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烟发出惊叫的时候,司徒澈已经燃亮了桌上的烛火。
封烟离他太近了,他已经来不及躲开。
被封烟扑倒在床铺上。
封烟在司徒澈黑色的眼童里,看见自己惊慌失措的脸——
她这狐身变人,竟然跟她原来长的一模一样?!
那岂不是说,司徒澈认出来她就是幻境中的那个人了?!
继而知道她就是小白狐!
封烟一想到幻境中自己惹恼司徒澈的言行,倒吸了一口凉气。
封烟急中生智,冲司徒澈嫣然一笑:“呀仙尊,原来是你呀,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可司徒澈并不想再陪着她演戏了,他道:“不巧,烟烟。”
“我不是……”
“若你脖子上没戴着璎珞项圈说这句话,我可能会信。”
璎珞项圈正垂在她脖子下面一晃一晃。
封烟:麻了。
这下没跑儿了。
封烟脑子里又有点空白,这种时候她想到的竟然是“璎珞项圈竟然还能随着她变成人自动调整大小,真是好高级呢”。
被女子压在身下这种事司徒澈这辈子都没经历过,他隐忍了许久已到极限。
封烟晃神的功夫,她和司徒澈已经颠倒了位置。
她身上的被子很巧妙地没有散开。
封烟的脸又开始发烫。
“师尊?”
就在司徒澈准备起身的时候,帐篷外忽然传来白依的声音。
司徒澈顿住。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烛火,又看了一眼帐篷,他和封烟两人重叠的影子正映在帐篷上。
他不动,他的影子能遮住封烟的。
他若动了,外面的人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两个人。
司徒澈稍稍直起身子,偏过头,眼睛看着别处,“何事。”
其实他并不介意别人知道烟烟是只狐妖。
但即便是要对外宣布她的存在,也不该是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下。
司徒澈不走,封烟也不敢动,只能等着白依赶紧说完事离开。
帐外紧紧盯着那道影子的白依听见司徒澈的声音顿时欣喜。
本来她只是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师尊帐篷里烛光还亮着,师尊果然没睡!
白依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准备多日的话满含委屈地道来:“师尊,弟子驻守枞榕洞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一天是不思念师尊的。”
“弟子想到在青云宗时候,与师兄师弟围绕师尊膝下听师尊的教导,就忍不住以泪洗面。”
司徒澈的发丝从肩头滑下,发梢落在封烟鼻子上,痒痒的。
封烟忍不住想抬手拨开,司徒澈误以为她想起身,手臂上稍稍用力压制。
封烟也不敢说话,只好改为用嘴巴吹发丝。
外面的白依仍在述说:“可是在这里,弟子只能将对师尊的思念放在心里。日日夜夜为师尊祈祷,愿师尊无忧安康。”
“师尊,弟子十分想念在青云宗的点点滴滴。求师尊就让弟子回去吧。”
“师尊,你能理解弟子的这份心情么?”
吹发丝无果,外面终于絮叨完了的时候,封烟忍不住打了个脆生生的喷嚏——
“啊啾!”
外面的白依愣了一下,这声音怎么有点怪?
她没敢往别的地方想,磕巴了一下问道:“师,师尊着凉了?”
帐篷里床铺上仍旧维持姿势的两人此时四目相对,封烟做了个抱歉的表情,用口型道:“我不是故意的,你的头发……太痒了,我没忍住……”
司徒澈又偏过头,对外面道:“无事。”他撩开发丝。
外面的白依闻言松了口气,师尊跟她说话就好,其实她最怕师尊一开口就让她走。
这时,司徒澈的声音又从帐篷里传出:“你的事,等天亮再说。”
白依迟疑了一下,盯着帐篷上的影子,心底那个大胆的想法渐渐浮出水面,怎么都压都压不下去。
有些话,她一定要现在说,天亮就没机会了!
白依捧着胸口,声音颤抖:“师尊,其实在弟子心里,师尊不仅仅是师尊。”
憋屈地被某人压在身下的封烟暗暗蹙眉:这人还有完没完,她手臂都要被司徒澈压麻了。
“师尊……其实,其实弟子仰慕……不,弟子,弟子爱慕师尊已久……”
封烟讶异地睁大一双狐狸眼:哦嚯!她听到了什么?!师徒不伦恋哪这是!没想到啊白依竟然对司徒澈动了这种心思!这是什么惊天大八卦!
封烟屏气凝神继续去听,只是她脸上兴奋的表情太明显,被司徒澈的眼角余光扫了个清楚——
她怎么这么开心?
司徒澈因分神的沉默给了白依莫大的勇气,她将自己对司徒澈的爱慕以及心动时刻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白依在外面滔滔不绝,里面的封烟听着听着表情有些扭曲,因为她的手臂真的被司徒澈压的快没有知觉了。
于是,当白依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听见帐篷里传出一道柔柔的,带着委屈和撒娇的女声。
“阿澈,你压疼我了……”
……
……
……
之后,帐篷内外都是一阵死寂。
再之后,打破这死寂的,是司徒澈。
他问:“哪里疼。”
封烟有些意外。
她承认自己刚刚说那句话是有一半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也确定司徒澈不想被白依知道他这里还藏着一个人。
但封烟都暴露了,他竟然也没恼,反而还问她哪里疼。
那封烟就只能旁若无依了。
“手臂……你先起来。”
司徒澈很听话,起身离开,封烟支棱着坐了起来,嘶嘶吸着冷气:“手臂麻木地没知觉了。”
白依眼睁睁看着帐篷上的影子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里面两人的对话还那么暧/昧,什么压,什么起来。
这让白依很难不想歪。
她一张俏脸有些扭曲,喃喃道:“师,师尊……”的床上,有女人……!
是谁那么不要脸!
师尊一定是被迷惑的!
一定是!
白依一瞬被愤怒嫉妒冲昏了头脑,她只想冲进帐篷里将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揪出来。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那么做的,铆足了劲儿就往帐篷里冲。
但她的手还没碰到帐篷,身体就被一阵力道弹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司徒澈声音冷硬:“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