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武轻拍着梁子衿的手臂说道:“王城司早有呈报,如今亲眼得见衿儿安然无恙,父王也就放心了。此次谋划过于轻率,下不为例,莫要让父王担心。”
刚刚还很雀跃的梁子衿下一秒就情绪低落了起来,蒙武察觉到梁子衿情绪的变化,握住梁子衿的手问道:“衿儿可是身体不适?”
梁子衿急忙解释道:“衿儿无恙,只是想起了当日战死的诸多护卫,还有米维……一时情绪不佳。”
蒙武:“护卫之职,本当如此,至于米维之流,虽于筑球之道虽无甚建树,却于关键处挺身而出,当属有功,孤已命人对黎县死难者加倍抚恤。”
梁子衿脱离蒙武的怀抱,郑重的对蒙武行礼道:“衿儿代诸兄弟,谢过父王!”
“你我父女,何来君臣之礼?”蒙武无奈,笑着起身,将手中一封密函交予梁子衿,梁子衿缓缓展开,颇为吃惊道:“父王……”
蒙武倒上两杯清茶,一杯自饮,问道:“新的筑球教头,筑球实力颇为不俗?”
“回父王,此人名叫苏成糖,行商出身,长于筑球,还……”
梁子衿还没说完,蒙武接过话茬说道:“还善于机关之术。”
“正……正是……”梁子衿瞟了眼手中的密函,上面正画着猛士吉普的草图。
蒙武:“你可知苏成糖于炼金之术,可有涉猎?”
“炼金之术……”想到苏成糖谈到金银就双眼发亮的样子,梁子衿轻笑一声,说道:“绝无可能。”
蒙武笑道:“衿儿何故发笑?”
梁子衿分析道:“炼金之术自前朝始便已失传,距今已逾百年,莫说是配方,即便是炼金之产出,百年来亦未有发现,若非古籍中对炼金之术有只言片语之记载,衿儿都要怀疑炼金之术是否存在!况且衿儿观苏成糖其人,极度贪财,若其是炼金术传人,何至于此?”
“过于浅薄了。”蒙武对梁子衿的话不是很满意,取过梁子衿手中的猛士吉普草图,问道:“衿儿可识的此物?”
梁子衿:“不瞒父亲,此乃苏成糖所作,已赠予衿儿,只是地形不便,被暂时舍弃于群山之中,衿儿已记下位置,本想待技击大赛结束之后,便命人将此战车取回。”
“哦?”蒙武倒没想到苏成糖这么舍得,问道:“此物战力几何?比之古时驷马战车,又如何?”
“此物之战力不可以道理计,车上有一神兵,可于百步之外,杀人于转瞬,所向披靡,战车本身乃是精铁铸造,辅以未知材料打造的特殊车轮,以火油力量驱动,衿儿有幸学习如何驾驶此物,只是衿儿愚钝,尚未习得精髓。”说到后来,梁子衿有些惭愧。
蒙武眯着眼问道:“双峰山?血云寨?”
梁子衿犹豫着,说道:“想来不差……”
蒙武闻言倒是诧异起来:“衿儿是说,如此利器,苏成糖愿意相送,且将其所学倾囊相授?”
“父王所言不错,苏成糖实为旷世奇才,衿儿意图将其收为我襄国所用,以助父王一臂之力!”
“若真如此……”蒙武重新坐回木椅上,忽然问道:“此子可知你女儿身之事?”
梁子衿尴尬道:“早已知晓……”
“真如衿儿所言,此子确为大才……”蒙武沉吟起来。
见蒙武如此看好苏成糖,梁子衿适时地加了一把火:“苏成糖极善技击之术,此次技击大赛,必是苏成糖成名之时!”
“哦?衿儿如此有信心?”蒙武当然知道梁子衿对于筑球的执着,闻言笑道。
梁子衿对蒙武作揖道:“请父王拭目以待!”
就在这时,一道影子映在门上,蒙武高声道:“进来。”
一阵吱呀声,一名王宫侍卫按刀站在门口,单膝下跪汇报到:“启禀王爷,安排在偏殿的侍卫,被郡主的筑球队发现了。”
蒙武眉头一皱:“哦?”
梁子衿一惊:“父王……”
蒙武抬手,梁子衿顿时住了嘴,蒙武对侍卫吩咐道:“怎会被发现?”
侍卫如实说道:“不知是哪里露了破绽,就……被发现了……”
蒙武的脸色很不好看:“饭桶!”
偏殿,苏成糖抱着膀子,靠在殿外的朱漆木柱旁,看着远方,在那里,王家佑正按他的吩咐,去找隐藏着的暗哨要水喝,没办法,待了许久,一个王宫的人都没看见,苏成糖只能打暗哨的主意了。
暗哨起初并没有以为自己暴露了,直到王家佑过来破坏了他们的伪装,暗哨才一脸懵逼的和王家佑对视起来。
“郡主筑球队总教头吩咐我来找你们讨水喝。”王家佑按照苏成糖提前交代的话说道。
已经被发现了,暗哨只能无奈现身,本以为双方会出现摩擦,原来是来要水的……
消息传回蒙武处,蒙武和梁子衿同样的哭笑不得,蒙武对梁子衿问道:“你这筑球教头,是在向孤挑衅吗?”
梁子衿可不想蒙武被惹恼,急忙替苏成糖开脱:“父王莫要误会,这姓苏的,一向如此不着调。”
蒙武当然不会因此迁怒苏成糖,就算怒,也是冲着潜伏的暗哨去的,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要他们何用?
“来人。”
“王爷!”
“吩咐厨房,即刻往偏殿送些瓜果,和解暑的汤汁。”
“是!”
看到宫人端着各种新鲜果盘,以及按桶算的冰镇酸梅汤过来,就连苏成糖都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襄王宫不错啊,不抠!
吃之前,西瓜简单的嗅了嗅,立即抱着一个堪比西瓜大的不知道什么水果海啃起来,苏成糖见状,更加放心的招呼兄弟们过来享受。
与偏殿一墙之隔,蔡勋站在观星台上,目光炯炯的盯着苏成糖一群人,表情疑惑:“会是谁呢……”
他的神识已经从每个人的身上扫描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魔法亲和的迹象,这让他很是费解。
陪同的一名将军问道:“蔡军师,可有收获?”
蔡勋艰难的摇摇头,将军皱眉道:“此时唯有此批人进到宫里来,若不是他们,又是何人的威压,可以让飞禽走兽都恐惧如斯?”
看着脚边瑟瑟发抖的一只狸猫,蔡勋罕见的感觉到了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