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轻柔飘渺。
"是。"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古一诺看着窗外的天空,回想这段时间的行为,除了银针那次,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而那次,只有他一人在场,想到那个孤寂幽深的男子,摇头,不会是他。
又想到那个,举手投足间,充斥着优雅尊贵之姿的男子,顿了顿,他是在她说完后才进来的...
不知究竟是谁散布的消息,目的又是什么?
拉拢落红谷?
不会,这样做只会结仇,可要说,对付落红谷,那更说不通,对方既然知道她与烈王在一起,不会不知道她并未承认身份,即便有所作为,也是更应该抓紧时间拉拢才对。
对付天凰?
她有些不确定。
由于事出突然,古一诺也没心思游玩了,毕竟满大街都在讨论自己的事,任谁也无法畅快游玩,同样的,见天阙太子的事,更要加紧了。
一连十来天,三人都在赶路,一路畅通无阻,本以为会一路直达京城,却不想,在下一个城镇时,被拦截了下来。
"咦,前面怎么回事?"阙玄慕轻拍身下的马儿,放慢了步调,前方,城门紧闭,一大群百姓挤在城门口,个个满脸焦急。
三人看着眼前的情况,对视一眼,都纷纷摇了摇头。
"开门,开门,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开门,我们就是来买点药材的,我们不进去,快开门啊。"
"快开门,开门啊,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围在城门口的百姓,一个个死命的拍打着城门,厚重的敲门声,一声声回荡,却始终不见有人来开城门。
凰天绝轻皱着眉头,看着纹丝不动的城门,天凰什么时候下令不许百姓进城了?
他驱马走上前去,扫向最近的一个百姓,"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看着骑在马上面无表情的人,心下一颤,不由自主的哆嗦道,"城...城主下令封锁了城门,不...不让我们进去。"
"为何?"古一诺同样驱马走上前来,不解的问道。
那人转头,见是一位白衣少女,心下松了一口气,说话也利索了,愤恨道,"因为,他们怕我们把病传染给他们。"
古一诺看着城门口的百姓,心下疑惑,她倒是没有发现这些百姓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不过,这么堵在外面,他们也没法进城了。
"我去看看。"似是看出了她的疑虑,凰天绝转头看向她,话语简洁明了,"等我。"
"好。"她回望他,点点头,勾唇一笑。
话落,便见凰天绝撑手,在马背上一拍,整个人弃马,跃上了城门,只于一个孤寂冷傲的背影。
"你是什么人!胆敢闯入城门,不想——"守城的士兵一见有人跃上城门,吓了一跳,厉声呵斥,却猛然撞入一双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凤眸,'活了';两个字瞬间咽了下去,'咕噜';一声,想到这人一下子就能跃上来,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手中的兵器紧了紧,却依旧防备的指着来人。
凰天绝扫视了一周,没看到其他人,也不废话,抬手,扔过一块东西,"告诉你们城主,烈王来访。"
不一会儿,就见一人身后带着一队人,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
"臣,汤安,不知烈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烈王恕罪。"汤安恭敬的下跪行礼,双手递上一块令牌,上面正清清楚楚的刻着烈字!
"属下等,叩见烈王。"跟着前来的人也都一一跪下。
凰天绝拿过自己的东西,放在手心把玩,也不让他们起来,只低低道,"本王怎么不知道,各城什么时候起,有不让百姓进城的命令了,嗯?"
话落,凤眸凌厉的扫向跪在最前面的人!
在这逼人的目光下,汤安身子一颤,硬着头皮回道,"烈王有所不知,前段时间,太原城外的一个村落里有人生了病,前来城内就诊。"
"微臣开始以为只是寻常病状,没想到没过几天,那些人和城里所有接触过患病者的人,一个个都染上了这个病,现在,城里越来越多的人染上,大夫正在想办法,但药材所剩不多了,臣惶恐,怕这是瘟疫,已快马加鞭向朝廷禀报,如今圣旨还没下来,臣无法,只得先下令封锁城门。"
凰天绝把玩的动作一顿,显然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半晌,"起来吧。"
"谢烈王。"汤安站起身来,偷偷的抹了一把汗,悄悄的瞟向坐在椅子上的人,烈王什么时候回来了,看起来,这么多年倒是没什么变化。
"城里那些染病的人现在在哪?"他看着面前的人,既然碰上这事了,也总不能放任不管。
"臣已经把他们都聚集起来了,正在西处一间院子里。"
"嗯,先派人去把跟着本王的人一同接来,另外,把城外村落患病的接到一起放置,城门,还是按你的意思先封锁起来。"
"臣,这就去办。"
——
凰天绝抱歉的看向古一诺,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恐怕,我们得暂时待在这里了。"
阙玄慕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修长温润的手轻触上下颚,眯起蒙上薄雾的眸子,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古一诺点点头,表示理解,心下明白,至少在圣旨到达前的这段时间,他们得待在这里了。
不过,如果真是瘟疫,那就麻烦了,瘟疫若是放在现代,也就相当于每年初春季的流感,在现代医学技术发达的时代,依旧有上千万人死亡,更何况放在古代,就算是她,也没有把握,即便古代的瘟疫可能并不如现代进化的那般强。
她摸了摸怀里的药瓶,虽然有救人性命的药,但只那么几颗,简直就是沧海一栗,不可能救那么多人,再说,她眼底蓦地一沉,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会拿这些保命的药去救毫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