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形幽冥兽的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的幽冥兽再次扑了上来。
封烟来不及担心司徒澈,因为外面那头人形幽冥兽大概是看她没什么利用价值了,竟然亮出长着尖刺的尾巴准备给她来一下子。
封烟连连后退,但她的速度远没有灵活的尾巴快,就一眨眼的功夫,那尾尖已经来到了她面前,越来越近,眼见就要扎进她心脏里,但下一瞬,却被一道七彩光幕弹开。
封烟大大喘了口气,这璎珞项圈能处,有危险真能保命啊!
这种好东西,以后一定问司徒澈多要几个!
人形幽冥兽一击不成还想再来一下,但司徒澈没再给它机会,剑光一闪,人形幽冥兽先是断了尾巴,再就断了脖子。
司徒澈已经杀了过来,他一剑削毁枞榕树牢,走了进去。
封烟心情澎湃,发自内心欢喜地叫了他一声:“阿澈~”
她下意识去拉他的袖子,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被烫了一下。
封烟小声“呀”了一声,有些疑惑地看着司徒澈。
他好烫。
司徒澈似不经意般将自己的手掩在袖子里,后边又涌上来大批幽冥兽,他来不及说什么,直接用没拿剑的那只手揽上封烟的腰将人抱起,霜华剑飞舞,又杀了出去。
四周幽冥兽不断扑来,倒下,司徒澈就像一个无情的杀戮机器无情绞杀着靠过来的一切。
四周嘶吼惨叫不断,甚至绿血都溅在了封烟脸上,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心动地盯着司徒澈冰寒如玉的侧脸——
当然,要是她屁股下没有越来越烫的话,封烟估计还能看的更久一点。
岔路拐了个弯,后边暂时没有追上来的幽冥兽,前面一片看不清的幽芒,封烟终于忍不住了戳了戳司徒澈的肩膀,“阿澈,你先放我下来,好热……”
她觉得自己要是个虾子的话现在肯定都熟了。
司徒澈依言放她下来,腾出手来取了颗丹药给她服下。
封烟指尖触碰到他。
不是错觉,他真的好烫。
“阿澈,你是不是不舒服?”
封烟话刚说完,司徒澈再也忍不住喷了口血出来。
一口黑血,落在地上滋滋作响。
封烟吓了一跳,想去摸司徒澈的额头,被他躲开。
“阿澈?”封烟声音微微颤抖,“你怎么了?”
司徒澈拄着剑咳嗽了两声,他偏头看封烟,小狐妖两手捧在胸口,一双总是透着狡黠的狐狸眼中蒙着一层水光,似乎很担心他。
“没事,我会带你离开这。”
可即便司徒澈说没事,封烟也猜到了,她小小声:“你中毒了?那个幽冥兽,说的是真的?”
司徒澈又咳嗽了一声,没回答她,只是又说了一句:“没事。”
但这无疑是默认。
封烟小心脏毫无意识地揪紧了。
看他的样子,早就毒发了。
可他竟然隐忍了这么久,拼杀了一路过来,身体烫到那种程度,吐出的血都像要烧着了一般……
还能在幽冥兽和她面前装作毫无异样,甚至成功骗过他们。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司徒澈直起身,掂了掂手中的霜华剑,就在封烟疑惑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将剑刃对准了自己左手手腕,慢慢划了下去。
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传出,但司徒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黑红的血冒出来,顿时就连成一串血线,洒落在地。
血脉已经承受不住,再不想办法解决他真的会爆体而亡。
放血,是司徒澈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随着血液漫出,果然好受了很多。
广袖落下,遮断了封烟有些呆愣的注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抬眼看他的时候,前方的黑暗中传来幽冥兽奔跑的声音。
司徒澈将左手袖子往手腕上一缠,再次揽过封烟将她抱起,霜华剑嗡鸣飞出。
两人继续往前。
封烟偷偷用指尖触碰了司徒澈的颈侧,温度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降下来一些。
用放血的方法给自己降温……
封烟都不知道该说他冷静还是疯狂。
他已经受伤了,还主动放血。
这让他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瓣越发苍白。
左手的衣袖被血染透,司徒澈无法再抱着封烟,将她转移到了自己背上。
然后朝着枞榕洞更深的方向,一路踏着幽冥兽的尸体继续前进。
封烟想着,倘若有朝一日司徒澈知道她是魔修,一定会后悔今日这么拼上性命相救吧?
封烟的心情一时很是复杂。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两人的立场,将注意力转移到战斗上,这才发现,司徒澈带着她一直在往前。
封烟问出心中疑惑:“阿澈,我们为什么不原路返回?”
司徒澈收剑的间隙喘息了一声道:“洞口已经封印了。”
封烟惊讶:“啊?那岂不是将我们封在里面了?”
司徒澈的嗓音带着干燥沙哑:“是我叫他们这么做的。我会找到别的出路,带你出去。”
封烟一想就明白司徒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仙族,为了他一直守护的仙族,哪怕将他封在枞榕洞里,他也会那么做。
可即便这样,他竟然义无反顾地,来救她。
哪怕并不确定她就在枞榕洞里,甚至不能确定她还活着。
他还是来了。
“阿澈……”封烟闷闷叫着他,心底的感动已经像大海里的水一样澎湃。
她趴在他背上紧紧抱着他的脖颈哽咽,“谢谢你来救我,呜,阿澈,我,我好想哭怎么办……”
她说着,眼泪已经滴下来,落在司徒澈被法袍立领半包裹着的脖颈上,微凉。
司徒澈一愣,没想到她会哭,“烟烟……”
“都是白依!”封烟根本就没听见司徒澈叫她,一想到今日境地都是拜谁所赐,她愤怒又委屈:“都是白依,是她打开了封印,将我捉了扔进来的,呜呜……阿澈,我们出去,一定不要放过她!”
司徒澈手下的杀招,在听见“白依”这个名字的时候越发凌厉,他道:“好。”
“我们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