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棒了,妈咪真好!”莫笙笑嘻嘻的眯起了眼睛。
安莫墨淡淡的撇了撇唇,却挤不出笑容。
空气明显的压抑。
祈寒一直冷着脸,时不时用打量的目光看一眼安莫墨,眸光中带着考究和不可测的黑暗。
就在这时,安莫墨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自然的垂下眼眸,然而看了只是一眼她便惊悚的皱起了眉头,电话居然是慕白打来的!
他为什么给她打电话?!而且是在这样的时候!安莫墨的心狂乱的颤抖。
祈寒的目光也落在了屏幕上,他的眸底忽然深暗到如同无法测量的潭底,冷冰冰的启唇:“接。”
萧冷如冰渣子般的声音让空气都凝结成了冰。
安莫墨咬着唇,心脏急切的跳动,手指却始终停留在屏幕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略微粗糙的大掌伸手拿过了手机,指甲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
“喂,莫墨,祈寒他没对你怎么样吧?”那头传来慕白匆匆忙忙的声音,“还有,刚才在医院的那些人回去有没有再为难你?”
“喂?”
“喂?!”
慕白的声音继续传来。
空气死寂一般的沉静。安莫墨几乎不敢抬眼看那张冰冷到了极点的冷酷面容。
祈寒代表眼底没有喜怒,修长的手指轻滑挂掉电话,随后开始翻动通话记录。当看到一个将近三十分钟的通话记录时,那张一直似没有情绪的面孔急剧的抖动了几下,将手机猛地摔在了地上。
啪!
手机被爆摔在地,发出惊人的碰撞声,随即碎成一片。莫笙被吓得身体一缩,“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安莫墨忙将他抱在了怀里:“不怕,不哭,妈咪在呢。”
鹰隼般犀利的冷眸扫过安莫墨的脸孔,讥讽的眯了眯:“行啊安莫墨,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跟别的男人煲电话粥,见面幽会?”
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安莫墨剧烈的咳嗽起来:“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装傻?”
祈寒眸底的火焰泛滥成灾,全世界都知道了她还不承认?
“三十分钟的通话记录,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安莫墨,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寒冰一般的眸底和火焰交互辉映,如冰火两重天的地狱。
“我没有……咳咳咳”
安莫墨被掐着喉咙说不出话来,三十分钟的通话记录是什么意思?她明明——从未给慕白打过电话,何况是三十分钟?
“爹地,呜呜,你放开妈咪!”
莫笙看到安莫墨被掐着脖子几乎快喘不开气的样子吓坏了,大眼睛里不断地涌出泪水,伸出小手死命的扒拉着祈寒的大手。
“爹地,我求求你放开妈咪好不好?”莫笙的哭声在空气中撕心裂肺的回荡着。
一直躲在门外等“好戏”的安心桐听到这样的声音,当即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得意之色浮现眼底:安莫墨啊安莫墨,这下栽了吧?
她挑了挑眉,整理了一下心情和表情匆匆跑了进去。
“哎呀,这是怎么了?”
安心桐故意放大了声音惊叫,同时不忘了补刀,“姐夫,虽然你不在的时候姐姐出去勾搭男人,但是你也不能掐死她啊!”
嗜血的眸子冰冷的一凛。
“滚出去!”
祈寒猛地扭头扫了安心桐一眼,刀子一般尖锐的目光让她打了个寒颤。
“哦。”
安心桐吓得脸色惨白,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惊魂未定的在门外站了好半天才稳住心绪,看来她原本想喊来更多人看安莫墨笑话的计划是无法实现了,不过安莫墨能单独被祈寒教训一顿,也足够了。
“爹地,求你放过妈咪吧。”
莫笙第一次看到祈寒大发脾气的样子,哭的稀里哗啦不成样子。
安莫墨被掐着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脸色越来越苍白。
祈寒眸底的火焰熊熊燃烧越燃越旺,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对她不够宽容吗?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爹地!”
呼喊了几十声都不见起效,而眼看着安莫墨脸色越来越白,莫笙猛地趴下去,对着祈寒青筋暴露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剧烈的疼痛让祈寒狠狠地皱起了眉,手上的劲儿也松了下来。
安莫墨终于得以喘息,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抱住了莫笙,嘴里哀求着:“不要怪小笙,他不是故意咬你的,你不要伤害他!”
母子情深的一幕让失去了理智的祈寒眸子逐渐清醒,他彻底的松开了手。
“哎哟——”
莫笙毕竟刚动完手术,过于激动的情绪让他的伤口疼痛起来,嘴里发出痛呼。
祈寒眸底闪过一丝担忧,之前魔焰一般的眸子终于冷静下来。
“小笙!你怎么样了小笙?”安莫墨的眼泪慌乱的滑落,“都是妈咪不好,都怪妈咪……”
想到莫笙是因为自己受连累,她心底的愧疚海水般泛滥。
“大夫!”
祈寒冲门外大喊了一声。
佣人听见忙跑去找来了大夫。
“伤口挣开了。”大夫叹了口气,“孩子这么小,动了这么大的手术是非常疼的,必须让他好好养伤,千万不能让伤口再挣开了。”
安莫墨听的心如刀割,泪如泉涌。
“我已经给他加了止痛和安眠的成分,待会儿睡着了就会好些,让他好好休息吧。”大夫轻声嘱咐,随后离开。
冷静下来的祈寒心底也开始自责,眸子紧盯着虚弱的抽泣着的莫笙很是心疼,但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小笙呢?他在哪儿?”外面传来尼亚轻灵的声音。
听见她说话的声音,莫笙萎靡的眸光忽然亮了起来,扭头看向安莫墨:“妈咪,快让尼亚进来。”
安莫墨点头,跑去打开门冲门外的尼亚招了招手:“尼亚!”
尼亚露出开心的笑容,飞跑过来甜甜的叫道:“妈咪!”
自从认安莫墨和祈寒为自己的妈妈和爸爸之后,尼亚做梦都会笑醒,在心中演练了无数次相见时叫“妈咪”“爹地”的场景。
安莫墨眼底还挂着泪,强撑起笑容答应了一声。
“妈咪,你怎么哭了?”
尼亚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
安莫墨摇摇头苦笑,“妈咪没事,你去找小笙玩吧。”
尼亚疑惑的走进屋子,目光落在床上正在挂水的莫笙身上时,惊讶地皱起了清秀的眉:“小笙?你这是怎么了?”
她三步并两步跑到床前,眸光慌乱的打量着虚弱苍白的莫笙。
“我没事,就是生了个小病。”莫笙撑起一个坚强的笑容,舔了舔干涩的唇。
安莫墨见他唇部干裂,起身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妈咪去给你煮汤喝,你在这里跟好朋友聊聊天吧。”
莫笙乖巧的点点头:“好的,妈咪。”
安莫墨一离开房间,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她自己死不足惜,但孩子却要跟着受连累,她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