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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已经决定了?其他门派是何看法?”
独孤无双在一间昏暗的密室当中,眼前的墙壁之上有四面一人高的古朴铜镜,瑞兽盘绕,宝石镶嵌,有三口铜镜之中有清晰的人影倒映,唯独一面镜子黯淡无光。
“天剑门已和我等商量妥当,我门中弟子应该不日就会启程出发。”
一位声音宏亮,底气十足的老者开口言道。
“此次正道会盟,共同迎击邪教,我等大派应当做出表率,感谢八卦宫和仙符阁的支持,只是不知寒霜城城主可否方便,移驾前来,也能起到表率作用。”
眼前说话之人正是玄青真人,他和颜悦色,同独孤无双商量,没有丝毫长辈的做作,倒是赢得了独孤无双的好感。
“各位掌门前辈,非是无双不肯出面,只是祖训有言,凡独孤后人不得离开寒霜城片刻,我虽有心前去,只是家命难为,还望前辈们见谅!”
“独孤家族历代守卫北大门,抵御妖兽入侵,实属不易,贫道听闻前段时日此处也有凶兽出没,只是最终还是被镇龙殿捕获,不知详情如何?”
此间说话之人,言语温和,柔美动听,却是一位美妇人所言。
独孤无双对女子恭敬有加,仙符阁阁主沧月真人,女中豪杰,当真是凭借一身本事和令人折服的魄力赢得了修道界的尊重。独孤无双将所有事情详细地讲明,不过一些自家琐事便跳过不讲,包括姬殇和幽芸的遭遇,都有所保留,单单讲述了同镇龙殿争斗的结果。
“看来通天塔所说属实,邪教当真要有所大动,也难为城主了,能从对方手中夺得龙丹,将来即使邪教的法阵成功,威力也必当减弱。”
玄青见独孤无双无法离开寒霜城,便不再为难,几番商议之后决定由他们几人发起此次的正道会盟,寒霜城挂一个名号即可。
“额……玄青真人”
独孤无双见众人商议完毕,似有话说。
“贵派天柱峰弟子在执行任务时流落到我这里,如今要举行大会,我看也该让他回归山门了;再者我考虑之后,还是决定派一名代表替我寒霜城出席此次会盟,你看如何?”
玄青细听之后思量片刻,爽快回答:
“姬殇师侄在城中多有叨扰,数月前明远师弟已经将他的行踪告知于我,既然此间事了,他理应回归山门,至于城主能派出一名代表,当然甚好!”
最终,众人商议完毕,约定十日后便在天剑门举行正道会盟,商讨共同对抗邪教。
独孤无双即将离开密室之时,回头看了一眼当中一面已经蒙上厚厚尘土的铜镜。唉!药王宗还在计较当初正道在南疆的所作所为啊!
阳光洒在门房之外,沐浴着朝阳,独孤无双从屋中走出。
白露和幽芸在互相编盘着发型,调侃对方的穿着打扮,当真是女子只要谈及衣着便能走到一起,不论她俩有着几千年的年龄差距。
独孤无双无奈,一耸肩膀向众人走去,看到姬殇好似入定老僧一般,在庭院之中静坐修炼,丝毫没有受到眼前美女们的影响,对他更是爱惜有加。
“咳咳……白露,和你商量一件事,你看……”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露尴尬地打断。
“要是打手苦力,那就算了,我只想四处看看,陪陪孤独的你,弥补以前的过失。”
白露说话之时,含情脉脉,魅惑无限地盯着独孤无双,好似情人一般的口吻逗弄着自己的晚辈,就连一旁的幽芸都感到了独孤无双此时的无奈。
“我不能离开寒霜城,天下又要召开正道会盟,这两个小家伙还要回天剑门,万一遇到什么邪教高手,我也不放心,况且我也答应那些老头子会派一名能代表我的人,你看……”
白露撩起袖口,露出白玉的小臂,走到池水边,掬起一口清水,轻呡一口。
“谁让你自作多情,这种俗事不理会便罢了,你倒主动去迎合他们。”
“……老祖宗,我还不是为了让他们将来援助寒霜城才示好的嘛,而且让您去只是为了护送这两位贵人,到了天剑门,您不用做出任何姿态,这还不行?”
独孤无双此举却是有所苦衷,想他放浪不羁的性子,玩世不恭的做派,却要主动迎合那些所谓“匡扶环宇”的老顽固,若不是为了寒霜城今后的命运,他才懒得过问这些。
“白露姐姐,你就答应他吧,我看这位大师兄也不容易,况且咱们一路也可以游山玩水,有你做伴,我也不会孤单啊!”
独孤无双当真无语,白露姐姐?这小丫头当真会占自己的便宜!
“好吧,我便陪你们走上一遭,刚好见识一下当今的正道俱是何等人物。”
白露见刁难独孤无双已经泛然无味,也就应和了下来。
“他在这儿修炼多久了?”
独孤无双如释重负,重新打量姬殇,见他身上那一层薄薄的寒霜,不禁好奇。
“这个呆子从回城之后突然说是有所感悟,便在此打坐至今,应该有十多天了吧。”
幽芸玉指托着下颚,仰头算计,然后冲独孤无双回答到。
不多时,姬殇的眉毛,黑发,衣服之上浮现出黑色的冰晶,顺着身体向四周蔓延,只是那黑色的冰晶甫一接触鲜嫩绿草,便向周围扩张。前一刻还是生机勃勃,下一刻却枯黄粉碎,触及的鹅卵石也是当即蒙上一层霜意,当场震碎。
众人看着眼前的变化,感受着空中蔓延的冷意,这股寒冷仿佛来自灵魂的震颤,就好似那日冰甲魔应龙吐出的寒煞之气,令人有一种即将冰封的错觉。幽芸也知姬殇在参悟一门厉害的功法,但远没有独孤无双和白露见识之广。在这两位高手眼中,姬殇此刻浑身散发着来自九幽地府的煞气和寒意,他们能看到姬殇身上不断有黑气涌现,飘向四周,破坏这里原有的法阵规则,企图将这里变为冰封的世界。
“他这剑意若是凝成,恐怕能有冰封碎裂一切的威能吧?如今只是肆意散发,并没有达到内敛于身,收发自如的地步。”
白露此刻血红的“褫瞳”盯着姬殇,观看他和周遭元气的变化。
“应该马上了,此子对剑道的领悟不亚于他的师父,当真是个小怪物!”
感受着元气的波动,独孤无双知道姬殇领悟此道剑意只是时间的问题,并没有任何阻碍了。
果不其然,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还在蔓延的冰霜停止不前,仿佛如长鲸吸水一般,那森寒冷意尽数向姬殇汇聚,最终消失无踪。
缓缓睁开双目,冻僵的身体缓慢抖动掉覆盖的冰霜,姬殇站了起来,抬头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有一抹笑意出现,他经过在冰原的感悟和对青萍剑至寒至煞本源的感悟,终于成功凝结了“裂天九剑”的第四间——冰封。
在无双看来,此刻的姬殇虽然寒煞内敛,可是气质却有所变化,那种冷清孤高的性子当真好似洛秋水,也是一位杀伐果断,我行我素的怪人。
此刻许是寒气汇聚,姬殇本来如玉的肌肤更显白皙妖异,衬托他那黑亮的瞳仁和长发,再加上这一袭黑衣,给人一种冷酷无情、沉着谨慎的凉意。
不待众人继续观瞧,有一道炽热的火龙于空中闪现,迅速扑向还在发呆的姬殇。
眉心传来警示,姬殇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出背后青萍,使出刚刚感悟的剑意。只见青萍剑如今也有所不同,漆黑的剑身反射夺目的亮光,仿佛蒙尘多年得以再现辉煌的宝珠,莲花印迹青光绽放,一道道犹如实质的黑色煞气缠绕剑身。
此刻持剑的姬殇,完全不像正道人士,到更似那般亦正亦邪的散修,有仿佛在世魔神,向着火龙一剑劈出。
一道黑色的魔龙出现,虽没有火龙声势浩大,但是鬼煞森森寒气逼人。只见魔龙缠绕住火龙,发出“嘶嘶”的声音,壮大的火苗好似被寒霜拍打,不断减弱,魔龙一口咬下,所咬之处立刻有黑色冰晶覆盖,火龙节节断裂,散落在地,随着碎裂的冰晶渐渐消失。
姬殇停止灌注真元,青萍剑不似方才那般霸道张扬,却仍旧给人逼迫之感。
“这样不要说和魔教打斗,正常的同门切磋恐怕都会被认作魔门中人,这煞气当真霸道!”
白露见自己的试探效果显著,向独孤无双说道,为姬殇日后担忧。
姬殇看着手中的青萍,方才确实有一种霸绝天下,毁灭一切的冲动,只是还是被自己遏制,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独孤无双盯着姬殇和这把青萍仙剑,有那么一刻,仿佛看到了青年时的自己,面对鸣鸿的威力,并没有欣喜,而是陷入了彷徨和无措。
“把青萍收好,我教你真元化剑的本事,你以后还是少出剑为好!”
说完这些,独孤无双转生向后院走去。
姬殇将青萍收好,他也知道以后青萍或许会为自己带来无数的误解,若是能少用此剑,当然能解决不少问题,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然知晓总有一天他会拔出此剑,总有一天会被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