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身的力气都像消失了一样,本来应该把趴在他身上的这个人给丢下去,但此刻,他一动不动。
他嘶哑着喉咙:“怎么可能,下去!”
林小七鲜少见他这种失态的样子,心中来了兴趣,反而靠的更近了。
乔风墨浑身紧绷,手扣在桌子上,只要林小七再有下一步的动作,自己送上门的,就别怪他……
可惜,下一刻林小七抽身离去。
她懒散着姿态,朝他笑了笑,然后小跑出去,语调带着一点勾人:“我去瞧瞧苏清清,夫君,千万别吃醋,我是清白的。”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乔风墨没有说话,过了良久,他坐在椅子上,把手盖在脸上。
脑海中全是那个林小七皎洁的笑容和身穿襦裙的背影。
…………
林小七特意去厨房做了一道滋补的菜打算送给苏清清。
怎么说苏清清也是为了自己才受了这么大的惊吓。
熬的是一道虫草鸡汤,鸡是最新鲜的黄鸡,这种鸡好动,所以肉格外的紧实地道。
先把鸡肉铺开,鸡皮朝下,放在热好的油中烹炸,这样多余的油脂就会被炸出来。
把炸好的鸡肉放在瓷石的罐头里加水熬制,把虫草化为齑粉,倒入汤中,只要熬上一个时辰,那就是女人美容养颜的圣品。
林小七闻着香味思绪渐渐的飘远,说来奇怪,当日她醒来以后,这本菜谱和刺客日记就一直在她的怀里。
这与生俱来的厨艺和这不知名的力气,都彰显着一件事,她不是一个普通人!
她陷入了无限的愁苦之中,这件事越拖越迷糊,在这山上已经近一个多月了,身体没有半分不适。
除了苏修,身边也没有可疑的人。
哦,现在苏修也不可疑了。
苏修根本就不是刺客,只是一个喜欢到处留情,心中多情的的没落公子。
林小七无奈的仰望苍天,真是想多了!
还要白白的被乔风墨污蔑,真是气死个人。
如果想找到失去的记忆,必须得要回宰相府一趟。
这是一条必经之路。
该怎么回去呢?只能去求乔风墨了。
林小七有点不爽的想。
鸡汤咕噜咕噜的冒泡,把林小七跑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林小七把汤倒进瓦罐,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鸡汤香味,忍不住沉醉了一下。
自己这双手,可真是巧手。
林小七到了苏清清的房间,苏清清看到林小七有些诧异。
林小七看她苍白的脸色,关心了一句,“清清,给你熬的汤。”
苏清清勉强的笑了一下,把汤端过来,喝了一口。
然后不知怎么了,手一松,滚烫的鸡汤掉在地上,烫到了她的脚。
苏清清小小的惊呼了一声,飞快的看了一眼林小七,有点惊讶。
林小七往后一跳,从怀里拿出帕子给她擦手,“清清,小心一点。”
最近苏清清身体不好,做事也是恍恍惚惚,没有条理。
林小七与她闲聊过,苏清清原本是家中的千金小姐,后来家中遭人陷害,不得已才和哥哥进入山寨,从山下到山上,应当吃了不少苦。
林小七几乎把苏清清当成妹妹对待,因为苏清清这样的女人,柔和,软弱,像水一样。
总觉的自己记忆中也有这么一个人,想要保护她,对她好,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这个人是谁,林小七想不起来,她只记得那个人面目模糊,满脸温柔,很爱哭。
苏清清低着头,有些怯懦:“夫人,对不起……”
“没事,这里还有。”林小七笑了笑,把剩下的汤放在桌子上。
苏清清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桌子上的那个漆黑的瓦罐,似乎想要透过它的外壁看出一点什么东西。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然后察觉到林小七还在屋子里,又慌乱的放下了手。
林小七看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得问,“清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苏清清抬头,然后又摇头。
“夫人,我没有心事,只是有点累。”
林小七看出她没有说实话,也没有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只是拍了拍苏清清的肩膀,语气温柔:“清清,你要有心事,随时可以和我说。”
苏清清点点头,头低下,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林小七安慰了她几句,便离去了,她还得想办法怎么求乔风墨让她下山去宰相府。
林小七没有看到,在她离开以后,苏清清来到桌子面前,伸手蘸了一点汤,微微地抿了抿。
身体的疼痛舒缓了不少。
但是她的神色渐渐变得冰凉,越来越阴沉,平日里的怯懦和羞涩消失不见。
只余下嘴角的一点阴狠。
到最后,她一把把瓦罐推下去。
噼啪!
瓦罐碎成碎片,鸡汤飞溅,苏清清神色冰冷,厌恶的踩着走了过去。
她推开门,四处张望了一下。
然后来到林小七的门前,慢慢的推开门,往里看了看。
林小七不在自己的屋子里,苏清清转过头往后扫了扫,确定没人以后,悄悄的走了进去。
她先是垂目四处看了看,然后便开始寻找起来。
先是梳妆台,她把梧桐木做的抽屉一个个拉开,翻了一遍,原模原样的放好,再合上。
然后是窗台案几,镇纸,就连挂在墙上的书画都没有放过。
捏着书画的一角,往中间摸去,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藏东西,这只是一张简单的书画,什么都没有。
整个房间她都翻了一遍,但紧绷的神情不那么好看。
她什么都没有找到。
最后她把目光放在林小七的床上。
林小七的床又大又软,桃粉色的织锦一层一层的铺盖,中间凹陷一个圆的软枕,挂在床头的两片帐幔也是有着丝绸的垂感。
这是林小七到了山寨以后让阿大特地找人替她做的新床。
人生在世,就是不能委屈自己。
只有床又大又软,睡的才能又香又甜。
这张床看起来能藏不少东西。
苏清清朝那张床走去……
她的手刚刚碰到那个圆枕,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