”
辛寻音放下账册,不由得替她咋舌,“她倒好大的手笔。”
“沈贵妃这些年将底下人的月例银子早十天支出来,放出去。银子过手便能进不少利钱。”
“她倒是聪明。”辛寻音合上账本,“那就从这下手,好好的给沈贵妃立立规矩吧。”
董嬷嬷赞许的对辛寻音竖起大拇指,将账本拿了去。
辛寻音给各宫小主送银子做见面礼的第三天,后宫外面平台便建成了。
后宫各个小主有碍于平台是皇后娘娘建的,巴不得的定外卖。有嫌弃是皇后娘娘建的,觉得她市侩,不肯定外卖。
大部分是持观望态度,准备看着沈贵妃行事,毕竟沈贵妃做了她们这么多年的老板了。
倒是那些宫女太监,从前因为位份低不能出宫,托人从宫外带东西也没有人脉,早就吃够宫里的食物,外卖平台刚建好,他们便三五一组的从宫外定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