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暖一身孝衣,出现在王府里,苏琉璃优哉游哉的在宇文暖面前晃来晃去。
“真真的可怜啊!”苏琉璃带着三分同情,三分看戏,四分讥笑的看着宇文暖的断指。
“啪。”宇文暖一巴掌甩了过去,苏琉璃被打得一懵。
“宇文暖,我一个蛊虫就能要了你的命,你敢这般对我?”苏琉璃气不可遏的说。
“苏琉璃,你真是一个可悲的人。没有人喜欢,没有人爱,像活在阴暗臭粪角落的蛆虫,让人恶心反感。”宇文暖冷冷的道:“你害我母亲,我不会亲手杀了你,我知道离沉哥哥不会容下你的。只有你活着,才能感受到绝望,这样,比死更痛苦。”
“你……”
凌初一走了出来,“佳宁,和她说什么。进来吧!”
宇文暖走进屋里,殷离沉看了一眼宇文暖的手指,道:“酒儿配了很多药,待会你带些回去。”
“我此番而来,是要告诉你,绑架我的人,是宁王。”
“怎么可能?要是绑架的人是你,那画舫之上的那一出戏,岂非也是他?他不会这么做的!”凌初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为。
“看来确实是他了。”殷离沉道:“元参查到,宁王妃和宁王侧妃邀请了一些贵女在画舫吟诗。若不是故意为之,不会只邀请慧王一派的女眷。”
“当时我醒了过来,发现被蒙着眼睛,便装作没有醒过来。我虽然看不见,却听到了宁王的声音。”
凌初一不愿去相信夏宙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和殷离沉不是表兄弟吗?他做事之前,为什么不和殷离沉商量?
可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她不相信。
“不过看来,离沉是没有掺和其中。”宇文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离沉哥哥站队宁王,可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殷离沉的淡淡地说:“自是。”
他自小在深宫长大,有宇文暖这个叽叽喳喳的妹妹在背后追着,他的生活倒没有那么无聊。
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本非他所为,宇文暖也相信他,在背后帮他,他记挂宇文暖这份情谊,一直以来,都将她当做妹妹。
一如最初,父亲和宇文叔叔谈笑间说道:“离沉是兄长,往后可要好好的护着暖儿这个妹妹。”
宇文暖继续说道:“淑妃头七将过,我和夫君即将启程去青州,今日,也算是向你们来辞别。山高路远,以后有缘再续。”
宇文暖走后,凌初一担心地说:“夏宙他定是有事瞒着你的。”
“我会向他问清楚的。”
暮色四合,华阳宫内。
夏寅在桌上放上了三个酒杯,明日他就要离开京都了,想来太子和宁王回来见他吧!
如夏寅所料,太子先一步进了殿内。
夏寅屏退左右,满上对面的酒杯。
“大哥既然来见本王了,也陪本王说说最后的家常吧!”
“确实是好酒。”太子一饮而尽,“今日我们兄弟二人不说别的,就喝酒。”
“不听大哥说说,本王走得也不甘心啊!”
“那二弟想要听什么?”
“密令在你的手中?”
“密令?什么密令?”太子皱眉道。
“告诉兄长也无妨,密令可以命令凌昆手中的一支杀手。自然,我昔日也不知密令的存在,是母妃和魏正谋划的。魏正随着我母妃而亡,想来密令若是在他手中,最后也会到我的手里。”
“你没有,本宫自是也没有。”
“大哥,你让侧妃去见凌昆?不就是为了密令吗?我既然已经出局,就不会置身于其中。大哥何必瞒我?”
“确实不在本宫手中。”
“那只能在三弟手中了,大哥,你的对手可算是强劲呢。”
“本宫是储君,三弟不过是一个王爷。”在太子看来,他的对手,从来只有夏寅,夏寅贤名在外,只有他会威胁到他的储君之位。
“那我告诉你,运河之上,绑架一案,是三弟所为呢?”
“他……他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段。”
“大哥,你或许能够看清我,但三弟,你是看不透的。他表面云淡风轻,内里谋算什么,你又如何得知?”
“子非鱼,安之我不知鱼。”
“那臣弟拭目以待,你们二人谁会是最终的王者。臣弟如今只有一个愿望,便是携妻游玩山水之间。”
“这确实适合二弟。”
太子离开了,夏寅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夏宙。
他却等来了,一碗面,一碗有着母妃味道的面。
“殿下,奴婢是淑妃娘娘身边的婢女,跟随淑妃娘娘多年,也学得娘娘做面的手艺。殿下和王妃要离开了,奴婢也没有什么送你的,便亲手做了一碗面。”
胡一诺挑了一筷子,尝了一下,确认无毒,才端到夏寅手边。
他本是一朝状元郎,却因为一首诗而失了这个身份,成了夏寅的入幕之宾,如今夏寅失败,他自是跟随左右。
“正好本王未用晚膳,喝了几杯酒,倒格外想尝尝母妃的面条。”
淑妃离开后,守孝这几日,夏寅像是一下子想透了很多事。
他知道他是有政治才能的,比起太子和宁王,他是最适合这个位置。
可如今发现,太子和宁王亦是怀才,只是比他更懂得韬光养晦而已。
宇文暖抱着一盆绿梅走进殿内,笑着说:“夫君,母妃种的绿梅开花了。我想把这棵带回青州去。”
“这倒是开得早了,像是母妃在送我似的。”夏寅夹起一块肉,道:“暖儿,来。”
“你吃吧!在定南王府,我吃了饭回来的。说实在的,凌初一的手艺真不错。”
夏寅喝了一口汤,颇为感慨道:“确实有母妃的手艺。”
胡一诺应了一句,“王妃娘娘,属下听闻许家菜要开分店,不如就让先开在青州,届时娘娘你想吃,自是可以的。”
“你是说……许家菜的秘方菜品,出自凌初一之手?”
夏寅放下碗筷,捂着心口,唤了一声,“暖儿。”
宇文暖快步上前,担忧的问:“夫君,你怎么了?”
“痒,我痒。”
胡一诺尝了一口汤,责问宫女,“这里面有什么?”
“奴婢……奴婢是按着淑妃娘娘所授,绝不会……”
“药,药。”宇文暖快步跑出了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