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这些红疹,古一诺心下有些奇怪,居然上面干干净净,难道这红疹是只长在颈部以下?
"为何上面没有?"这样想着便问了出来。
哪知,那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瞪大了眼睛,恐惧的望着脖子下沿的红疹,身子瑟瑟发抖,连一旁的问话都听不见了。
古一诺问了半天,都不见那人回应,那人更像是陷入自己世界中,绝望而无助发抖,她转身,摇摇头。
凰天绝皱眉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他也不太清楚,"文怆。"
刚刚从屋内走出来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面色匆忙,相貌普通,眼角有着些许皱纹,听见声音,脚步一停,循声望来,"哎呀,烈王怎么来了,臣正打算过去一趟了。"
凰天绝淡淡的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古一诺,"太医院,文怆,这次的负责人,前几天刚刚派下来的。"说罢,又对着文怆吩咐道,"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找她。"
原来,皇上听闻烈王在这,也不打算另派人过来了,直接命令烈王负责此事,另派了十几位太医前往。
一句话,直接决定了古一诺的地位与他平齐。
文怆猛地瞪大了眼,仔细打量依旧半蹲在地上的白衣少女,不知这少女是何许人也,竟让烈王如此对待。
古一诺微微诧异了一下,深深看了眼他,低头掩下琉璃般的眼眸中闪过的亮光,也罢,这样也方便她行事。
笑了笑,她正打算起身,身子突然被一道力向左侧拉扯,力道之大,让她毫无防备,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接着身子一转,被带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同时,身后传来绝望凄厉的叫喊。
"救我,救我,大夫救救我啊!"
"你没事吧?"凰天绝上下打量着怀里的人,一向冷漠的声音中泄露着一丝不安。
古一诺摇摇头,看着一瞬间把自己密密包裹起来的他,心中一暖,拍拍他紧搂着腰间的手,示意他没事。
凰天绝确认她确实没事,这才放松了手中的力道,凤眸冰冷的扫向抓着自己衣摆的人,眸中暗潮涌动。
一股浓郁而危险的气氛弥漫周身,似乎下一刻就会拔剑而下!
那人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浑身一颤,抬头,撞入一双冰冷的不见一丝温度的凤眸,手上的动作一僵,直到被人掰开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咕噜跪起来,惊慌道,"烈王饶命,烈王饶命,草民不是故意的,烈王饶命!"
古一诺不着痕迹的看着他,若不是他刚刚反应迅速,没准自己还真会被碰到,毕竟她可没像别人一样,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不过,她也明白,若是这时候他真把人杀了,对他也不利,当下握了握他的手,扫向他的下摆,若无其事的道,"你先去换身衣裳。"
感觉到手上的柔软,他低头深深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却摆明了不去。
他第一次反驳她话,却依旧是为了她——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再出事,她心下有几分无奈,面上却蹙起眉头,状似不满道,"怎么,你刚刚被他碰到了,现在跟着我,是想让我也碰上么?"
凰天绝一惊,下意识道,"不是。"看着少女眼中闪过的坏笑,突然反应过来,低沉的声音中有份莫名的轻快,"我去,很快回来。"
将这一幕看在眼底的文怆,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当下决定要好好对待这位姑娘。
"这位姑娘,这是我们昨天晚上新发现的消息,刚刚老夫正打算给烈王送去的,现在,您看?"文怆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示意的看了眼走远的烈王,话中状似无奈。
古一诺接过东西,随意扫了两眼,写的正是一些关于现下病情的东西,突然,目光一顿,只见上面写到'患者,从脚底起,初显红疹,后,逐渐蔓延上至全身,然,红疹上至眉心者,死';接着往下看'初略统计:腰下五天,腰上五天,然,颈上两天,共十二天。';
她眼底一沉,难过刚刚那人会突然如此恐惧,原来是知道自己只有两天活命了,抬眼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看来这些太医还算有些本事。
在身边太医的陪同下,她又细看了几名患者,这才转到偏厅。
"你们是怎么看的?"古一诺随意坐在一个空位上,望着一屋子的人,好像这些都是派下来的太医。
十来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人说话,虽然刚刚文太医已经暗示过了,但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疑惑,何况烈王现在也不在这。
文怆见没人说话,轻咳了一声,"这次的病实属怪异,看似像是瘟疫,可这感染方式却跟以往大不相同啊。"
见有人先开口说了话,有人忍不住了,"没错,可若说不是瘟疫,我们大家明明都按着方法来了,患者都集中在了一起,除了我们,外面没人触碰过患者,可每天依旧有人染病。"
一句话,下面的人纷纷议论开了。
"也就是说,除了这些纸面上的东西,实际上,目前一点进展都没有?"一道清浅的声音突兀的插入嘈杂的环境中。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有人想开口反驳,张了张口,却发现这句话虽然不好听,却真真正正是句实话!
不少人憋红了脸,被一个姑娘这样问道,多多少少有些挂不住。
"我们按瘟疫的方子开过药,暂时还没看到效果。"一个年轻的太医,看着若无其事坐在椅子上的人道。
古一诺瞥了他一眼,轻点了一下头,没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刚刚也看了几名患者,所有脉象中指示的都是瘟疫,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太正常了,按刚刚那位年轻的太医的说法,他们已经用过瘟疫的法子治过,即便不会痊愈,多多少少也会看到一些效果,如今倒是丝毫效果都没有。
病毒是通过空气传播,这点毫无疑问,明显这病却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通过肢体接触,什么是通过肢体接触感染上的?
如今这些患者都聚集在一起,外面依旧有人染上,也就是说,没有彻底断绝,外面,有病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