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板可不是恐吓大的。他混江湖也是有年头了。他做的水泥生意,就是拆东墙补西墙。
郑老板没有兑现说的话,说是三点前给凌然十万元,结果是,玩起了失踪。他不在原来的地方住了。搬到了什么地方,颜晓三不知道。姓郑的是夜里从原来的住处搬走的。
好不容易摸到了姓郑的住处,却又盯丢了。这个事,让凌然郁闷了。要是能够报案,这事,也不至于这么窝囊。报案的话,就牵涉到颜晓三。不报案,二十万元就这样打了水漂。
虽然,在颜暮雪面前,凌然对这二十万元的损失表现到皮蛋轻松,可是一个人时,想到这笔损失,心口可是绞痛。二十万元,对于有钱的大老板,真的不算什么。可是,这二十万元,对于还在创业期的凌然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个时候,凌然真想哭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有泪不轻弹,胸中的郁闷总是要有一个渠道发泄的。放纵,就成了一个选择。放纵有多种方式,去开放式的娱乐场所,也是一种。凌然却不想那样。他选择了喝酒。
对,喝酒,找人喝酒。一醉方休,或许是一种变相的解脱。
凌然打电话,叫了原单位的谷海。他没有叫郭好。这个时候,叫郭好,没法排泄心中的郁闷。谷海同凌然曾经是师兄弟,后来的关系一直保持着。谷海在许多问题的处置上,是明智的。或许,谷海能够在这个时候,给他一些帮助。至于是什么帮助,凌然说不清楚。或许,开导,明智的开导,就是一个帮助吧。
凌然原本的考虑,就他和谷海两个人,喝酒,谈心,畅谈一下未来。还有,凌然对原单位现在的状态,有想法,也要用这个机会和谷海聊聊。
谷海接凌然这个电话时,说晚上有客人。凌然问有几个。谷海说只有一个。凌然就让谷海把客人带到这边来。谷海也就答应了。谷海答应时说了一句玩笑话,“也好。你做酒的,喝酒不用再掏钱。”
“那是,我这里,白酒就是自来水。”凌然又来了这样一句。
凌然打这个电话时,夏红进到总经理室。夏红刚把上个月的回笼款报表做出来。他要向凌然报账,就是上一个月销售二部的总账汇总。
听说晚上有饭局。夏红在凌然的电话结束后,说:“带上我一道吧。晚上,我一个人做饭吃,没劲的。”
凌然也就同意了。因为谷海那边,也带了人。再说,时下,似乎流行老板们外出身边总要有一个女人陪着。这或许可以看成是面子,是事业有成的一个标志。凌然没有脱俗,就答应了夏红。夏红可是拍手开心了。
同谷海在约定的酒店见面后,凌然这才发现,一同来的客人,是他认识的。这是一个乡镇企业的老板,叫满山。厂报有过专题报导,是凌然组织写的。满山的这个乡镇小厂,是星火计划扶持起来的,是原单位身为国企帮结的一个对子。
聊天知道,满山的小厂,已经由当初的十七个人,发展到现在有四十多人。他这次来K市开会,乡镇企业发展会议,顺道去见了谷海。他想请谷海过去当总经理。听满山的这个设想,凌然就笑了。谷海可是有近五千人大企业的副总,去到你那个不到五十人的小厂,不说别的,面子上下不来吧?
凌然是这样想了,没有说。他还不知道谷海是怎么想的呢。
满山跟凌然聊天,说他的小厂现在缺的是技术人才,也缺资金,市场销售不成问题。也就是满山的这一说,凌然有了灵感,竟然打算投资这个厂。
现在的凌然,手上已经有了些钱。有过盘算,大概赚到了八十几近九十万元。
满山到凌然这里喝酒,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就说了客气话,邀请凌然有时间,去他那个小厂看看,给予指导。这是客气话,凌然却当真,说:“这样吧。马上就要过年。年前,我这边的事情多。年后,大年过了,正月十五后,我去你那里。”
谷海可是认真的看凌然了。刚才,在凌然和满山聊天时,谷海在一旁抽烟。因为,他和满山要谈的,在单位他的办公室里已经谈完了。
到了喝酒的时候,凌然才发现,乡里的小老板,真的能喝酒。谷海也是能喝酒的主。做企业的高层,有几个不能喝酒?即使不能喝,在那种环境下,也是酒精考验了。
凌然虽然也能喝。可是,他今天喝酒的心情同满山同谷海不一样。这一晚,虽然在酒桌上,但凌然的情绪很复杂,时不时的,就想到这一单的损失。要不是颜晓三的这次操作,他也不会亏掉十几二十万元。还有,听了满山那里的情况,凌然也是想法多多。再就是谷海说了原单位的情况,凌然的心中可是波澜再起,不说翻江倒海,也差不到哪去。
这餐结束时,除了夏红外,全都喝高了。再加上,分手时,谷海和凌然握手时,两个人像是练习手腕上的力气,一方把对方拉过来,那一方把这一方拉过去。虽然是手腕上较劲,却都是有话没有说、没有说的,是因为夏红。在谷海的眼中,凌然同夏红有些那个。这也怪夏红,不太注意。她只知道,时时刻刻的要照顾凌然,这就引导外人往那方面想了。
凌然和谷海这样拉了一会,被室外的寒风吹了吹,各自都舒服了不少。然后,就各自叫了出租车,各自回家。
载着凌然和夏红的出租车,在巷子口前停下。夏红付的车费。
俗话说,酒醉心里明。凌然跌跌撞撞的进了巷子口。夏红几次三番要上去搀扶,都被凌然的手打开了。不就喝这些酒吗,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凌然还从来没有喝多过。现在已经稀里糊涂的凌然,是这样说的。要是清醒状态下,可能就不会说了。因为,在创业初期,他从郑海手上接到不花一分钱就拿到二十万元货时,也喝多了的。是颜暮雪帮他清理了的。现在,他把那个事忘记了。
夏红今晚也喝了些白酒,却不是多。她也才发现,她很能喝酒,或许,有如喝酒人说的,体内有一种酶,是一个可以多喝酒、喝酒却不容易醉的主。她的头脑可是清醒的。现在,她意识到自己今晚有任务了。凌然这已经是喝多了的样子。她得伺候这个醉酒男人。
进了单元门,或许是灯泡的瓦数太小,或许就是醉眼蒙胧,凌然一脚踩空,要不是反应还算快,手扶住了最下面的楼梯栏杆,他就扑倒了。
抓住了栏杆的凌然,缓了一口气。这一天,他第一次感受到,酒喝多了,真不是人。心跳加快,喘着粗气,身上烈火一样的燃烧。现在,虽然是冬天,他却想泡到冷水里洗一个澡。
上楼梯时,夏红又要上前去扶凌然,又被推开了。凌然这个时候的劲还不小,差点把夏红推倒。凌然却有了感觉,心脏要跳到体外了。总算是上到了三楼,到了住处门口。夏红把门打开。凌然进去,却对夏红说:“谁说我喝多了。就你事多,说我喝多了。我喝多了吗?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在酒桌上,夏红为凌然打了坝子,不让满山再对拼一大杯。
夏红无语。这个时候,她的头脑确实是相当清醒的。她明白,这个时候,跟一个醉汉,说什么,都是废话。就是天理,这个时候,也是地上的废话。
或许是面子支撑着,凌然这一路回来,耗尽了体力,耗尽了心机。进了门后,他就一步也走不动了。他瘫坐在地面上。
凌然的双手抚着地面。这季节,是冬天,磁砖铺的地面,有一种侧骨的寒意。可是,喝了酒的凌然,身上火烧火燎的,却感觉这个时候的地面让人有很爽很爽的感觉。
夏红听人说过,醉酒的人,尤其在冬天里,是不能受凉的。她想扶凌然起来,却没有扶起来。她就换了一个思维方式,赶紧去把空调打开。再回来,把凌然连拉带拽的往卧室里拖。最后,是把这个醉汉弄进了房间。空调已经打开,已经有了暖风。
开始时,凌然的心里还是清楚的。他知道自己这是真的喝多了。也知道夏红在拖他、他也就多多少少的配合了为对方省了一些力气。可是,进了房间后,凌然的脑子彻底的糊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