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河畔始修行 第二章 定名沧海 河神锦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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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文认字光阴转,学法炼道自乾坤。

三载光阴缓缓过,渔郎亦非凡俗人。

却说小鱼儿这三年里和中年人朝夕相伴,同屋而眠,识字学文,习法炼气,业已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鱼郎,而是已经跨入修行门槛的求仙人。

他现今已长成青年模样,五官周正,两道眉毛还是从小那般黝黑粗壮,挂在那里,为其平添了几分气势。他虽不是剑眉星目,光彩照人,但也憨厚中带着一丝中年人身上特有的从容不迫气度。

午夜,月朗星稀!

小鱼儿身穿麻布衣衫,渔人打扮,端坐在船头之上,沐浴在月光之下,运炼真气,已成气派。只见,随着他每一次吞吐呼吸,那通天河面上便有一层水汽蒸腾。

白雾氤氲,纷纷往其周身汇聚,好生玄妙。

此刻,只见那中年人斜靠在小船另一头,神情悠闲,不时的看上小鱼儿两眼。光阴似乎没有在那中年人身上留下丝毫痕迹,还是三年前的模样,只是在那双目之中却偶尔流露出一股不舍的神色来。

在这三年之中,他不但一身道行尽皆恢复如初,而且道行更比以往精进,出乎他的意料。同样,对于小鱼儿来说,这三年他完全是进入另外一种他之前只能在说书人故事之中才有的世界,玄妙,奇怪,光怪陆离,让其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中年人双眼微眯,那小鱼儿虽穿了一身衣服,但在其眼中恍若是琉璃造就,经脉、骨骼、血肉皆看的一清二楚,没有丝毫秘密。

只见,那小鱼儿丹田气海之中那黄鳅已然比三年前壮大了数倍有余,有二尺来长,灵动非凡。

中年人知道,小鱼儿的黄鳅真气已然比之前壮大了三四倍儿,凝练了三四倍儿。

同样,除了那后背的七处穴窍之中皆有一条和其丹田气海之中一般大小的黄鳅外,在小鱼儿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穴窍之中,已有二百七八十处穴窍之中都充盈着一条三寸来长的黄鳅。

三年之中,小鱼儿已然开了二百七八十处穴窍,离把三百六十五处穴窍全开已然不远了。

“哈哈,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道机缘,此番你我因果已了,我这便要走了。”中年人见小鱼儿功行圆满,才起身大笑。

小鱼儿缓缓睁开眼睛,即便他早已知道有今日之别,但那双目之中尽是不舍:“大叔,你这便要走了么?此番离别,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

“你有你的道路,我亦有我的道路,此番离别既是永别,你我再无相见之日。”中年人挥挥手,示意小鱼儿莫要说话。又道:“你现在周身穴窍还未尽数打开,还需日日温养修行,那后续的凝煞炼罡的法门我也传授于你,可让你按部就班修行,至于炼罡之后的法门,便需你自己来寻了。”

“修道长生乃是逆天之事,若没有磨难,又怎能坚定求道之心?”说罢,那中年人脚下一动,踏出一步,须臾间便不见了身影。

鱼儿终究没有忍住,眼泪哗啦啦的滴入脚下,哭道:“大叔,你这般走了,我……”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化作无声。

“呵呵,小鱼儿你这么大了还作女儿态,好不害臊!对了,他日你行走江湖若是一直唤作小鱼儿当是不妥,方才我遨游东海,心中忽有所感,打今日起,你便叫做余沧海罢。”忽地,那中年人的声音又出现在小鱼儿耳中,惊的小鱼儿四下张望,寻找其身形。

但河面平静,一望百里,哪有一丝人影?

“余沧海!”

小鱼儿呆呆望着河面出神,半晌,才缓缓从口中吐出这三个字来。

或许因为这三个字的缘故,此刻已经唤作余沧海的小鱼儿双眼猛睁,翻身从船上站起,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河面,目光坚定:“大叔,待他日我余沧海修行有成,便会出去闯荡你口中说的万丈江湖。江湖水深,我也要在里面打个滚,翻起几多浪花。”

“那时,即便你不见我,我也会再站在你面前的!”顿了顿,余沧海又缓缓从口中说出这最后一句话儿来!

然后,只见他一步踏出,人已在河面之上,离那小渔船已有七八尺的距离!

下一刻,余沧海便又是一脚踏出,人便出现在八尺之外。

龟蛇八步,经过这三年时间的日夜修行,余沧海在这脚下功夫上也有了几分玄妙,只是因修行境界之故,他现在远达不到大叔所说的“八步之下,遨游四海”的境界,只能缩八尺为一步。

余沧海为了发泄中年大叔的离别之痛,就这样在河面上一步一步踏出,数十个呼吸之后,便消失在月白光辉之中。

……

却说余沧海一路在通天河面凌波踏浪,不知不觉便走了二十多里水路。行到此处,他也觉得有些累了,故而便来到一旁河岸歇息。

当他功行九转,一身真气恢复之后,眼见四周没有一丝人迹,便心中一动,想试试手段。

只见余沧海脚下一动,便来到河面之上,而后双手抬起,五指虚抓。顿时间,那河面之上便飞出一道手臂粗细的河水。

河水翻滚扭动,但却聚而不散,就在半空之中逐渐变成一条二尺来长,手臂粗细的水龙来。

这水龙虽然呆滞,恍若死物,但却和三载之前,那中年大叔所聚的水龙一模一样,只是腰身细了不少,短了不少。

这三年之中,他从未向中年大叔讨教这水龙的凝聚之法,但他修行的太上龟蛇御气术之中,亦是有操纵水流之法。

故而,每当他一个人在通天河捕鱼之时,他都会偷偷练习这以河水聚成水龙之法!

日积月累之下,到让他把这水龙弄的和中年大叔一模一样,只是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把自家这条水龙弄的和中年大叔的那样活灵活现。

“哎,还是不成!”

余沧海粗眉皱在一起,长叹一声,便收了法门。

顿时间,那条水龙便又化作一股河

水落进通天河之中!

不过,眼下也是无事,余沧海也不担心自家那小渔船丢了,故而又继续施展手段,调出一股河水聚成水龙。

就这样,他反复不断在练习着,或许因为熟能生巧的缘故,余沧海居然随着他每一次的施展,这水龙虽然还是那般恍若死物,但施法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你是哪家弟子,怎么大晚上的来我水府上施法,扰你家河神爷爷的好梦!”

但是,就在余沧海忘乎所以,沉浸其中时,突然从河下传来一声极其尖细,但又充满怒火的声音!

这声音犹在耳边,下一刻那河面便从中分开,而后一个满身红鳞的人形便从中飞了出来。

“河神?”

余沧海双眼微眯,这一拿眼望去,心中便极为惊讶:“原来,这位才是真正的河神儿!”

这三年之中,余沧海虽一直在小渔村修行,没有出过远门,但从中年大叔口中也知道,这水路之中所谓的河神山神,并非是真正那长生不死的仙家真人,只不过是道门为了统摄这方天地,庇佑凡人百姓能够风调雨顺而赦令的妖精!

不过,若是真有道行手段的妖精,又怎会任由道门管束?

故而,向这青牛镇一方的河神,不过一个有些许道行,懂得操纵流水的小妖罢了。

所以,余沧海在看清这满身红鳞的河神之后,也不惊讶,只把双手一拱,不卑不亢道:“原来是河神大人,在下不知此处乃是河神水府,故而才在这习练法术,还请河神大人恕罪。”

“放肆,你一区区山野村夫,不知从哪学来法门,但见到你锦八爷爷为何不跪?你可知道,你家锦八爷爷乃是这青牛镇一方水域的河神,专司这方水域的大小事儿?”这满身红鳞的河神本正在水府之中睡觉,正梦到他证道成仙之时被人惊动,心中怎会不怒?

却说这河神锦八本是扬州一路通天河水路的河神锦化龙的外孙,只因他生性懒惰,不受外公喜爱,故而才被打发到这偏远小镇做一方河神。

他在任这青牛镇河神已有三四年的时间,不但从不巡视这方水域,更是懒惰不堪,把几个孩儿都给打发回去,往日里只在水府之中睡觉做梦

此番被惊扰,他本以为是哪家道门弟子游历到此,没想到却是一个渔郎打扮的人儿,顿时便要摆起河神尊严,治他个扰人之罪。

“这厮原来叫锦八,感情他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八!”余沧海心中暗笑,但面上却极为诚恳,道:“河神大人见谅,余某虽是山野渔郎,但平时逍遥自在惯了,还望河神大人包含。”

言下之意,他余沧海乃是逍遥之身,并不受你锦八的管束,虽然扰了你的清梦,但也不会对你下跪。

“找死!”

这锦八也没拿什么兵器,这方一听余沧海所言,顿时怒火中烧,再也忍耐不住,双手往那河面一召,便有一团笆斗大小的河水从中浮起,往余沧海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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