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了明月的药,殷离沉的确是身体有了变化。
最明显的便是他的视觉听觉嗅觉的恢复,其次便是殷离沉多了一个习惯,每日早晨,雷打不动的在院子里练功,偶尔拉上十五切磋一二。
反观凌初一,一如既往的优哉游哉。
“哎。”凌初一叹了一口气。
好像殷离沉不“欺负”她,她反而有些不高兴呢。
额……
这算是欲求不满吗?
凌初一摇了摇头,落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把凌初一的头皮扯疼了。
“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的。”
“没事。”凌初一忽然回想起一些事,对落红道:“落红,往后宁王和若依表妹来府上,你不必服侍他们二人。”
“奴婢……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吗?”
“若你是我,看到有婢女在王爷面前献殷勤,你心里会舒服吗?”
“不过是婢女而已,就算是王爷喜欢,也终究高不过王妃去。”
“我问的是,你心里会舒服吗?”
“不会。”
“是啊!推己及人,若依表妹和宁王新婚,若是因你而伤了情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奴婢明白了,往后奴婢会注意的。”
“好,现在说另外一件事,谁给你写了信?”
“什么……什么信?奴婢……”落红见凌初一神色淡然的盯着她看,不由得紧张起来。
“落红,你若是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凌初一知道有些事,只是没有提及而已,既然有了时间,自是要处理问题了。
“没有,奴婢没有异心。”落红跪在地上,忙解释道:“是世子妃写来的信,说让我禀明王妃的出行。上次王妃在船上差点被杀,想来是世子妃的主意。”
“奴婢不敢告诉王妃,只想着跟着王妃去,好提醒王妃。可奴婢终究是服侍过世子妃,害怕王妃不相信奴婢,所以不敢提及。”落红眼泪哗哗的说:“世子妃威胁奴婢,说……说奴婢能拥有王妃你的信任,她也能瓦解你对奴婢的信任。”
“好了,我既信你,便不会疑你。往后,若是有事,你和我说便是。至于……凌初诗那边,你便假意投诚,我倒想看看,她要搞什么鬼。”
“是,奴婢谨遵王妃吩咐。”落红听到凌初一信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凌初一在避暑的这段时间,凌初韵嫁入太子府,成了太子侧妃,凌昆虽气恼,但事实已成,不容更改。
凌湘儿出嫁,王澜之高调迎娶,而王澜之的未婚妻出殡那日,和凌湘儿的喜轿冲撞在了一起。
本来是走得两条南辕北辙的路,可谢家死了女儿,心中悲愤不已,故意绕着远路,找王家的晦气。
也有人说,王澜之薄情寡义,凌湘儿手段了得。
凌初一只当是乐子,听听则以。
可当她听到,老夫人和谢嬷嬷葬身火海,宁安院烧得片瓦不剩,凌初一瞬间坐不住了。
才站起身,凌初一一阵头晕目眩。
殷离沉抱起昏厥的凌初一,明月在凌初一的身上几处穴位上扎了一下。
“酒儿……”
“我祖母没了,不可能的。我走的时候祖母还好好的,怎么才这么一会,就……”
殷离沉搂着凌初一,“逝者已去,生者前瞻。”
“我不信。我不信。”凌初一吼叫着,在殷离沉的怀里挣扎。
“明月,派人去查。”
“我要见祖母。”
“好,我们去见老夫人。”
出嫁女都回府了,凌初一反而是最后一个回府的。
人人都穿白带孝,相反,凌初一却是一身精致简洁的青衣,凌初一迫切的想见老夫人,想要去证实,这不是真的,径直下了山,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灵堂前,凌湘儿哭得双眼红肿,凌初韵凌初诗假意哭了几下,凌棋儿沉默的跪在灵前,眼神空洞无神。
棺材还没有合上,凌初一跑到棺材旁,用力的推开棺材。
“你做什么?凌初一,你难道疯了不成?祖母已去,你还要在她死后折辱她吗?”凌初韵责备道。
“三姐姐,大姐姐向来如此,我们这些小辈们,都是穿着白衣回来,素雅着装。可她呢,头上戴着珠花,身穿青衣,手腕上海戴着玲珑血玉。这分明就没有……”
“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楚宁直言道。
凌初一把手伸进棺材,摸了摸骨骼,确实是老人的骨骼。
尸体的手中还捏着一个东西,凌初一费力的把东西抽了出来。
对,没有错,是老夫人的东西,这东西还是她送老夫人的,是她说翡翠最是适合老夫人,借着母亲嫁妆里有翡翠,便送了老夫人一套翡翠首饰。
老夫人手里,捏着是翡翠玉扣,手腕上的翡翠镯,完全被烟灰笼罩,全然泛黑。
凌初一抽出手,扶着棺材,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凌初一无声的哭着,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脑海里回想起一幕幕,和老夫人在一起的画面。
凌昆出现在灵堂,凌初一像是认定了什么,眼神变得阴冷狠厉。
“初一,随为父过来一趟。”凌昆说道。
凌初一闭上眼,敛去吃人的神情。
殷离沉拉住凌初一,凌初一回握了一下,示意殷离沉放心。
凌昆还要利用她呢,不会舍得杀她的。
书房里。
凌昆在书架里翻出一本书,小心翼翼的拿出一瓶药。
“这是什么?”
凌昆没有回答,而是说:“我手底下的衙役去宁安院了一趟,查出走水点,是有人在隐蔽处放了硝石粉,待火燃烧起来,硝石粉被点燃,其后果可想而知。”
“凶手是谁?”凌初一虽然不相信凌昆,但她也想知道凌昆口中的凶手是谁。
“前段时间,定南王带着礼物去拜见了老夫人。”
这个凌初一知道,殷离沉本想邀请老夫人一道去避暑,但是老夫人拒绝了。
至于上门带上礼物,这再正常不过了。
凌初一忽然明白了过来,“父亲,你是说……”
“这等杀害老夫人的恶人,你切莫心慈手软。”
“理由呢?父亲,定南王为什么会谋杀祖母,祖母不过是一个垂垂老矣,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证据确凿,容不得你不信。”凌昆说道:“管家,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