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伊达公司新增了一名特殊员工。
只是,这名员工,每天没有按时在点名时间到达。他在上午九点前后,也就是懒觉睡到身子骨不舒服,必须起来,才去路边的早点摊上吃了早点。嘴上带着油腻,手上握着一只瘦长的玻璃茶杯,悠哉悠哉的来到凌然的经理室。
凌然已经掌握了这位老兄来到的时间,就是要出去有事,只要事情不是那么急,就等着。
“来啦。”凌然在郭好进门后,就丢过去一支香烟。
郭好每天来,除了聊天,就是催促凌然赶紧制定提货计划。
“昨天,你说着手做计划。怎么样,计划出来了吧?”
“做是做了,又废掉了。想想,纸上谈兵,不行。我想先试销你们的酒。”
“好啊。”郭好像被才打上兴奋剂,坐到沙发上的身子,往上提了提,像是要弹起来。
凌然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说:“我看上了S酒下的一个品种。”
“什么酒?”
“那种带玉镯的。”
郭好身子往下一沉。他的鼻腔里可是有了好笑的声音。
“那个品种,已经停止生产。”郭好说了,附带了一个摇头。
凌然说:“我要的,就是这个绝版。”
郭好可是为难了,眉头一皱,说:“我没办法帮你弄到。厂里肯定没货了。”
凌然笑,说:“我不要你去厂里提货。你帮我查一下,糖酒公司仓库里有没有这个货,还有,鲍余那里,有没有这个货。另外,他们把这个品种发到了哪些地方。我说的,是这个城里。乡下的,可以不管。”
郭好盯着凌然看、看不懂,这下的是什么棋?
凌然说:“我在等你过来,就是请你帮这个忙。”
郭好摇头,又摇头。凌然这样做,即便把这个品种卖动了,后续,没有货供应,这不是白忙活吗?
郭好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凌然就笑了,说:“我想先找找手感。这个品种,是你们厂的中高档酒,我要看看,亲自看看,消费者是怎么评价这个酒的。通过这个品种,找到了感觉,我就可以做S的销售计划,也就可以去提货。”
“好吧。”郭好知道只能这样,先顺着凌然的思路。如果不顺着凌然的思路,必然是强按着牛头不喝水。
“我这就去办。”郭好起身,出门去了。
郭好离开后,凌然也出门去。他要去几家比较大的酒店,谈合作。
下午,郭好把凌然要的数据送来。
凌然看了前面两个代理商提供的数据,心中有数了。两家的库存加起来,一共一百七十二箱。每箱六瓶,也就是一千零三十二瓶。投放到谈妥的十二家酒店,每家有八十六瓶。每个批次投放五件,可以投放三次。
凌然点头,笑了。不错。就这么干。
至于后续货,还应该有补充,就是另外的数据。他看了这两家发在城里多个销售点的货。这要自己亲自跑。这个事,肯定不能让员工去做。这涉及到价格的定位。
有了这个数据,凌然以出厂价,从糖酒公司和酒水大户鲍余那里,把库存的货,全部买下。前面两个代理商,可是乐了。正愁着这些鸡肋样的酒,怎么处理呢。低档酒,好处理,往乡下送,价位低一些,很好处理。难处理的就是这种中高酒。
糖酒大户鲍余问跟来的郭好,“这个姓凌的,要这个品种,做什么?”
郭好摇头,“不知道。他的事。我没问。你不是说,我害了你,把这种高档酒,配给了你。卖不动。有好几天,我的耳朵热,肯定又是你说我坏话。”
鲍余就嘿嘿,说:“现在,你帮我处理掉这些酒,我不再说你的坏话,还得感谢你。”
酒,是一辆板车来拉的。交易结束,货钱两清。凌然与鲍余握手。
凌然先走一步。他要跟着拉板车的人。
在凌然走去时,听到身后鲍余对郭好说的话。
“一个大傻瓜。他做生意,准亏。”
接下来,凌然只身一人去清单上的那些点。他没有带任何人,就是郭好要跟着,没让。他要以前面代理商的出货价,扫清市面上的这个品种。大多数有这个品种存货的点,都好说话,以提货价,把酒给了凌然。因为这个品种,在零售点卖不动。
也有死守着零售价不让价的。凌然做工作,说:“这个品种的白酒,明显是没人要的。你存在手上,是压死了资金。资金不流动,就是死钱。”
“死钱,就死钱。我乐意。反正,我不缺这几个钱。”
凌然只好败兴而归。
次日,再去。还是没有谈成。
想想,这两个小店,地理位置比较偏,不碍大局,算了,由他们摆着吧。
这个品种,交给了夏红。由她领导的销售二部,负责进十二家酒店。销售细节,凌然已经同酒店谈妥,比较可观的扣点。酒店乐意销售。凌然又让夏红再把工作细化到服务员身上。只要推销掉这种酒,凭盒子顶上的图标,一个十元兑现。
可不要小看这个十元现金兑现。眼下,服务员的工资只有三百元。一餐推销两瓶,就是二十元。可观啊。
操作细节,凌然没有告诉郭好。
郭好对凌然的这个价格定位,很是担心。
“凌总。你这个定价,有问题啊。这么高的价,客人们,还不如喝八大名酒呢。”
凌然就呵呵笑了,说:“你这个酒里,有玉镯呀。”
“就凭这个,也卖不到这个价吧?”
郭好不知道凌然已经做了精密的操作设计,担心也是正常的。他只是以之前的惯性思绪在看这个事。凌然可不是。他可是设计了操作上的环环相扣。
投放当天,就有喜讯传来。第二天,夏红和几个业务员带着现金去和服务员兑现,第一天,就兑现了八百三十元。卖掉了八十三瓶。
听到这个消息,郭好傻眼了。他看凌然,可是敬佩有加了。
郭好可是知道的。这个酒,是什么价进来的。给酒店的价格,可是翻了三番的。
“我的娘啊。凌总。你要是这样操作下去,用不了几年,你就是大老板。”
“是吗?借你吉言。”
郭好说:“只是。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凌然说:“我针对的,是公务消费。谁也不在乎这个钱花的是不是冤枉。他们喝了好酒,还得着一个玉镯。”
郭好又有担心,说:“凌总。你做S酒,不会只做高档吧。低端的,你不打算做?”
“做啊。当然要做。”
“可你……”
凌然打断了郭好的话,说:“我说个事吧。做记者时,在农村,好客的村民请我客。招待我的是尖庄。”
郭好知道,尖庄是国货白酒第二大品牌的一个低端品种。
凌然说:“东道主用尖庄招待我,有一个说法。你们城里的有钱人,喝的是皇后娘娘。我们没钱的,就喝妃子。”
郭好一下就明白过来,指头点着,说:“我明白了。高,你这一着,实在是高。前面的是领导,后面跟着的是百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