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臣皇子们,似是约好了一般,齐声道,古一诺无法,只得将头低的低低的,若是仔细观察,定能发现,那膝盖根本没挨着地面,嘴也一动不动。
"众爱卿都起来吧"凰炎渊满意一笑,威严的道,"今日朕之寿辰,众爱卿不必多礼,只管敞开了去玩,难得这么热闹嘛。"
"谢皇上。"
话是这么说,可皇上在场,哪个不是缩手缩脚,即便表面上表现的再自在,心里怕也是有几分顾略的。
太子凰杰泽上前一步,来到寿宴中间特意空出来的场地上,微微弯腰,"儿臣,祝父皇,圣体安康,寿比南山。"
"好好好。"凰炎渊看着他选出来的太子,对于这个太子,总体来说,他还算满意。
说话间两个大汉搬上来一个一人高的东西,轻轻放在地上,上面还用红布盖着。
凰杰泽大步上前一把掀开盖着的红布,一人高的老寿星雕刻出现在众人眼前,一手持白玉龙头杖,一手捧寿桃,最惊奇的是那寿桃上还带着淡淡的红。
"儿臣知道父皇喜爱玉石,特地命人去各处寻找,索性不负所望,得到这块羊脂白玉,父皇寿宴,儿臣便命人雕刻成了寿星模样,还望父皇喜欢。"
一句话说的谦虚有礼,殊不知他为了这块羊脂白玉费了多大的功夫,看着父皇眼睛一亮,他就知道他的礼物选对了。
"皇儿有心了"凰炎渊一挥手,自有人把东西抬上来,摸着手上冰凉中透着温润的触觉,他满意的道,"好好,来人,赏。"
"谢父皇。"
别看这简简单单的一个赏字,却代表了皇上对太子的态度很是满意,太子这个位置已经是除皇上之外最尊贵分位,再往上提,却是不可能了。
可如今,太子只要牢牢抓住皇上的心,还有什么是更好的奖赏。
凰杰泽顺势退了下来,二皇子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因病去世了,大臣们纷纷将眼光望向静坐的烈王,纷纷猜测着烈王会送什么。
凰天绝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古一诺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他怎么还不上去,正要说话,外面蓦地传来动静。
"天阙太子到!"
古一诺下意识扫了他一眼,却见他看着入口处,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他知道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所以才没上去?
"天阙太子?"
"听说前几天刚到的,不过寿宴都已经开始了,这天阙太子还真会摆谱。"
在大臣们议论纷纷之际,入口处出现一个身着紫色衣袍的男子,男子一步步不紧不慢的信步而来,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如逛在自家后花园般,闲适优雅。
'翩翩公子,灼灼其华';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印象。
至到男子停下脚步,一双似乎总是蒙了一层薄雾看不清透的眼眸,扫向上首,也不行跪拜礼,只微微弯腰,"天阙,阙玄慕代父皇向天凰皇帝问好,祝天凰皇帝,万寿无疆。"
清朗若风铃的声音传来,如一汪清泉,涓涓流淌。
古一诺猛地抬起头来,一眼望向正中央的紫衣男子,依旧是那眉,那眼,那举手投足间皆是一番记忆中的优雅,尊贵,赏心悦目,琉璃般灵动的眼眸下意识睁大。
白幕?
不,他是阙玄慕,天阙太子!
世人皆道,东天绝,西玄慕,她料定他身份不简单,却不曾往这方面想过,他说他来京城拜访家父旧友,竟是天凰皇上。
难怪,上次出来,她问时,他说礼物未曾备好。
原来,如此!
她想方设法打探的人,竟然一直跟在身边,她却尚未察觉,一时间,心下百感交集,却又几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是他,也好。
若是在此之前,没答应凰天绝,此时,知道天阙太子是他,她也会选他。只因,初见,第一次她从他的琴声中,听出了无心,再见,第二次她从他的琴声中,听出了更多的是玩味。
如此之人,朋友也罢,她却不敢深交,只因,她看不透,族人之命交予他手,她不放心。
现在,这般,未尝不好,只是,可惜了——
摇了摇头,她睨向身侧,任然没有多余表情的人,"你知道?"
凰天绝凝视着她,扫了眼场中的紫衣男子,"后来,知道的。"
难怪,他总不让她多接触阙玄慕,古一诺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抚上腰间缠绕着的银鸣剑。
凰炎渊打量着一副优雅从容的人,见他微行跪拜礼,虽是不满,却也无从发作,若只是他国太子,可他言语间确是代表天阙皇帝,确实无需行大礼,"慕太子有礼了,朕寿辰之日,能得天阙皇帝祝福,甚是高兴啊。"
阙玄慕直起身子,温润修长的手掌轻拍两下,身后跟着的侍从上前一步,露出手上捧着的檀木盒子,盒子不大不小,正好成年人两只手掌那么大,上面刻着繁琐的花纹,彰显古朴大气,只一个盒子已是不凡之物。
阙玄慕在盒子上轻轻一按,盒子缓缓开启,一朵鲜红的重瓣海棠花绽放在雪白的玉垫之上,轻轻旋转,"此乃,乃我天阙至宝之一,啼血海棠!"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天阙有三宝,其一,承影剑,其二,啼血海棠,其三却是无人知晓。
只曾一时有过传言,说天阙第三宝,可医活死人,肉白骨,是真是假,无人窥见,曾经也不是没人贪图,只因天阙历代皇帝该死的死,该伤的伤,时间一久,也无人再相信。
大臣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想更近一步的观察是否就是传闻中的啼血海棠,就连皇上也不能免俗,却矜持的坐在位子上没有动弹,递了个眼神,一老者走上前来。
在坐的大臣们怕是没有一个不知道,这是太医院院首,程大人。
程大人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幽幽传来,使他精神一震,仔细观察着这朵啼血海棠,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看似是玉石,却又有着水晶般的透明。
离得近了,随着转动,海棠的每一朵花瓣,似是有晶亮的液体流过,可再仔细一看,好似只是反射出的光华。
传闻,啼血海棠有清肺醒脑之奇效,夜晚时,香味随海棠转动徐徐散出,如若每每入寝能将啼血海棠放在屋内,闻者能延年益寿,只是不知怎取了'啼血';这个名字。
素闻天阙第二任皇帝就是因为得到此物,才将天阙发展的如此昌盛,平日里竟是从未生病,连闹得满城风雨的皇城瘟疫,也因为有了此物,才得以避过,如此,这物才得以出名,成了天阙名副其实的至宝之一。
而那,也是唯一一位在圣体安康之时,传位的皇帝,此后便带着此物游山玩水去了,从此再未有人见过——啼血海棠。
程大人深深看了几眼面前的啼血海棠,心下激动,转身便瞥见慕太子嘴角那抹笃定的笑意,略一点头,快步往回走去,在皇上耳边耳语了几句,"和传闻中的一样,臣虽然不能百分百确认,但那香味确实有清肺醒脑之功效。"
凰炎渊点点头,程院首虽未把话说满,却也足以让他心动,只想着,收下后,找人试一试,若真有此功效,他再用也不迟。
不怪他如此小心,若是以前,还好说,现在三大皇朝虽未正式打起来,却一直小动作不断,在这种时候,慕太子跑来贺寿,送礼,尤其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看都透漏着一股子诡异。
"如此贵重的礼物,朕收下了,还望慕太子回去后,替朕谢过天阙皇帝,他日天阙皇帝寿辰,天凰定也派太子前往"凰炎渊招招手,"来人,带慕太子入座。"
"天凰皇帝喜欢就好。"阙玄慕淡淡浅笑,天知道,他父皇压根都不清楚他跑天凰来了,转身,在宫女的指引下坐在了唯一一张空位上。
天凰太子,凰杰泽的下首位,正对面正是落红谷少主!
大臣们只觉脑海中'轰';的一声,这慕太子坐在他们太子下首,尤其人家还是代表天阙皇帝,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不过难道让他坐在他们太子上手,这,貌似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是不妥。
要说坐在他们太子对面最为合适,大臣纷纷拿眼扫向太子正对面的烈王,面无表情的冷冽脸庞,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大臣们不禁打了个哆嗦,让烈王让位,还是算了吧。
众大臣视线又齐齐下移,看向淡然中透漏出一丝慵懒意味,安坐在位子上的落红谷少主,纷纷觉得脑袋不够用了,这样安排座位,是为了显示对落红谷少主的尊重,还是,只为了恶心正对面的慕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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