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会疼,司徒澈还没动手,她就先哆嗦上了。
司徒澈看她这样,又从储物袋里取了颗药丸出来喂进她嘴里。
封烟还以为是之前吃的那种冰凉凉的药丸,她想都没想就吞了。
但吃了才知道,这不是,而且她忽然好困。
困的东倒西歪。
“我这是怎么了?”
小白狐“嗷嗷”了两声,就倒在了司徒澈手掌里。
“睡了,就不会觉得疼了。”
司徒澈将小白狐放在桌上,这才动手处理她的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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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
她发现自己竟然睡在这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大床上。
旁边没人。
她想起睡着之前的事情,司徒澈似乎是要给她处理伤势的?
封烟试着动了动断腿,断腿正裹着竹板缠着细布,缠的结结实实。
封烟无语地咧了咧嘴,三条腿蹦到了地上,十分小心地没碰到那条断腿。
她四下打量了一圈,司徒澈没在房里。
但随即,她就闻到了一股粥香。
小白狐的眼睛顿时就牢牢锁定了放在桌上的饭碗。
“哇,香,好香,真香啊!”
小白狐哼哼唧唧,虽说她有司徒澈给的灵力已经感觉不到饿,但吃货的本质还是驱使着她围着桌子打转,可惜桌子太高,她够不着。
封烟绕着桌子转了两圈,开始试着扒着椅子腿,想爬上去。
可若她还是只健全的狐狸,还能完成这一高难度动作。
如今她瘸着腿儿,这怎么上去?
封烟试了两次,都滑倒在地。
正当封烟身残志坚地准备试第三次的时候,门开了,司徒澈回来了。
他看见从椅子上滑下来的小白狐,脚步顿了顿,再走过来坐在椅子上的时候,顺手将瘸腿儿狐狸捞起来放在了桌上。
封烟顿时大喜,一出熘就到了碗边,正要下嘴,忽觉司徒澈的目光,她生生又停了下来。
从这狗贼嘴下抢吃的,他该不会翻脸吧?
司徒澈看着她:“你要吃粥?”
封烟犹豫了下,到底是屈服于口水,点了点头。
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能听懂人话这事。
司徒澈看着点头的小白狐,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随后他不动声色地将碗往小白狐下巴底下推了推,“吃吧。”
封烟小眼睛里一喜,兴高采烈地伸出了……爪子……
她翻来覆去看了看自己的白毛爪子,谁能告诉她,这爪子是能拿快子还是能拿勺子?
结果是,都不能。
难道她只能一点一点舔吗?
那还不如杀了她!
封烟顿时失落,闻着这粥都不香了。
但当她看见司徒澈放在桌上的手时,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叫司徒澈喂她!
封烟光这样想想都激动,司徒澈给她喂饭,这牛皮够她吹一年!
心动不如行动,封烟伸出完好的那只爪子,又将饭碗推了回去,然后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勺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说实话,司徒澈觉得自己看懂了。
但他不敢相信,这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想叫我喂你?”
封烟眯着眼睛,忙不迭点头,“对对对!”
她话音落下,就看见司徒澈眼中的情绪变了,晦明不定地看着她。
封烟小心脏顿时哆嗦了一下。
糟,狗贼要翻脸了!
但下一瞬,她看见,司徒澈似乎是叹息了一声,然后就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
封烟张嘴,“嗷呜”一口就吃了下去。
她心里美滋滋地想:哼哼,一代仙族头子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给我这魔修喂粥!
封烟美滋滋地吃完了一碗粥,顺势往司徒澈腿上一跳,抬起爪子指了指床的方向,“吃完了,我要小憩一会儿。”
司徒澈再次精准领会了小白狐的意思,只是……他目光落在大床旁的那个小窝上。
这次,他没依着封烟的意思,直接将她放在了本属于她的窝里。
“这才是你的床。”
他说完,就出门了。
封烟在小窝里转了转,虽然这窝也算不错,但想她堂堂一代魔女,怎么能睡这狐狸窝?
封烟不干,她连蹦带跳地跑到床边。
幸好床不是很高,她一个助跑,扒着床沿,还真上去了。
跑到大床上的封烟美滋滋,叼着被子给自己弄了个舒服的小窝,往上一躺,闭上了眼。
封烟一觉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发现桌上原先的餐盒被取走,又摆上了新的吃食——是鸡肉!
封烟三条腿一蹦一跳的围着桌子打转,“呜呜呜,好香的鸡肉味,呜呜,我要吃!”
她一张嘴,哈喇子都差点流出来。
可是她跳不上椅子,更加够不着鸡肉。
封烟急啊。
魔族被仙族打压,日子不易,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她已经好久没吃过肉了。
她今天,必、须、要、吃!
身残志坚的小白狐张牙舞爪地扒着桌子腿站起来,拉长了身子,伸长了爪子,眼见就要够着桌上的盘子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外面传来了司徒澈的声音。
他声音里含着威严和冷意,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为师让你悉心教导师弟师妹,你便是这般做的?”
“去清心堂思过,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紧接着,是一个女子有些瑟缩的声音:“是……师尊。”
然后,门开了,司徒澈进来了。
扒着桌腿站的笔直的封烟:“……”
封烟默默吞了口口水,从桌腿上下来了。
完,司徒澈好像心情不好,听听他刚刚那话里的冷意,都能冻死个人。
这要是被他知道她想偷吃鸡肉,还了得?
小白狐决定夹紧尾巴做狐,万不能惹这个大魔头生气,否则小命不保怎么办?
司徒澈随手关了门,就看见这小白狐坐在地上,抬着夹着竹板的前肢,大概是因为想偷吃结果被抓包,正灰熘熘地看着他。
那样子,莫名有些滑稽。
司徒澈眼中冷意稍退,走过去,将小白狐抱了起来。
封烟想躲来着,但腿脚不便,没躲开。
她不会挨揍吧?
但没想到,司徒澈将她放在桌上,手指点了点白瓷盘子,问她:“想吃?”
封烟哪里还敢承认,赶紧摇了摇头,“不敢不敢。”
“真的?”
封烟圆熘熘的小眼睛瞅了瞅那一整盘的黄焖鸡,刚要说话。
“吸熘。”
口水差点掉下来。
封烟顿时羞恼地眦了眦牙,她不要面子的吗?
司徒澈看着小白狐的样子,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
这畜生自伤了脑子,竟然比以前生动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