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诺尚未有时间,去欣赏他堪称完美的精实身材,便被他腰部一圈显眼的白色,一下子,夺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只见,古铜色的肌肤上,裹着一层白色纱布,浅浅猩红隐入在纱布之下,若隐若现。
古一诺下意识伸手,触上了那抹猩红,手下的肌肉骤然一缩!
她眸中一沉,毫不迟疑的扯开纱布,入眼的便是一道狰狞的伤口,横卧在后腰上,皮肉外翻,深可见骨,许是洗过了,还泛着不正常的粉白,丝丝血迹缓缓流出,为那色粉白平添了一道刺眼的鲜红!
若不是因为她,他怎会平白受这伤,而她,在他怀中,居然丝毫不曾察觉!却不知,这是急着救她时,不小心划到的,还是后来因她在怀,行动不便,而受的伤,又或许——两者都有。
古一诺轻抚着那道狰狞的伤口,手下凹凸不平,心中酸涩,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中游走,一下一下的,刺得人生疼,"疼么?"
凰天绝正要说不疼,却忽然撞入那隐隐有些泛红的水眸中,整个人一僵,出口的话语,莫名的变了,"疼。"
古一诺一愣,胸腔里逐渐弥漫的情绪,因为这句出乎意料的话,倏然打散,看着那双闪过一丝慌乱紧张却执拗的凤眸,忽然明了,垂下头,低低轻叹,遮挡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安静的房间中,少女低垂着头,半弯着腰,手上动作轻柔的在腰间忙碌,青丝悄然滑下,随着少女的动作,丝丝缕缕的划过古铜色的精实肌肤,轻轻的,痒痒的。
凰天绝紧抿着唇,腰间的疼痛伴随着淡淡的清香,一阵阵传来,却在少女柔软的手滑过时,又奇异的消失,来来回回,一遍一遍,再添上青丝时不时划过时的轻柔触觉,身体里竟诡异的产生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忍着。"
他看着她轻轻的洒药,看着她拿出针线,看着她在将针放在烛光上,看着她如缝衣服般,在划开的皮肉处翻飞。
从未见过的医治方法,他却动都未动,全身心的信任,只静静的注视着她的侧脸,柔和的烛光,照映在上面,白皙精致的脸庞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红晕,娇艳动人。
忽然,眉头微动,凰天绝突然伸手,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了溢出薄汗的额头,指尖一抹,消失不见,只余手下滑嫩的触感异常明显,心脏突地一跳。
古一诺一愣,察觉到他的动作,眼眸轻闪,并未说什么,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凰天绝盯着那白皙光洁的额头,心中有些烦躁,仿佛希望那儿再出现一层薄汗,又仿若担心,她会过于劳累。
他手下微动,留恋的徘徊,在她起疑前,又不舍的退离。手背蹭过滑落的青丝,忽又一顿,凤眸瞥了她一眼,悄然卷上,青丝在指尖流淌,滑腻柔软,缠绕其上,嘴角再次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古一诺将最后的纱布绑好,松了一口气,拍怕手直起身来,"好了,以后每天我过来帮你换一次药,平日里尽量不要扯到伤口,有什么不适的话,记得告诉我。"
"好。"深邃的凤眸忽的一亮,独特的嗓音带着几分难得的愉悦。
"你——"出口的话语一顿,古一诺豁然转头,眼角冰冷的看向门外,仿佛透过门一直看到了外面,"你把衣裳穿好,我先去看看。"清浅的声音幽幽传来,人已出了房门。
院内,一群穿着寻常护卫服侍的人,分布在院中的各个角落,尤以韩立屋旁最多,这些人,不似前两批人,杀气四溢,却也绝对不是寻常护卫!
没有杀气,目标又是韩立,不是敌人,便是皇后那边的人!
古一诺面色一黑,没好气的看着这些人,人都死光了,这时候来的到及时!一晚上吓三次,真以为是好玩不成!
早已在院中的阙玄慕,听到动静,不在意的瞥过来,不想,意料中的人没出现,倒是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看不清透的眸子瞬间卷起层层迷雾,漫不经心的道,"咦,诺诺怎从这出来了?"
"过来给他治伤。"古一诺随口应道,示意的看向韩立的屋中,"人进去多久了?"
"刚进去。"呀!烈王受伤?阙玄慕顺着视线看过去,眸底闪过一抹趣味,也不知道是对韩立屋里感兴趣,还是对凰天绝受伤更感兴趣。
房门再次打开,凰天绝一身黑衣融入夜色,看起来与平时并无不同,连稍稍柔和的线条都硬朗起来,他扫了一眼院中的人,自然的站在古一诺身侧。
三人尚未等多长时间,'吱呀';轻微的响声,在安静的院中异常刺耳,站在门外的一群黑衣人自动让开一条道来。
韩立一步步从屋中走出,沉稳而坚定,身后跟着一位同样护卫服侍的人,袖口却多了道白条,仅从周围恭敬的视线,显然,是这群人之首。
"三位,多谢。"屠松上前一步,眼里虽有不解,却依旧施了一礼,若非这三人,等他们到时,见到的只怕是一具尸体,想到什么,眼神一暗。
"既然来了,现在就走吧。"古一诺点头,已不需要多问,仅从这句话,就可以确认,韩立是皇长子没错!
既然人已经到了,趁着对方暂时折损了不少人马,尚未反应过来时走,最好不过!多耽误一刻,就多一份危险。
"好。"显然,屠松也想到了这里,当下答应。
"古姑娘,我想,把玉儿也带上。"韩立等两人说完,忽然出声,却不是问向屠松,而是古一诺!显然,他虽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对于刚到的屠松等人,还是更为信赖,救过他和玉儿性命的三人。
何况,他亲眼见识过他们的武功。
"好。"古一诺并没有感到意外,在他脱离他们的保护圈,奔向玉儿时,她就改变了主意。皇宫本就是吃人的地方,留一个想念的人在身边,若他最后能赢,望他还能保留一份良知。
她知道他问她的意思,不过是多保护一人,她虽不需要他的感激,却也不介意多这一份人情。
也不知,那女子,是幸还是不幸。
"多谢!"韩立眼中一亮,露出一抹真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