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来到三楼，进了凌然的办公室。

凌然看见门口的人，赶紧就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迎到了门口。

“站在门口，干吗？陌生人吗？”凌然伸手，握了对方，拉了一下。

满山进来，大声感叹，“我要不是亲眼看见，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你这才多长时间，白马那边弄了一大摊子。这边，又弄了一大摊子。”

凌然将满山拉在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问：“你去白马那边了？”

满山说：“去了。就是想见你嘛。我见到谷海了。他说你在这边。他要给你打电话的。我没让他打。我就自己找来了。”

凌然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到满山手里。他回自己的座位时问：“看过儿子了？”

满山说：“见过了。我给杨老师家带了些土特产。中午，在杨老师家吃的饭。我要请他，他说下午有课。”

凌然坐下，说：“中午不行。那就晚上呗。”

满山笑，说：“我请杨老师，得有人作陪啊。这就过来，请你。”

凌然摇头又摆手，说：“这可能让你扫兴了。今天晚上，有一个重要客户，必须陪他。”

满山就有些失望了。

凌然说：“不过。有其他人陪。晚上这一餐，还是由我来安排。叫上杨老师夫妇。九九六三仓库的单宏望单经理，我打电话叫他。他是杨老师老婆的领导。这边，谷海肯定要参加。还有荣诗远和张华，也得参加。”

“这，这……”满山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满山已经在白马那边见到了荣诗远。现在，身为那边总调度长的荣诗远，可不是在乡下，只管四五十个人。白马那边七个工区，可是四五百号人了。那么多的设备，那么大的厂房。

满山也听说了，张华在这边，已经是工区长，手下，也管着七八十号人。

凌然这样说了后，就给谷海打电话。打了谷海的电话，又打了荣诗远的电话。接着，打了张华的电话。最后，打了九九六三仓库单宏望的电话。

凌然打电话给单宏望，并不仅仅他是杨老师老婆的领导。凌然还有一层考虑，单宏望能喝酒，也喜欢喝。满山也是好酒之人。杨老师虽然也喜欢喝，在这种场合下，可能会收敛一些，因为他是满山儿子的班主任。

要去的酒店，就在杨老师家小区门口。凌然打电话给夏红，让她在那家酒店定下一个包厢。

看着凌然这样安排，满山可是感动啊。他就想到了曾经想黑凌然的事，想黑那一大笔钱，心里就愧疚多多了。

满山说：“凌总。这次过来，我是有一件大事，要找你商量的。”

“你说。”凌然的右手向外亮了一下。

满山就有了一个笑容，只是，这个笑容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后来就显出有些尴尬的。

凌然本就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说：“满山大哥。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你知道我这个人，事情上，能帮到你，我肯定会帮的。帮不上，我也会直接告诉你，为什么。说吧，什么事？”

满山又喝了一口水，在盖矿泉水瓶盖子时，弄了好一会，才盖上拧紧。弄好了，才说：“我这个小厂。现在，虽然也叫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小厂。当初，因为听说有星火计划，乡政府里的一个朋友提醒我，可以参加。我就把做建筑的包工队解散了，也可以说是转型吧。”

凌然发现满山在说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像出汗的样子。因为，满山不时的用手背在额头上抹。

天气已经热起来，只是这幢楼的楼向不错，门打开，有穿堂风。今天，几乎就没有风。这就有些奇怪了。凌然自从进到这间办公室办公，这间屋子天天有好风的。今天却没有了。他去把悬在天花板上的吊扇打开，开在最小档。

凌然在做这些时，满山停止了叙述。他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凌然。他是在观察凌然的表情。

看见凌然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满山接着说：“机械加工，不是我想象中的好做。白马当时，帮了大忙。借我机器设备。派出几个技术指导。帮上有一年多吧。后来，白马效益不行了，顾不上我们那边，我就自己捣鼓了。”

凌然已经听出满山扯出的这个话题，最终要说什么了。他开始考虑，怎么对应满山说的这个话题。他拉开抽屉，拿出一盒香烟。

满山放下手中的矿泉水，赶紧从口袋里拿香烟。

按照以往的交往，在他俩一见面时，就应该拿香烟的。今天，两个人都忘记了。

这时，满山的动作，明显比凌然要快。他拿出烟盒，起身到了凌然面前，抖出盒子里的香烟。他这技术，还真厉害，只抖出一支。不会这种抖法的，弄不好，可能抖出几支还可能是半包烟。

凌然接了满山抖出的这一支香烟，笑了笑。凌然的这个笑，可是意味深长了。他知道，满山的这个手法，是用了心学的。凌然毕竟在满山的那个小厂做过事。满山出院后，两个人相处过一些日子。

凌然捏着了这支香烟后，笑着，说：“满总。你现在，就这样的细腻了。”

满山就笑了。在过往的相处中，他注意到，直接用手拿出一支香烟，递给凌然时，凌然是不抽的，只是拿在手中，就是给他打着了火，他总有理由说暂时不抽。一直要分手，那支香烟还在凌然手上拿着。而他注意到，凌然给人香烟时，是拿着香烟盒，抖出香烟给对方，从来就不用自己的手抽出一支香烟。

为了这个递香烟的动作，满山可是练习了有几天了。今天，终于可以表演一下了。还行，效果不错。因为，凌然注意到了。

两个人各自点着了香烟。

满山继续刚才的话题。凌然也就听明白了。白马扶持的这个小厂，是白马参加星火计划的一个帮扶对象。白马自身效益不好后，满山就自己折腾了。后来，实在是做不下去了，就想到了谷海。做谷海工作，没成。荣诗远和张华被凌然介绍过去。这就直接帮助了满山。厂子里，好歹有内行的人了。后来，又有凌然主动要去那边，而且要投资。满山可是乐坏了。就有了所谓的财产给一半的设计。没想到，凌然就轻易的相信了他。他把凌然弄掉坑里，可是乐了些日子。出了车祸，住院，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不厚道。直到凌然要离开，还继续帮着落实孩子到一中上学的事。这时，满山才良心发现，他错了。

凌然虽然离开，带走了荣诗远，却留下了张华。满山对自己的这个家族小企业，也做了大的改变。经营的，还算不错。可是，张华又离开了。满山这就感觉，真的缺了左膀右臂。

这一个过程，捋完了，满山说：“我想了好久了。就是想加盟宝伊达。我要是再自己折腾，那个小厂，就死定了。”

凌然在满山说到一半时，就已经猜到是一个什么事了。现在，满山说出这个愿望。凌然就有些为难了。现在，宝伊达制造自身的事情已经在纠缠不清。

“这样，满山大哥。你给我时间，容我再从全盘上考虑。你说的事，我肯定会放在心上。”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凌然起身。

“走。陪你去车间看看。这边，你还没有看过吧。顺便，见一见张华。这小子，现在做的很不错。”

满山说：“张华在我那里时，我就说了，他今后肯定不得了的。看看，我这话说了没多长时间，他就真的很厉害了。”

两个人下了楼。

在楼外，见到了颜暮雪。满山认识颜暮雪。也已经知道了这一对曾经的夫妻现在的关系。

凌然还是向满山做了介绍，“这是宝伊达制造的人事总监，颜暮雪同志。”

满山就看了凌然。在他听来，这种介绍，有些怪怪的味道。要是他遇上凌然的这种情况，可能就不是这样处理了。曾经的老婆，还留在身边做高管。满山可是有些想不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