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不顾腌臜,在地上朝肖兴海爬,但随即就被身后的人踩住了背,他挣扎哭喊道:“我……谷主大人饶命啊!我还知道有两个人混进谷里,他们就在这里!谷主大人饶命,我可以指认他们……我可以指认!”
“额?”肖兴海终于看了他一眼,“那你说吧。”
年轻人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哪怕就一丝生的希望他也想争取一下,于是,他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向了封烟和司徒澈。
肖兴海随即就看了过来。
他唇角挂着玩味的笑,盯着封烟眼睛一眨不眨,话却是对“梁明朗”说的,“明朗啊,这人说你是假的,你怎么看?”
封烟身子微不可见地一抖,随后司徒澈的手便扶上她的腰,似叫她安心。
说来也怪,封烟的紧张顿时烟消云散。
她听司徒澈道:“一派胡言。”
他揽着封烟,从容不迫穿过人群走到灵镜前,看都没看那年轻人,直接拂掉灵镜上的血迹,将手掌按在了上面。
绿光萦绕。
封烟提起的心瞬间又落回了原地。
司徒澈收手后,封烟也将手按在了灵镜上,同样也是绿光。
那年轻人看呆了,呢喃道:“怎么,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
肖兴海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挥挥手,押着年轻人的妖修直接让他脑袋和身子分了家。
血喷在封烟露出的小腿上,烫地她缩了一下。
尸体被很快带下去,身份检验继续。
肖兴海的耐心似乎耗尽,后面的身份检验他也不盯着了,起身走了。
封烟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和司徒澈逃过一劫。
但离开谢竹府邸后,封烟还没找到机会问司徒澈是怎么混过灵镜检验的,两人就被拦住。
来人正是跟在肖兴海身边的妖修,他看着司徒澈和封烟笑的不怀好意,道:“梁明朗,步叶芳,你们两个虽然通过了灵镜的检验,但谷主大人有话想问问你们。”
“步叶芳,先从你开始,随我走吧,梁明朗,你回府上等着。”
封烟和司徒澈对这个“问话”的意思都心知肚明。
司徒澈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他的手刚要动,却被封烟一下按住,两人视线相触,司徒澈看出她眼中的不赞同——
幽冥兽的头领还没找到,幽冥洞还未封印,万妖谷的部署也不知到了哪一步,现在动手绝对不是好时机。
司徒澈压下心底的躁动,点了点头。
与封烟分开的时候,他捏了捏封烟的手指,那意思在告诉她“别怕”。
封烟跟着带路的妖修走了。
她努力忽略那妖修脸上猥琐至极的笑,那妖修一直在絮叨着什么,封烟听出大意,好像是说以前谷主不动她,是看在谢竹面子上,谢竹和梁明朗亲如手足,如今谢竹死了,她就成了个任人拿捏的包子,梁明朗护不住她。
封烟在后面翻了个白眼:你才是包子!你全家都是包子!
梁明朗护不住步叶芳,但司徒澈一定护的住她!
不消片刻,妖修将封烟带到谷主府上。
有丫鬟带着封烟继续往里,最终将她带到一个屋子里,然后门被关上。
肖兴海坐在椅子里,看见封烟进来,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封烟顿了顿,一步一停走了过去,在肖兴海三步外停下。
肖兴海盯着封烟半晌,突然笑了一声:“你不会还以为本谷主没看出来你是个假的?”
他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我不单知道你是假的,我还知道那个梁明朗也是假的。”
封烟猜测肖兴海是在诈她,细着嗓子道:“谷主大人真会说笑。我们怎么会是假的~”
肖兴海“嘶”了一声,“别说,你这声音跟那个步叶芳很像,每次一听,我这心里。”他点了点胸口,“麻酥酥的。”
“不知你人跟步叶芳比起来怎么样?”
封烟看着肖兴海的眼神,只觉得恶心至极。
肖兴海忽然笑起来,又将话题转移到梁明朗的身份上,道:“客栈里那个老板娘不知道,梁明朗在我这有命符,他的命符早就碎了,我知道,他死了——”
封烟心里咯噔一声,抬眼看笑的病态的肖兴海。
这么说,她和司徒澈一出现,就引起怀疑了?
谁知那肖兴海突然笑的更大声了,他道:“我骗你的!你竟然信了?!他梁明朗算个屁,我怎么可能留他的命符!哈哈哈……”
封烟简直无语,这个万妖谷谷主是有病吧?
一定是有个大病!
肖兴海笑够了,站起来走到封烟身边,慢悠悠地说道:“不过这个假梁明朗胆子倒是大,竟然敢潜进我的住处。”
他说着,突然伸手捏住封烟的下巴,力道很大,将封烟的下巴掐出了红印。
接着,封烟脸上的人/皮面具就被揭掉了。
封烟脸上火辣辣地疼,很快红了一片。
而肖兴海,再看见封烟的真面目后,眼中露出惊艳的神色,“果然比步叶芳还要媚啊!”
封烟一扭头挣脱了他的钳制,但还没来得及闪开就被攥住了手腕。
肖兴海邪笑道:“你不会还等着‘梁明朗’来救你吧,我不妨告诉你,他已经自身难保!而你,将成为我的专属美人儿~”
肖兴海边说话边将封烟往里间拉,封烟挣扎却挣脱不得。
本来她心里还不怎么惊慌,相信司徒澈一定会来救她。
可这眼见就被拉床上去了,司徒澈这狗男人怎么还不来?!
她该不会真乌鸦嘴,这次受伤害的又是自己吧?!
封烟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慌乱似乎让肖兴海更兴奋,他一把将封烟甩到床上,就要压上去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一声惊慌的禀报。
“不好了谷主大人——”
但这人话说到这,突然没了声响。
门被无声打开。
肖兴海一瞬变了脸色,他勐地转身,手中掐诀就要打出去。
但也就是在转身的这个瞬间,他已经失去了攻击的机会——
霜华剑捅进他心口,转了两圈。
心脏血肉被搅碎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