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莫墨,你为什么不说话?”柳嫣紧盯着她,跟安心桐一起逼问。
“我求求你们了,不要在这样的时候提这样的问题,行不行?”安莫墨烦躁极了。
她很担心爸爸突然醒来。
听到这样的话,他该有多心寒,又有多伤心?
“安莫墨,你别想打马虎眼,等回到安家,你必须把账目给我们娘俩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属于我们娘俩的,你一分都别想拿!”
柳嫣气势汹汹的强调道。一双细长的凤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欲望和不满。
安心桐跟母亲神似的五官也极度的扭曲着:“安莫墨,一定是你用什么方法迷惑了爸爸,你真让人恶心!”
“我说过了,让你们住口!你们听不到吗?”安莫墨气恼的白了她们一眼,“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而就在刚才,安景瑞已经恢复了意识,他清晰的听到了两个女儿以及柳嫣的对话,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爸爸,你醒了?”安莫墨紧紧的握住安景瑞冰凉的手指,眼睛再次湿润。得知爸爸得了癌症之后,她的眼睛就没干过。
“莫墨。”安景瑞虚弱的张了张嘴,嘴唇干涩苍白。
“爸爸,我去给你倒杯水,你等着。”安莫墨起身走到饮水机旁,给安景瑞倒了一杯清水。
“爸。”
安莫墨一走,安心桐赶快围到了床边。
安景瑞的目光转向她。
目光触及他满是失落的眼神,安心桐的瞳孔心虚的缩了缩,忽然失语了似的,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
柳嫣一直跟她使眼色,用胳膊撞了撞她,示意她慰问安景瑞。
“爸——”
安心桐硬着头皮又叫了安景瑞一声,这才开始说话。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是我对不起你……爸爸,你生了这么大的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说着,她的眼中流出了两行清泪。
“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我和我妈……呜呜,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是啊,老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这一切……真的太突然了!让我们怎么接受啊?”
柳嫣也抹起了眼泪。
“爸爸,你现在病了,也不能再操劳公司事情了,以后就交给我来打理吧。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管理好安家的产业,绝不会为你……”
“咳咳!”
柳嫣神色一阵急躁,忙用咳嗽声提醒安心桐住口。女儿平日里也算是机灵,心机也是可以,可每每到了关键时刻,为什么总是掉链子呢?!
然而,安心桐的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的意思特已经被安景瑞清晰的领略到了。
“呵呵。”
他冷笑了一声,虚弱的打量了一眼安心桐。
那样的笑容让柳嫣和安心桐心底的偶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就把话说了吧。想来我也活不了多少日子了,该说的话也是时候说了。”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心桐心虚的否认,但心里又对安景瑞接下来说的话充满了好奇和期待,神情看起来很纠结。
“我把公司三分之二的股份划分给了你姐姐,剩下的三分之一留给你和你妈妈。这些我都让我的律师写好了,也都已经做了公证。”
安景瑞虚弱的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不动产我也都划分好了,你们一人一半。”
“爸!”
安心桐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能把公司三分之二的股份给姐姐?给我和我妈两个人才留了三分之一呢?这也太不公平了!”
柳嫣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是啊,老安。你这是怎么分的?这么分明显不合理!”
“如果你们觉得不合理,可以放弃,全部留给莫墨就是了。”安景瑞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老安!”柳嫣恨恨的喊了他一声,忍不住抱怨,“我跟了你一辈子,到头来你就这样对我?”
“是啊,你跟了我一辈子,我对你一直也不错吧?”
安景瑞嘴边的笑容很是讽刺,“所以——你们刚得知了我快要死的消息,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划分财产了,不是吗?”
“我……”柳嫣尴尬的说不出话来,“老安,你应该知道的,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我已经决定好了。”安景瑞摆了摆手,满脸的疲倦,“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老安!”柳嫣欲言又止,还想跟他说说话。
安景瑞却毫不眷恋的再次摇了摇手:“出去。”
“我们都出去,让我爸安静一会儿吧。”安莫墨出口道。
“安莫墨,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柳嫣因为安景瑞的态度尚感到受伤和心寒,心情很不愉快,瞬时将矛头对准了安莫墨。
“莫墨只是代我表达了我的意思。”安景瑞冷冷的打断了柳嫣,语气不耐的道,“你们都出去!”
他却抓住了安莫墨的手:“莫墨,你留下来。”
“好的,爸爸。”安莫墨点了点头。
“你们……”柳嫣更加生气了,保养的精致的脸孔拉的长长的,红一阵白一阵。
“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妈和我呢?我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妈她也确实跟了你一辈子,怎么到头来……”
安心桐气恼的有些说不下去了,脸色胀红的跺了跺脚。
“安心桐,你不要再说了。”
安莫墨狠狠的蹙起了眉头,“爸爸现在身体这样,我们能先不讨论这些问题吗?能遵从一下他的意见吗?”
“安莫墨,你少在那里假惺惺了!”安心桐满脸气愤的反驳,“我看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爸爸留给你那么多财产,你现在心里偷着乐呢吧?”
安莫墨一阵冷笑,事到如今,她们还是还纠缠着财产的事不放。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宁愿放弃这一切,只为换爸爸的一条命!可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你想要多少财产才能满意?才能不在这里闹腾?”她一阵无力。此时她宁肯牺牲一切,换来爸爸的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