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陈总的办公室，林小宇到是心里总是想着惜文了，因为那个时候，只要自己来，她就一定会在的。

“小宇，怎么样了，审了这么多天，如何感受？”

“怎么说呢？”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陈总笑着说。

其实林小宇也是明白的，自己能从数字上看出来的问题，陈总，怎么会不知呢。“陈总，数字只能反映结果，不能反映管理。我到是觉得真要出问题了，也洽洽是管理。”

“说说看。”

“我也只是个建议。这管理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出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处理得了的。从数字上看，我们能看出公司的各种费用的数字，可是却不能看出这些费用的价值。这管理说到底还是人的问题。”

“是的，从禾谷建设之初我就很看重，企业文化，创办内刊一系列的交流平台。可有些事真的是稍一放松，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道德的约束必定是有限的。内控严谨才是解决之本。”

“内控是近期工作的重中之重。要从流程上就要梳理。惜文在时做一半的员工手册，现在还放着呢，现在与当初想要创办的企业文化，真的是差了好远。感慨！这混沌之年，个人倒觉得内心如天地澄明、万象皆清，一个个错误走下来，还好总算是收获了宝贵的＂清晰＂二字。”

林小宇第一次，见到了陈总这种况态。谈不上有多伤心，可也能看出内心还是很波动的。

“是啊，我们至少还要十几天才能结束，我会报出您想要的数字。这些数字，陈总不防用于绩效管理吧。相信会有用得上的地方。”

“做了十五年的企业总经理，我从来都是把来自下属、伙伴、外界的批评铭记在心，时刻对照自己，是不是确实如人所说。我想，这可能是我这些年有所进步的源泉。我一直对自己说，一日三省吾身，这毫不影响权威和面子。相反，知识在源源不断进入你的大脑，你会更加强大。”陈总的眼神有些黯然。不知是不是跟他想起惜文有关系呢？

“每个企业都有着每个企业的问题，也同样都有着他们一时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也还会出现新的问题，虽然时间不长，可是我能感觉到现在重要的风气问题。”林小宇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来找陈总说这些，好像不错误的，不该让他如此的伤感。

“企业最可怕的状态是：大家假装在努力工作，老板假装在付工资，高管假装在开会研讨事情，饭局上大家假装群情激昂~~~，是我没有让我的员工真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不能让他们因惰性和懈怠而虚掷了才华。说到头来，还是我这个带头人的错。”

“现在虽然有问题，可也不是不能解决啊，我个人的观点，把人力资源做好，说到底内控也就是要管好人。”

“我现在认识到：说要办一个像军队一样守纪、像学校一样好学、像家庭一样和谐的企业，纯是一种语言排泄，过嘴瘾而已。如果真把企业做得像军队、像学校、像家庭，那么也会变成像军队一样没有创造思维、像学校一样毕业就走人、像家庭一样是非不分。”

林小宇是第一次看到陈总此时的状态，虽然有些沉重，可是不难看出，他的决心。无论什么情况，只要他要做，就一定能处理好的，禾谷的问题的确不太好处理，说成境地尴尬一点也不错。

简单的聊天，林小宇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重点是在哪里的，也许自己近来太动情了，也许是因为惜文，也许是因为陈总，这次禾谷的审计，自己是格外的伤神。

虽然下班后也是常常地加班，可是晚上都会回家，华总的车子，自己也不是浪费的。有时想想，是自己多心了，还是大家早就知道了，只是自己在装着神秘呢？也许是陈总现在的状态无心去关注这些小事吧。又或许，现在马路上的车太多了。多了这一辆谁也不会介意吧。

想着审计完成之后，要是开着车子去事务所，会不会有人问起呢？无耐地对自己笑笑，无所谓了。自己也算是个合伙人了，有台车子也不为过。也许这些，越泽早想过吧。要不以他出手，决不会是这个价位的车子了。

明天就是惜文的周年祭日了。小宇想去看看她，她无论在哪里，都是那样的安静，她留给人的思念都是如此。你忙的时候，你累的时候，你高兴的时候，她都不会来扰你。在你需要决定的时候，在你需要微笑的时候就会想起她。

清明已经过去多天了，天依然很冷，可林小宇还是给她带来了冰淇淋。从小到大关于冰淇淋的故事因她改写。看着小小的照片，她还是那样静静在笑着。

原本认为，她的故事太过于凄美了。每每想起到是让人心痛。由其是刚知道她病得那么重的时候，可是随着跟惜文的进一步走进了，林小宇到是觉得她是幸福的。虽是短暂的一生，可是却得到了太多的爱了，太挚深的情了。也正是因为她的乐观与坚强，影响了大家，就算是去送别她，也不会太过悲伤。因为想到的都是她的笑。

回头间看到了小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早就来了。静静地跟她呆一个早上了，突然间想到，她喜欢的丁香花。刚刚买回来。”小王的眼睛就没有看到过别处。

想来惜文也真是个特别的女子，怕是整个墓园里也只有她这里的祭品如此的与众不同了吧。她的身边还放着一本书还有一个档案袋。已有些许的灰尘，看样子可不像刚刚放在这儿的。

顺手便找开了看看，原来是前几天陈总送过来的。是本关于绩效考核的书。打开档案袋，里面是打印的员工手册还有岗位职责等。想来是陈总亲自动手把惜文生前没来及急做完的文件给完成了。那天跟陈总聊天时，他明显的自责，是自己一时疏忽了。

跟小王又聊了一会儿，他们一起下山了，小宇是开车来的，今天就起了个大早，真不知，小王是几点出发的。

“为什么让惜文在这里？”这个公墓离实在太远了。沈阳本是多平原地区，可是这里却是半山腰，且离她家很远。

“文文在的时候，本是想要海葬的，后来是陈总提议要买块墓地。想给大家一个寄托哀思的地方。想来也是，这里离她爷爷很近。又在高处，她在的时候很喜欢登山的。”

他们边聊边开，车速很慢的，进了市区，已经是中午了。早春的阳光，已经带给人们温暖了，相信能暖到所有人的心里吧。

终于是审计结束了，林小宇写给陈总好大的一个文件啊。每一个字，都是她用心写的，每一个数，她都是用心核过的。

做审计这么多年，林小宇从来没有如此经纠结过。自己的职业操守告诉自己当怎么做，可是有些事儿，其实大家都明白的，只是一但要放在了桌面上。可能刺痛了太多的人了。

走进了事务所，听到了是同事们欢迎的声音，可是，林小宇的心就好像留在了禾谷。带着不明的伤情。

这次来沈阳也呆上了二十天了。心里总是空洞洞的，没有个着落。华越泽也是这次杭州之行并没有按时的回来。

可算是盼到了日子，可以青岛见面了。刚走出事务所的她，正想着要把车子开回家呢，却意外的见到了张涛的妈妈。以前比林小宇还要时尚的婆婆，这会儿苍老了许多。

“小宇，能跟我坐一会儿吗？求你帮帮小涛了。”说着她的泪就流了出来。

“好吧。”林小宇是有一万个不情愿。这会儿也不想在这儿耽搁时间了。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儿，还是不想他人知道。再说了，自己还晚班的飞机回青岛呢。

就在事务所边上的咖啡厅，很安静的。过了这么久了，一见到她，林小宇还是有点心速加快。也许是跟张涛在一起生活的那些年，对于眼前这个人忍让的太多了吧，忍得心到现在还是痛的呢。“妈，发生了什么事儿？”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叫出口。实在是想不出这个时候叫什么更合适些，过去的就过去吧，何必在乎这很一个称呼呢？

“小宇，小涛，十天前出了车祸了。现在还人世不醒呢。”一句话说出来，更多的是无助的泪水。

“什么？”这个消息，让林小宇太意外了。

“十天前，小涛在回沈阳的路上，与大货车追尾了。送到医院后，说是脑出血，身上也是多处骨折了。”一边说一边哭的。“这才十天的时间，就花了我们家所有的钱，现在人情冷淡的，我能借的地方也全借了。医生说小涛颅内又出现了淤血。如果不能及时手术，就算是他能醒过来了。怕也是要落下后遗症的。小宇，是小涛对不起你，是我，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可不管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求你帮帮他，也只有你能帮帮他了。钱我们会还你的，我们想卖房子，可这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卖出去的啊。”昔日的历害婆婆，如今像一个泪人一般，无助地求着自己。

林小宇的心很乱。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张涛带给了自己快乐，虽然他伤了自己，可是现在听到了他如此的消息，林小宇还是很担心的。

“姨，我想看看他。”沉默了一会儿，林小宇还是再也叫不出那个“妈”字了。

听到了小宇叫自己姨了，张妈妈的心情也是复杂的，这个媳妇离开了才知道，有她在，儿子是幸福的。可是一切都晚了。她也是实在的没有办法了，才来找她的。这几年才知道，这个外地的小女孩儿，是不一般，也许是现代的都市人，交情都淡薄吧。现在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躲得远远的。

林小宇是打着车来的，一路上窗外的风景，她是看不到的，只是内心里乱乱的。想到他呈经给自己温暖的笑容。在自己最孤苦的时候，是他如哥哥般的关怀，让自己的冰冷的生活，有了些许的温度。

医院气息让林小宇胸口发闷。机械地往里面走着。穿过了排队的人群，上了拥挤的电梯，通过了层层的门，又换了衣服、鞋子。走在好像是没有尽头的走廊。妈妈那带着泪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也是这样的情形，近十年了。还是那样的清清晰。感觉自己都有些晃动了。终于，在一个大玻璃前停下了。

里面的那个人，就是呈经跟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他，一度是自己的全部。可是今天他也要躺在这里吗？也要从这里远去吗？不可以这样的。林小宇现有脑子里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只想着要把他从这里救出去。

因为是重症区，也不需要陪护的。可是她却不想走。“阿姨，您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陪陪他一会儿。我会想办法救他。”林小宇看着插管子的张涛轻轻地说。

张阿姨虽然心里很没底，但此时她再也不能说别的了。至少听到林小宇愿意帮他们，这比什么都重要。

护士几次来劝她，她都没有动，那些年的回忆一点点的飞了回来，张涛给他她太多的关怀了，今天自己再也不会去想，那天伤心的一目了。林小宇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着他。

眼前这个人，是不能跟自己回到过去了，心里却在跟自己说，无论怎样，都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一定要让他早日好起来。就算不是夫妻了，还是亲人，还有兄妹的情在啊。

天亮了，林小宇去找了他的主治医生，了解了张涛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的。尽快手术对他日后的恢复是很重要的。如果长时间拖下去，就算最后能醒过来，怕也是要有后遗症的。手术虽然也是有风险的，可却是相对而言最有效的。

只是看样子，他的经济能力怕是不易承担了。医生现在准备的也是保守的方法。医生也不了解林小宇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作为医者应交待的，必须如实告知。

当好再次回到病房时，远远的就看到了窗前有个女子，只是背影，她也知道她是谁，到现在，自己也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哪的人，也许自己就没把她当作敌人吧。

自己的心情太乱了，动做都是慢的，正缓步往前走着呢。到之前，张涛的妈妈跑了过去，拉着那个女的就打。一时，就围上来好多的人。

自己才加快了步子走了过去。拉开了张涛的妈妈，其实她的身材是女子中高大的，平时身体又好。远比林小宇和眼前的女子猛多了。

“这是医院，别这样了。”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也是关心，张涛的人啊。这个时候我只是想看看他。”她哭的样子也是很伤心的。。

“你还有脸哭啊？都是你个扫把星，如果不是你，小涛哪会有今天。”说着张妈妈的声音就又大了起来。

“别吵了。这是医院，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吧。”林小宇的声音很小，却让两个人相对的静了下来。

“小宇，小涛是不能没有你的。”怎么说也是爱子心切。说着就又哭了。其实，林小宇是知道的，别看她平时厉害，也就是家里厉害，自己跟张涛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但凡是有点事儿，也都是自己去处理的，她老人家是遇了事儿就慌的主儿。

“我们走吧。”说着林小宇就头前带路了，自己也是拉不动她了。这会儿头是有些晕晕的了。

“你还跟着干什么？要不要脸了？”张妈妈回头对人家就喊。

“阿姨，别这样了，一起吧。都是为了张涛好。”

“谢谢您了。”这女子想来也是个苦恋的人，不然何必听她那么难听的话啊。

出了医院的大门，空气就会好些了，林小宇也觉得轻松了些许，对面就是一家快餐厅，环境还是可以的。先是要了一杯热豆浆吧，因为自己已经明显感到冷了。

“坐吧。”

林小宇点好了吃的，自己早些年就学会了坚强，越是困难的时候越是不能忘了吃东西。不然的话如何解决问题啊。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子呢？”点好了吃的，林小宇轻轻地发问。

“我叫于岚，对不起。”她的声音很小，还带着哭腔呢。

“都是过去了。”

“阿姨，如果抛开钱的因素，你想过没有，张涛要采取哪种治疗最有利？”林小宇明白的，此时就算是自己现怎么为他好，都不是自己可能拿主意的时候了。

“那就听医的，手术吧。”

“可手术也是有风险的，还有术后的康复也是很重要的。这怕也是一条不易的路。”林小宇的心思是越发的缜密了。（未完待续）