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与周仝伟有约、约在茶社见面。凌然先到，在门口恭候。

看见周仝伟从自己的车子上下来，凌然迎上前去。两个人握手。周仝伟的个子比凌然要高，大概在一米七八左右。凌然一米七二。

周仝伟是一个硬汉。虽然是冬季，有黑色皮夹克包裹，但那个身架，那走路挺拔的身姿，那着实的脚步。他原本在警署服役，从事经济案件的侦破。后来吧，他被做律师的朋友鼓动了，就辞职做起了这一行。那个律师也辞职了。两个人就挂牌了，墒情调查所。

两个人进了茶社，在凌然提前来预订的小包厢里坐下。这个茶社，冠名商务茶社。这里与一般的茶社不一样。这里分楼上和楼下。楼下就是大厅，有十几张小台面，用高背沙发分割成十几个类似小包厢。楼上的，就是正规的包厢，有大小之分。大的包厢，用了椭圆形的西餐桌，可以坐六到八个人。小包厢，用的是长方形台面，可以坐到四个人。

凌然和周仝伟，进的就是这种小包厢。包厢里有半人高的凤尾竹，有一盆龙凤呈祥的根雕。

周仝伟只寒喧了两句，就向对面的凌然挑了一下手掌，说：“你把情况说一下。”

凌然就把自己打算介入机械制造的事说了。他没有说介入满山那一块的真正目的，只是那个小厂缺资金，缺管理。因为他是机械制造企业出来的，有割舍不了的情结。他的这个想法，合情合理，周仝伟点头。凌然先说的是动机。这方面说完了，话头就转到投入这方面。

周仝伟听着听着，就笑了，插话，“人家那样急着拉你进去，还要分一半资产给你。就这，你也就信了？”

凌然苦笑，说：“你对我可能不太了解。秦吾了解我。我这个人吧，太容易相信人了。”

周仝伟说：“他分你一半资产。你接着就是了，干吗还要说三年后归还。你好有钱啊。”

“不是啦。我想吧，人家好不容易积聚那么一点家产，我怎么好意思要人家的。”

周仝伟说：“你要是不说还，这个事，真的玩起来，你大不了，就是没有得到。可你要还人家的，还写了字据，还要付利息。你这个脑子啊，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这个人，也太奇葩了吧。”

“要不，现在想起来，我真想拿脑袋去撞墙呢。我的脑袋，那一会，可能被驴踢了。”

“差不多。要不然，凭你这样精明的人，怎么会犯这种极其低级的错误。”

“不提这了。你看，还有救吗？”

周仝伟说：“这个事，运作好了，坏事变好事。如果，事实如你说的。那些人给你的情报也是准确的。你手上有双方签字的协议书。这样的话，他就有涉嫌诈骗嫌疑，那他剩下的东西，还真的就要全部归你了。也就是说，你可以把他现在名下所有的东西全部吃下。”

“不，不。”凌然伸手，做出阻挡的样子，说：“这个，不要。我不要身外之物。只要属于我自己的。还有，就是不想当冤大头。”

“你这已经当上了。”

“是当上了。这不，才请你帮忙，帮我洗涮涮。”

用了这么一个说法，周仝伟不想笑，也得笑了。

“你呀。怎么说你才好呢。人家把你坑这狠。你却好好先生的菩萨心肠。在生意场，你这是要吃亏的。这不，就吃了一个大亏。”

凌然有自己的想法。查满山那边的资产实况.不是想怎么样，就是想搞清楚，这里面差额是不是太大。要是不大，就算了。要是差额上百万，就要保留这样的证据。倒不是秋后算帐。到时，谈起资产的配额，要是好说，就不撕破脸皮，要是太望他呆，那就对不起了。你不仁，我也不义。但，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能放人一马，放一马吧。满山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凌然还在心慈手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也可能是教他打长拳的那个师傅，那一句话影响他。师傅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拳伤人。

本来没有这个必要的。现在，听满玟和谷海说的情况后，必须查了。凌然也反省了自己，太大意，被表面的现象蒙蔽。他没有想到，也不曾去想满山那边会有诈。

凌然说：“所做的一切，最后，只要把证据固定下来，就好了。”

周仝伟点头，说：“我懂你的意思了。行。这个事，交我来做吧。”

手机上进来电话。凌然接听了。

“哈哈。文经理。什么指示。”这时候，凌然的心情已经好起来。从周仝伟给出的承诺来看，查实这样的事，包括取证，应该没有多大的难度。

周仝伟起身，与凌然握手告别。凌然一边接这个电话一边陪周仝伟向外去。

电话那头告诉，“我这里来一个寻找合作的。我想，你应该有兴趣。”

“具体，什么情况？”

“你过来吧。见面谈。”

凌然说：“这样。我让一个经理过去。我现在不在公司，有外面有事，一时走不开。”

对方说：“最好。你亲自来。这要拍板的。”

周仝伟伸手拍了凌然的肩膀，说：“你忙着。我先走一步。”

凌然就与周仝伟挥手。

目送周仝伟下楼，凌然跟到了楼梯口，停下脚步，手还举着，是给周仝伟的。这边，对手机上说：“是这样的。宝伊达年后的酒类销售，我不管了。还是由直管的这个人过去谈。我这就打电话，她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凌然给夏红打了电话，说了这事。

夏红问：“我行吗？”

凌然的口气有些生硬了，“临阵，不要退缩。十五后上班，我就要正式宣布，你这位总经理，就要上任。酒店这一块，就是你的事了。你现在不出面，什么时候才出面？啊？”

夏红在那边嘻嘻了，说：“是。我现在就去。”

凌然说：“去批发市场，C区，找三江商行的文经理。来的人，在他那里。你先摸一下底。大致的运营方向，我们聊过的，你应该清楚。如果有合作的可能，把这个人留下来，招待一下。现在，你去，只谈大概的，具体的，再说吧。”

夏红问：“要是把客人留下，你参加吗？”

“当然。喝酒的事，怎么可以少了我？”凌然说的这句，就是带着玩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