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了离婚的这天下班后，颜暮雪照例是回到家后，做两个人的饭菜。她并没有因为上午去办了离婚影响。那个离婚，凌然说了的，只是做样子，为了不使她被牵连。

因为这个前提，颜暮雪回到家中，并没有因为离婚情绪上有什么影响。做好了饭菜，她打电话叫凌然回去吃饭。

“你吃吧。我不去吃。”凌然却说了这么一句。

颜暮雪可是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的，问：“怎么啦。我带你的饭做的。”

“这样吧。你用只缸子，把饭菜送到这边来吧。”

“有必要吗？”

“送来，到门面后，再说吧。”

颜暮雪把饭菜送到门面，里面只有凌然一个人。三个员工已经下班，门面没有关。这或许是就是生意人的辛苦之处，不到天黑，舍不得把门关了。再或许，在天黑前，还有顾客光临呢。做门面生意的，每一分钱，就是这样赚来的。

颜暮雪到了门面，才知道，凌然把铺盖都弄过来了。

听凌然说了这个事后，颜暮雪问：“为什么？”

“这一天，我接到至少不下于十个电话，都是关于我俩离婚的。我隐隐约约有一个感觉，这两天，或许，今晚，就有人去拜访你。”

“不会吧。”

“我有预感。你也知道的，我的预感往往很准的。”

“就为这个，你不回家吃饭？”

“想回的。却不能回。我们办了这个离婚，是为了你不受牵连。如果有人到家中去，撞上了，我俩还住在一块，还在一块吃饭。我们用的心思，就全白费了。”

颜暮雪呆呆的看着凌然。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可是一片空白。应该，而且可以情绪化的时候，她却很淡然。

凌然判断的不无道理。好歹，颜暮雪也是这个单位的中层，对一些情况也是了解的。

颜暮雪没有再说话。她看着凌然吃饭。看了一会后，她去到阁楼上，看了上面已经弄出来的铺。也就是在阁楼的地面上，靠近卷闸门的那个地方，弄出了一个像铺的地面，有点类似榻榻米。

颜暮雪跪下，把这个铺重新整理。在家中，整理铺，就是她做的事。在她看来，凌然弄出的这个铺，就没有铺好，有些皱巴巴的。

当颜暮雪下去后，凌然已经吃完了饭菜，并把搪瓷缸洗净。

颜暮雪回到家中后，突然就感觉这个房子里空荡荡了。之前下班回到家时，还没有这个感觉。现在，知道凌然把铺盖搬到了门面去，感觉上可不一样了。

这个家，孩子不怎么过来，两个大人也习惯了。

夫妻俩一直生活在一块的，晚上吃饭时，总是要说一些话。有时候，从六点吃饭时闲聊、聊到兴致好时，能聊到新闻联播结束。

颜暮雪突然苦笑，说离婚，这就离了。这个婚离的，怎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呢。

实在是无聊，心里也是失落的很。什么事也不想做。

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会，才想起这个房子里应该有声音的。要不然，一个人就这么坐着，太寂寞。

打开电视，现出的画面，是一部电视剧，是昨天晚上她和凌然一同看的。

可是这个，对这部昨天还说不错的电视剧，却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愿望。

有敲门声，并伴随叫门。

颜暮雪惊了一下，说“来了”后，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组织部乔部长和干部干事。干部干事是位女同志，年纪略小于颜暮雪。

颜暮雪可是笑了。这个时候，她的笑，其实不是给两位来客的。她是想到了凌然的预测。凌然这家伙，预测的太准了。真神了。

乔部长进门就问：“凌然呢？”

“搬走了。”

“真的离婚了？”

颜暮雪就有了一个苦笑。也是，在这个单位人的眼中，她和凌然可是十分般配的一对，郎才女貌。当然，她也有工作能力，也有才华，但人们往往只知道她的美貌，却忽略了她的才能。为这种不公平，她有时候也会郁闷。

见颜暮雪没有回答。乔部长也就是笑了一下。离婚就是离婚，当然是真的。

两个客人来到，在主人的招呼下入座。

颜暮雪泡上两杯茶。

三个人随意的聊了一会。话题自然是客人们提出来的，都说组建一个好的家庭，不容易，要珍惜。

颜暮雪没有话，只是苦笑。她实在没有办法说出眼下的感受。

坐了一会，客人们说要去见凌然，要和凌然好好的谈一谈。

乔部长要颜暮雪一道去。

“算了吧。我就不去了吧。离也就离了。再见面，有些尴尬。”

来的人，也就没有再勉强。

“凌然的门面在哪，我们找不到。”

颜暮雪告诉，“很好找。你们站到桥头上，就看到了，桥北，东边，有字号，海成商贸。”

乔部长和干部干事就告辞，去找凌然。

真的不难找。站在桥的南头，就看到桥北东边，“海成商贸”四个字，在夜晚特别显眼。这四个字，每个字，起码是一米见方。这一溜边门面前，几乎都淹没在黑暗中，唯有凌然的门面上有灯光。

乔部长往这边来时，差点被石子绊跌倒。这里的路面还没有完全铺好。

快到海成商贸跟前，脚下的路也就看的清楚了。借助的是“海成商贸”字号投来的灯光。

“凌然。”

没有回应。

干部干事上前去拍了卷闸门。

“谁呀？”凌然的声音。

门外的两个人，抬头向上看。凌然的声音，显然是从空中传过来的。

“我老乔啊。”

凌然听出来了，是原单位的组织部长。

“乔部长吗？哦。等一等，我去开门。”

门面响起拖鞋着地的声音。在门外的人，能够感觉到，门里的光亮度增强了。

一阵卷闸门被推上的响声。

门外的两个人弯腰，进到了门里。

看凌然身上披着一件大衣，乔部长问：“你这是？”

凌然告诉，“我躺在铺上看书。”

乔部长的目光在这里面扫过，没有铺啊。

凌然笑了一笑，手指向里面的阁楼洞口。

“要不要参观一下？”凌然发出邀请。

乔部长问：“可以吗？方便吗？”

凌然还是笑，说：“当然可以。还没有到金屋藏娇的时候。”

这是一句玩笑话。这种话，要是在原单位，凌然根本就不会说。现在，至所以这样说，就有了调侃的意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