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尉解释完生死玄奥的事情，后者也是满脸唏嘘感慨，“原来如此…”他这样境界的存在，莫恒一点就明悟了，根本不需要有过多的解释。

“小友，如今你已经是破虚境的强者了，那么接下，可就要早日争取开辟道统，成为圣人境的存在。你实力越强，我们能够成功打破荒古枷锁，超脱天地的希望，就越大！”尉有些憧憬般的说道，仿佛已经很渴望见到那一幕！

“开辟道统？”

莫恒却是苦笑。

他当然也渴望开辟道统，但即便是有夙愿之力，想要成为圣人境的存在，也极为困难！修行路，靠的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就算心急也无用。

两人在虚空中并肩走着。

忽然，莫恒看向尉，问道：“前辈，不知你们今后在古岄天方，有何布置？又有需要我帮忙的么？”

“的确有件事情，需要小友出手。”

尉笑着，“苍茫余内，吾辈修者，都在追寻武道之路的尽头，不过我们这些人，却是运气不好，生在彼岸轮回当中。可活在轮回里，却也有轮回的好处。”

“轮回的好处？”

“轮回追朔过去，从开始，到结束。永恒沉沦，相信小友也应该知道，轮回当中，生灵都是永恒存在的，从一方岁月当中陨落，但在其他的岁月中，却也依然存在。”

莫恒点点头，这点他倒是知晓的。

“但小友恐怖不知…除了你我，还有其他的生灵，也在这万古岁月长河当中，永恒沉沦着。”尉的脸色，忽而变得有些神秘，他说道：“在上个纪元，老夫和紫鸠，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逆转岁月中，发现了它的存在。”

“和你我不同，它一直很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稍有风吹草动，都会立马遁入天地岁月长河，让我们无处可以寻找！”

“但那次，它怕是刚从岁月长河中离开，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能够前往岁月长河之中，所以…才被我和紫鸠发现了！”

“刚发现它的时候，我和紫鸠，都很激动。因为我们竟然找到了，其他能够超脱天地永恒枷锁的办法！所以我们不顾一切，将它抓捕，禁锢起来，就是为了，这一纪元，弥天之眸的出现。小友能够和我还有紫鸠联手，不得不说，实属气运。因为如今天地轮回，最有希望，超脱永恒的，就是我们这一方！”

尉说的很自信。

甚至莫恒发现，当他说到，发现它的时候，脸上还会伴有笑容。

“敢问前辈，不知道你们从岁月长河当中，发现的，又是什么？”莫恒好奇。

“是古岄！”

尉感慨，声音也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大破灭之时，天地岁月被古岄蹦灭，万灵皆不复存在！也正是那时，轮回初开，天地再度回归到了很漫长的荒古之前，然后…一个个轮回，不断的从天地长河当中，诞生而出，轮回经过漫长的岁月流逝，最后会重现大破灭的一幕，这漫长岁月，我们称之一个纪元。”

“一个纪元当中，可能会有无数天地轮回，重现大破灭的一幕，同样，也会有无数的轮回，从彼岸里诞生而出。就像是宿命，我们永远只能活在轮回的枷锁之中。”

“一个个天地轮回，互不牵连的存在与彼岸之中，也就形成了你我脚下的古岄轮回。”

尉没有说古岄天方。

在圣主眼里，他们都活在了轮回当中。

“只是让老夫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应该在大破灭时期，已经成为星空尘埃的古岄，竟然也出现在了轮回当中。当初我们发现它的时候，还有些难以确定，甚至曾怀疑过，任何岁月当中，都有着古岄的身影。但后来，通过我们不断的寻找，适才发现，原来在这彼岸当中，古岄，仅有一个。它长年隐匿在天地长河当中，不知道躲过了多少圣主的窃视，若非老夫那次运气好，只怕…还要被蒙在鼓励啊！”

“古岄？”

莫恒忽然想到，当初他在冰雪湖中，看到的羽翅生灵，那伟岸的存在，的确和曾在星空中遨游的守护者，一般无二。

也就是说…

羽翅生灵，是如他们一样，在大破灭后，诞生在古岄轮回中的存在了？可如果既然是那样，为何在无数轮回中，唯有一个古岄存在？

诸多的不解。

浮向心头。莫恒看向尉，便听到对方接着说道：“当初老夫也以为，古岄与你我一样，都是从轮回中诞生出来的。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它是当初已经陨落古岄的一缕灵魂！灵魂在漫漫长河中静养，如今它的实力，已经到了圣人境。也幸亏老夫提前将他发现，不然…恐怕我们，真的都要被永恒的困在这彼岸当中啊！”

尉的语气，中满是庆幸，“古岄已死，但它却不甘愿就这样永恒的在无尽黑暗中沉沦，于是才有彼岸轮回。轮回的出现，是为了让古岄，从死亡中，走向新生。也就是说，古岄…至始至终，都跟诸天万界有所牵连。倘若它也如我们一般，深陷在了轮回当中，那么将永远不可能从轮回中超脱，只能活在已故的过去。可他没有…在天方长河当中，古岄存在，但却不在轮回之内，它…已经快要复活了。”

“古岄复活，会怎么样？”莫恒下意识说道。

“古岄一旦真的复活，那么轮回，就将永恒的沉沦！到时候，天地长河，也会彻底与诸天万界断开。到时候凭我们的力量，想要打破这荒古的枷锁，更是困难。你说…我们会如何？我们！将被彻底困在这彼岸当中，再无任何的希望。”

“被困在彼岸？这难道不好么？”莫恒不解为什么尉会这样的激动，“彼岸之中，生灵永恒长存，而圣主更可以轻易逆转岁月，游历各个轮回的景色。甚至可以和年幼的亲人、好友待在一起…”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似乎最后的话，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小子，逆转岁月的代价，老夫似乎应该给你说过吧？而且…古岄轮回当中，弱小，便是罪。当你逆转到只有脱凡境、化灵境的自我身上，又能如何？万古大能，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你抹杀，甚至还要面临，其他岁月自我的降临的危机。到那时，你随时都有可能，从这天地中被取代。那样担心吊胆的日子，你能够承受？”

“而且…”

尉的声音，徒然变得深沉，“轮回当中，天地，本就是残缺的。我们并非是已经存活的生灵。圣人境的存在，长久出现在轮回当中，是要面临三灾九劫的。这劫难，来源于诸天万界。因为在浩瀚无尽的苍茫之中，我们的存在，是不被允许的！”

“三灾九劫…”

“便是圣主想要扛过一道道，都困难重重。你不知道，古今之中，已经有多少风华绝世的圣主存在，被淹没在了三灾九劫当中。便是老夫，也已经马上就要面临第四道劫难了。渡过去还好，但若是渡不过去，只怕…小友再次见到老夫，就会是其他人了！”

“劫难湮灭的，不是我们的身体，而是长存于古岄轮回中的意识。小子，你应该知道，意识消亡会如何。没错！我们会彻底从天地消失，再也不会出手。而我们原本的身体，则会被轮回中衍生出的自我取代。”

“所以在漫长岁月中，除非弥天之眸开眼，否则所有的圣人境强者，都会选择沉睡。因为沉睡，便可以抵挡劫难的来历。在沉睡中，对诸天万界的生灵而言，我们…已经死了…”

说完难免有些伤感。

尉觉得莫恒突破成为万古大能，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当即便不再继续开口，而是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子，别失落。如今你已经是万古大能，又参悟出八品不存于世的道法奥义，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够将古岄给彻底的控制。到时候，便可以借助它手，从轮回中脱离。嘿嘿，老夫在轮回当中，已经渡过了十余个纪元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离开古岄的方法。”

看着尉脸上的笑容。

不知道为何，莫恒的心里，有些酸痛。

忽而在这一刻，他开始怜悯起圣人境的存在。

这种怜悯，也可以说是感同身受。因为莫恒仿佛也遇见了，在彼岸轮回当中，那圣人境的自我，也在渡过着如此的日月。他们陷入沉睡，从诸天万界中沉沦，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就像是没有人知道，在漆黑当中，那一缕燃烧的烛火，为何会永存一般。

“前辈，我们会从轮回中超脱的。”莫恒忽然笑着说，仿佛像是在说一件很微不足道的小事，如同明天太阳会升起，月亮会落下。

他的声音很平静…

可越是如此，越显得的他说出来的话，有着几分毅然…

“那是当然！”

尉同样冲莫恒一笑。

两人在风雪当中，结伴而行。

在他们前方…

孤寂道路，永不见尽头，没有人知道，等待在他们前方的，究竟是什么。是黎明，还是永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