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中午,凌然叫来了颜暮雪,陪郭好两口子吃了饭。
回程的路上,颜暮雪说:“郭好和张云,也怪可怜的。过年,在他乡。”
凌然笑了,问:“你怎么没有说,这是郭好作?”
“你以为我不会啊。这是过年。要是平时,我就说了。”
凌然摇头,“你呀,就背后,嘴厉害。我还不知道你,当面,你也不会说的。”
颜暮雪说:“我听郭好那个话,酒厂年前有很好的优惠政策。他是那么劝你提货,你怎么不提货?这可不是你的做法。逮着机会,你会立马就行动的。”
凌然笑了,说:“行啊。你也懂了。可是,我得告诉你。再好的政策,我也得观风向。”
“怎么回事?”
“我们的酒店直销,让一些品牌代理商们眼红了。已经不是一家几家眼红。过年后,这些代理商,可能都要涌进酒店,做直销。那可是短兵相接,白刃战啊。”
“这样啊。难怪你按兵不动呢。”这样接了话后,颜暮雪笑了,说:“你看我俩,说生意,弄的像说打仗似的。”
“那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凌然这样说过,还附加了一个鬼脸。
颜暮雪却回了凌然一个翻白眼。
这对曾经的两口子,不是冤家也是冤家,到一处,少有不斗嘴皮子的。似乎,在他们的生活中,没有这个,日子就没了意义。
凌然说:“我三番五次的劝他,赶紧弄一个小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就是懒,就想靠着我吃饭。”
颜暮雪说:“你把他惯坏了。”
“他是三岁的小孩子?我惯他。他就是这么个人。我担心的,就是张云,跟他后面,有一天会没饭吃的。”
“又怜香惜玉的,不是?”
凌然笑,说:“你知道我的。我最受不了也最看不得,别人受苦受难。”
颜暮雪说:“你不是在做超市连锁吗?让他也弄一个。”
凌然问:“我有义务吗?合作这一年,我没少给他好处。”
颜暮雪也就有了一声叹息,是为同是女性的张云吧。
凌然又说:“对于郭好,说真的,我是恨铁不成钢。就不说我这边的酒店,竞争这么激烈。就他们那个酒厂,我看啊,同你现在呆着的企业差不多了。”
“哟。厉害了。那个企业,变成我现在呆着的企业。你原先不是从哪里出来的?”
“现在不是啦。”
“你再说一句。”
“怎么啦?”
“再说一句,就不准回去。”
哦。凌然听明白了。颜暮雪说的意思,你这样说,你就不要打满山那个小厂的主意。你最终的目的,还不是想回到原来的企业去嘛。
凌然笑了,“肯定不会回去。但,不排斥回到那个地方去。”
什么话?颜暮雪知道凌然的说话风格,有时候,就是有意的绕。
凌然说:“我不会回白马公司。但肯定回到那个地方。到时,白马公司已不复存在。”
颜暮雪可是要摇头了,说:“你瞧瞧这口气,就像白马公司已经归到了你的名下。”
“哈哈,哈哈。”凌然仰天大笑。
街上的行人不多。这是年三十的下午。但就是这个不多,才更让人注意到凌然这个时候的情绪。以为这个男人中午喝酒喝多了。
年三十晚,在老爷子家。一大家子人,十好几口,热热闹闹。老爷子说,这是这么多年,人最多的一个年。
吃了饭后,凌然要回了。儿子在那边。颜暮雪陪儿子一道守岁。儿子要爸爸也在那边,凌然说有妈妈陪你,就行了。爸爸回去,还要考虑过年后的公司运营。
年三十晚上,还考虑公司运营,纯粹就是一个说辞。凌然想回去一个人好好的休息,好好的睡上一觉。节前的这些天,尤其是这几天,忙啊,不用车时就是走,夸张的说,走路都是跑、跑起来脚后跟就要打着了后脑勺。
回到住处,开门,开灯,凌然可是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夏红在这。夏红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咦,这丫怎么没回家去?
凌然过去,摇醒了夏红。
“你怎么在这,没回去过年?”
夏红告诉,姐姐在婆婆家过年三十。爸妈跑的是年三十的这一趟车。他们家,年初二才能大团圆。
凌然几乎就要鼻子一酸了。夏红也乖可怜的。下午时,颜暮雪说郭好和张云可怜。其实,真正可怜的人,是夏红。
“列车上跑车的人,真辛苦。”凌然感叹,却又问:“你的年夜饭,吃了没有?”
“没有。”
“走。我们去大超市,应该没有关门,去买些菜回来。”
夏红说:“我不饿。”
凌然以为夏红在赌气,才说了这话。
“傻丫头,不吃晚饭,能不饿。再说,今天,是过年。走吧。我们去大超市,应该还开着门的。”
夏红把脖子上围着的红丝巾,取下,叫凌然闭上眼睛。凌然这个时候,倒是听话。夏红用红丝巾蒙了凌然的眼睛,然后推着,向前去。凌然凭感觉,这是要去卧室。
“夏红。你这是要做什么?”
“过年呀。”
“不要胡闹。”
夏红就把凌然转了向。这应该是进了厨房吧。凌然有了方向感。夏红拿掉红丝巾。厨房里已经有六菜一烫。这应该是夏红算了时间的。用心良苦。
“你怎么知道,我回到这里?”凌然是要问的。
“什么叫默契,这就是呀。”
凌然笑着说:“要讲吧,不服你,还真不行。你这丫头,太厉害了。”
夏红把家中的微波炉带到了这里。这六菜一烫,就是才做出来的,毕竟是冬季,容易凉了的。
菜肴用微波炉热了。很快的,就是几分钟的事。
夏红热菜时,凌然去开了一瓶干红葡萄酒。这也是他们代理的一个高档酒,专门供应夜总会和酒吧的。
电视开着,看央视的春晚节目。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眼睛都是不时的瞄一下电视画面。
凌然已经吃过年夜饭的,现在吃,只是陪夏红。在一瓶红酒下去了一半时,凌然说不喝了。夏红却不同意。她的意思,两个人要把这一瓶红酒全部解决掉。
凌然发出了警告,“夏红。我可是提前告诉你。红酒一旦喝多了,可是比白酒还要伤人的。这方面,你得听我的。”
“不听,就是不听。”夏红说着,还用两手的两只指头塞了耳朵。
凌然说:“再一个,我不能陪你。这几天,我累狠了。我得睡觉。实在是困到不行了。要不是想回到这里好好的睡觉,这会,我应该在那边陪儿子守岁的。”
夏红听凌然这样说,也就不好闹着要继续喝酒。但她却提出一个要求,要凌然亲她一下,说是好让她也睡一个好觉。
这,怎么可能。凌然当然不答应。夏红却起身,到了凌然身边。她亲了凌然。
“你……”凌然的口气,有些复杂,批评吧,不是,生气吧,也不是,接受吧,也不是。
夏红却笑到蹲下,手按了肚子,说:“傻了吧。我可是记着了,你在年三十的晚上,亲了我。”
“喂。你胡说。”凌然貌似在抗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