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了解内情的,定能一眼看出,那些讨论皇长子的都是皇后这派的,讨论烈王的都是太子这派的!
四人一走进来,一半大臣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其他的大臣们察觉到宴上的声音小了不少,也都齐齐盯着进来的四人。
三个出色养眼的男子,偏偏中间参了一个纨绔子弟,真是破坏了一幅好画。
古一诺仿佛没有察觉到大臣们异样的眼光,自顾自的随意在其中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御文渊本想将最上方的位置让给他们两人,未曾想,他尚未出声,那两人已经一左一右,在古一诺身侧坐下。
大臣们一片哗然,原来,这三人就是救过皇长子的人!
几人刚一坐下,外面忽然传来高亢尖细的喊声。
"皇后到!"
"皇长子到!"
古一诺抬眼望去,韩立早已换上了深蓝色衣裳,上锈有大蟒图案,中环佩赤珠,玉佩,下系有白罗大带,发系玉冠,举态自然,丝毫没有半点紧张,一眼望去,当真以为是宫里养出来的皇子。
并未看到白玉儿,想来今日的宫宴,她不来,也是好事。
韩立朝古一诺几人点头示意,跟着皇后,坐在了右侧第二个位置。
"皇后、皇长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外面,传来一声高亢尖细的声音。
"太子到!"
正打算起来的大臣们一下子愣在了地上,这时间赶的真巧,得!干脆不用起来了,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一声明显比之前的一声更为响亮。
圣思荀一身明黄色衣裳,目不斜视,在高呼声中大步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除了皇后,和他新到的哥哥,便是古一诺三人安安稳稳的坐在位置上,并未行礼,在一群跪下的大臣中,极为显眼。
圣思荀阴测测的看了眼三人,他道是谁敢跟他作对,原来是烈王!好好的天凰不待,偏跑他天圣来,找死!
斜眼,又移向另外两人,眉头紧皱,这两人又是谁?竟也敢不行礼,莫非也是烈王的人?罢了,这次算他们好运,他暂时分不出来人去对付他们,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了!
古一诺在他收回视线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刚刚居然有着被蛇盯上的错觉,只怕,韩立以后在宫中的日子,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没想到,二十五年后,竟还能再次见到大皇兄,真是荣幸。"圣思荀路过韩立时,忽然笑道,眼中却藏着一缕阴冷,听着反倒更像是在讽刺。
"能再次见到二皇弟,一样荣幸。"韩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同样回了一句,这人,就是一路追杀他的人,他同父异母的好弟弟!
圣思荀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也没看到上首的皇后,"都起来吧,父皇这段时日,身子不适,朝上的事,多有劳各位大臣烦心了,今日只是家宴,特意为皇长子接风洗尘,各位无需多礼。"
一番话,俨然一副这次的家宴,由他做主的态度,完全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既抢了皇长子的风头,又压了皇后的气势!
皇后冷冷的瞥他一眼,又扫向下面的人,两方人早已不对盘,往日里隐忍不发,这段时日,更是势同水火!
大臣们正打算起身的动作一顿,一半人偷瞄了太子一眼,瞬间起身,一半人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尴尬的僵立在半空。
"太子既然让你们起了,都还跪着干嘛,起来吧。"
下面的大臣们呼的松了一口气,这哪里是家宴,一个不小心都要掉脑袋!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本宫的皇儿,在寺中祈福二十余载,如今,终于归来,本宫心悦,皇上特意批准大肆操办,以示恩宠。"
"奈何,皇上这几日身子不适,不能亲自前来,这次宫宴,由本宫全权代理,各位大人随意便好。"
说罢,皇后笑着望向韩立,唤道:"皇儿,你多年不再宫中,怕是很多人都不熟悉,来,先来见过御相。"
韩立端起酒杯站起来,手腕摇摇一抬,示意道:"以后还要仰仗御相。"
御文渊同样端起酒杯,狐狸眼轻闪,抬手示意,笑道:"皇长子客气了。"
大臣眼见皇长子敬完御相,又扫向下面的人,那样子,仿佛在找下一位,一个个连忙端起酒杯,哪敢真让皇长子来敬他们。
一个个挨个向皇长子敬酒,也不管皇长子喝没喝,自己倒是一口喝了,说的也无非是一些夸赞的话语,皇长子二十五年来辛苦了,皇长子仁义,皇长子...,诸如此类,不管是真情假意,总归,面上是给足了面子。
皇后点点头,满意的看着这一幕。
圣思荀面上布满阴霾,阴冷的睨了眼不断上前的大臣,正敬着酒的大臣一个手抖,差点洒了出来,背后冷汗直冒,他见前面大臣来敬酒,太子也没什么反应,难道不是默许了么?
果然,这位大臣颤颤巍巍的下去后,随后,上去的大臣几乎少了一大半,上去的,也都是皇后那派的,其他大臣稳坐在位置上,隐隐竟有想要皇长子过来敬他们的意思。
韩立等这一圈大臣下去后,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其余还未敬过酒的大臣道:"真是不好意思,本皇子今日多喝了几杯,有些不胜酒力,剩下的下次再来吧。"说罢,还抬手捏了捏鼻梁,闭上眼,当真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下面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人敢反驳,难道说,我们没打算来敬你,而是等着你亲自来敬我们!
皇后还坐在上面看着了,这么说,简直找死!
古一诺好笑的望着韩立,他倒是会说,她看的清清楚楚,除了第一杯酒,剩下的,可是一口都没动,哪来的不胜酒力
"诺诺,这人也变坏了。"阙玄慕端着酒杯,温润修长的手摩擦着杯壁,像模像样的评价,"你以后,可得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